沙迦一瞧见她肉嘟嘟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就觉得好笑。
这么点小小的事情,她看的比天还大。
不喜欢他和别的女人接触,那就直接说出来嘛。
偏偏还得摆出绝不干涉的姿态,然后眼睛带着小背子,瞅着沙迦,就算他只是想好心的去帮一把,在浅离这样的目光下,也变得有些心虚。
罢了罢了,不管就不管。
一个独立追赶出这么远,比他们还快的陌生女人,相信自保能力也不必人操心,就不用他插手多管闲事,还倒惹得家里的‘醋妻’踢翻了一缸陈醋。
酸的呛人。
马车外,白苏许久听不见主子的回答,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姑娘,我们日夜疾行,有事在身,带上你怕是多有不便,抱歉,请让开。”
那女子摇头,“我想见那个人,就是林子里请我吃饭的男人。”
“我家主人不见外客。”白苏昂然拒绝。
皇帝岂是一个来路不明的民间女子说见就见的,先前对她客气,是因为看沙迦不是很讨厌她的样子,这会儿主子正在车里忙着安抚娘娘,显然也没将这个长腿女人放在心上,白苏自然也就收回了客气。
墨染一直在队伍最后,催马上前走了几步,借由车身和前队侍卫挡住身形,悄悄的观察女子。
果然如他所料,她真的跟了上来。
从女子身上挂着的许多复杂银饰,上边错综复杂又几分狰狞的图腾,墨染可以准确的判断出,她一定是来自苗疆圣域。
这事儿,他要不要插手管呢?
让北皇头痛的事,墨染心里还颇为期待呢。
“墨染哥哥,马车好像停了耶,快要到留宿的地方了吗?”蓝心昏睡了好几个时辰,迷迷糊糊醒过来,于是掀开车帘,努力的搜索墨染的身影。
他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蓝心开心的冲他招招手。
墨染一回头,就看见公主手臂上缠着的白布,血早已经凝固,可仍能看出里边有红润的颜色渗出。
这是被龙蛙所伤,即便用药及时,要恢复起来也极为缓慢。
瞧着心爱的人儿,惨白了小脸,病恹恹的模样,御医终于给自己找到了插手的借口。
算了,如果他袖手旁观,一无所觉的沙迦最后怕是还会被美色冲昏了头,到时候他成了‘药渣’不要紧,蓝心又会伤心难过的哭鼻子了。
而且,浅离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沙迦的亲骨肉,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对她们母子俩绝对是个打击。
他不在乎北皇,却在乎浅离和蓝心,哪怕是为了她们,墨染也没了在旁观望的轻松。
催马回到蓝心身边,他怜惜的轻抚公主的小脸蛋,冰凉凉,像是摸到了一块凝固的冰,这是中了龙蛙之毒后的症状,要等蓝心的身体大好之后,才会渐渐消失。
“还没到呢,前边遇到些小状况,我正想过去解决一下,你回车里再睡会吧。”
“我陪你一块去好不好?”虽然还在头晕目眩,蓝心却不是个能乖乖养伤的好病人,才可以自由活动,就又想着缠在墨染身边当跟屁虫。
她好害怕一张开眼却看不见墨染,这段时间以来,她早就习惯了他的陪伴,生怕墨染又会离自己远去。
“傻丫头,快回去休息,我去去,马上就回来。”凑到耳边,和蓝心咬耳朵,“等下我还要顺便去把之前给你准备的好吃的拿来,都是你喜欢吃的呦,在集镇的时候,墨染哥哥费了好大劲儿才给蓝儿寻来的,你看了一定开心。”
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小嘴,蓝心乖乖的接过墨染递来的水壶,打开喝了一小口,居然不是清水,而是放的温热的浓汤,还有山参淡淡的清香。
墨染知道她不喜欢吃药,所以每次生病都煞费苦心的用食物搭配来帮她治疗,在宫里的日子,她总怀念小时候,每每午夜梦回,总是擦着眼泪,直到天亮。
她终于还是把记忆中的墨染盼了回来,之前受的那些煎熬,现在居然回想起来也都是甜蜜。
捧着装了汤的水袋子,蓝心缩回车子里,“我肚子真的有些饿了,你不要太迟哦。”
墨染笑笑,宠溺道,“我保证,很快。”
当那个戴银色面具的男人,骑着一匹纯白色的骏马,金银双色的眸子自上而下邪魅的打量着她时,女子的脸上先是现出一抹惊艳。
这穷乡僻壤的荒山野岭,居然同时出现了两个不同风格的俊朗男人,刚刚那位已然让她心痒难耐,魂不守舍,没想到紧接着另一个能打动她的男人就出现了。
真想立即扑上去,揭开他脸上的面具,瞧瞧下边的脸究竟长得是怎样一番模样。
不过,很快,女子的鼻端忽然闻到了一股药物的味道,很香,也很讨厌,且正是从面前这个邪佞微笑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
每一种动物都有相应的天敌,比如青蛙,最怕遇到的就是蛇。
没错,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冷血阴暗的毒蛇,用独一无二的双色瞳孔锁紧了猎物,并随时作出攻击的准备。
“你是谁??”她不习惯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墨染。”完美的唇瓣中吐出两个字,“你呢?苗疆圣域,排号为何?”
他一出口,就点名女子身份,不容她躲闪。
女子先是一愣,上下重新打量一番,换了一种眼光,收回继续放肆轻佻,“居然连这都知道,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是舞姬,苗疆圣域排行为三。”
三?地位果然还蛮高的,怪不得能把龙蛙都带出来了。
墨染点头,从马背上把布袋子解下,一松开,那龙蛙闪电一般飞出,直奔舞姬,跳到她的肩膀上,汩汩唤了几声,似是诉说离别衷肠。
“呀,你回来了,小淘气,出去玩也不晓得说声,害人家找的好辛苦呦。”舞姬欢喜的点了点龙蛙的头,把挂在腰间的竹篓盖子掀开,那龙蛙仿佛通了人性,噗通一声跳进去。
“这只龙蛙伤了我的未婚妻子。”墨染冷漠的盯着舞姬。
她脸色一变,抱歉的摇摇头,“你未婚妻子真是倒霉,唉,死了就死了吧,凭你的姿色,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女人。”
这算是安慰吗?
怎么听起来这么火大呢。
她似乎对龙蛙的毒性很是自信呢,想也不想,就直接判断人已经死了。
“如果你很介意这件事,我可以还给你个更美艳的妻子呦。”舞姬放浪形骸的笑容,没有普通女子的羞涩,“你一定会觉得这个赔偿,物超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