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娘的。这些人是什么人?”鼠头怒道:“那个百江湖也真是的,没事搜集这些东西做什么?这家伙真爱自找麻烦。”
曲老大说道:“各位不要上当,今天找大家前来,就是想提醒大家,不要上这个当,一百根金条和性命、自由相比,算什么?”
“可是,杨老板就值得信任吗?”洪叔意味深长地说道。
杨砚卿微微一笑:“没错,我既然能够帮曲老大找到这卷宗,说明我至少知道曲老大的把柄是什么,非但我知道,与我亲近的人也有可能知道。”
曲老大说道:“孔家少爷。”
“没错,他要是知道了,这事情会演变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毕竟华夏是禁止掘人坟墓的。”杨砚卿说道:“他还是上头的人,但是,他若想行动,各位还有在这里集会的机会吗?
洪叔倒抽了一口气:“这倒是,请问,杨老板如何知道曲老大过去之事的?”
“百江湖亲口讲诉,非但是曲老大,六位的往事在下也是一清二楚。”杨砚卿说道:“百江湖深知自己陷入是非,甚是无奈,他绝无卷入此事之意,他之前与我有些缘份,所以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我,他现在处境艰难,不能出现,杨某只有勉为其难了,各位,有何想法?”
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男人说道:“所以说,现在除了我们自己,握着我们把柄的只有杨老板和百江湖了。”
杨砚卿冷冷地笑:“没错,所以,你们若是想掩盖过去的话可以选择杀了我们,不过,我既然会来,就做足了充足的准备,你们如果不愿意合作的话,我自有办法保护自己,杨某不才,还有些手腕。”
那中年男人被说中了心事,紧握着的手慢慢松开,哈哈大笑:“十里洋场虽然有这号人才,罢了,我也听说下悬赏令的可能是东瀛人,我虽然不怎么喜欢现在这种感觉,但是,更不愿意让东瀛人捏着我的把柄,让我点头哈腰地,你们怎么想?”
洪叔说道:“我已经是半截埋进土里的人了,还怕什么,你们年轻小辈做主。”
曲老大与杨砚卿对视了一眼,那六人突然站了起来,手里各执一杯酒,杯子碰在一起:“和东瀛鬼子拼了,他要敢动我们的人,我们就敢动他们!”
齐石兴奋不已:“这才是江湖人啊,道义为上。”
洪叔说道:“我们六人只能代表一部分江湖人,我们做到的就是控制手下的人不许妄动,也会与曲老大互通消息,若有敢和东瀛人同流合污的人,我们先内部解决。”
杨砚卿没想到他们能做到这种地步:“内部解决?”
“所谓的家有家规罢了,别人我管不了,手下的人还是可以的。”洪叔笑着说道:“如此结束,杨老板可满意?”
“只要东瀛人不满意就可以了。”杨砚卿倒上一杯酒,举起来:“敬各位。”
杯子响在一起,曲老大也一脸欣慰,不知为何,杨砚卿想到了铁男所说的一句话,匹夫有责,这些人也是这么想的吗?
“杨老板,你没事吧?”曲老大关切地问道:“今天的气色不如之前。”
“身体不大舒服。”杨砚卿苦笑道,这就是动用了心术的结果,气血受损,短时间内是无法恢复的,就连曲老大也看出来了。
“今天怎么没看到老六兄弟?”曲老大说道:“陈老前辈的几个徒弟中,就数他就成器,心性也最好。”
曲老大话音一落,其余人也是点头,洪叔说道:“这个陈阿七一辈子不婚不娶,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
杨砚卿的心揪了一下,鼠头说道:“你也听说过,想不到他还是个情种,可惜啊,就那么过世了,几个徒弟也只剩下了老六,今天没见到老六实在可惜。”
杨砚卿说道:“会有机会的,对了,几位和陈老前辈的私交如何?”
洪叔闷哼一声:“这家伙是只老狐狸,我没有不敬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已经是亡人,说了什么,等我以后下了黄泉再向他解释吧,他这人就是一个字——利,当然了,我们哪一个不是钻在利字里头的,可是都没有他的心狠,要不然他就不会成为北派的当家人了,名声在外,可惜啊,这死得不明不白的。”
“关于陈老前辈的死,您知道些什么?”曲老大只是随嘴一问。
“我只是怀疑。”洪叔说道:“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暗投过袁大头,袁大头倒了,他又投靠过大名鼎鼎的挖墓军阀。”
杨砚卿一怔:“这件事情从未听说过。”
“他是老一辈的人了,和他同一辈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当然知道的人不多了。”洪叔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惊动的死人太多了,早死也是寻常之事,其实以他这个年纪来说,算是活得久的了。”
“投靠过袁大头?”杨砚卿说道:“真没有想到,慈禧墓被掘,不会不止只有井大的事,还有陈老前辈的吧?”
“他运气好,没有下去,要不我说他是只老狐狸呢。”洪叔说道:“但他可是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在外围是做了大贡献的。”
“怎么说?”齐石没忍住,还是插嘴了。
“当年孙军阀找不到慈禧的地宫,急得焦头烂额,最后解决这件事情就是他。”洪叔说道:“入地宫的路径非常隐秘,匪兵们一时无法找到。陈老前辈出面,找到了一位曾在这里建陵的老人,说出了地宫的门路。地宫的入口找到了,但十分坚固,普通器械根本无法打开,最后,他们搬来炸药,这才打开入口。不过,他估计想到事后会有麻烦,并没有跟着下地宫,倒是井大跟着掺和了,这就是长者与年轻人的比较,一个只眼前,一个连以后也算计到了。”
陈阿七自然也得了好处,不过省却了日后的麻烦,井大却没有那么幸运,直接参与了掘墓,没有逃过一死。
提到慈禧墓被掘一事,众人的兴致都上来了,鼠头说道:“说当时为了将慈禧口中所含的夜明珠拿出来,便用刺刀将其颈部切开。为获取垫棺材底的珍宝,匪兵把慈禧遗体抬出棺外,放在椁盖上。尸体就这样晾了将近五十天,据后来收尸者说,重新入殓时,慈禧尸体已经腐烂,脸上和全身长了一寸多长的白毛。还有说,开棺的时候,慈禧的尸身宛若活人,可惜,后来也成了一堆枯骨,虽然不知道真假,可是井大也算是亲眼看到过了,死得不冤了。”
他们的讨论越来越尽兴,杨砚卿却没有了什么兴致,曲老大看出来了,便说道:“杨老板不舒服,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宅院虽然不大,可是客人休息的地方还是足够的。”
“不用了,各位,在下恐怕要先告辞了。”杨砚卿说道:“没想到身子不适到这个地步,只有先走一步了。”
杨砚卿走出了曲老大的院子,一直到坐在黄包车上,仍是单手扶着头,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回了家,进了书房,杨砚卿才双手扶在书桌上:“齐石,老六师父曾经和袁大头混在一起过,我的爷爷也曾经替袁大头设计过墓室,父亲也有可能去过袁大头的墓室,那颗钮扣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他在书房里来回走动,不时用拳头敲着自己的额头,这事情巧妙地联系上了,可是中间却有一个结,怎么也解不开,终于,杨砚卿颓然地坐下来,一脸挫败的模样,原本就不好的脸色现在越发惨淡,终于,他抬起头:“今天晚上去接老六回来吧。”
“好,大哥不要想太多了,咱爹也真是的,要是在附近就赶紧现身吧,他知道的一定比大哥多啊,那时候大哥还是个孩子,可是咱爹已经成家立业了。”齐石说道。
杨砚卿的手猛地放下来:“你说得没有错,爹知道得比我多。”
齐石缩了一下身子,嘀咕道:“知道得多是没有错,可是咱爹一直不现身,也管不了用,这当爹的可真狠心,把儿子扔在戏班这么多年了,也不闻不问的,给封信说要回来,结果又是毫无音讯,真是磨死人了。”
杨砚卿的面色已经沉下去,齐石这才反应过来,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都怪你,嘴快,该打。”
“不要打了,休息一下,晚上去接老六吧。”杨砚卿说道:“明天也要若地其事要去问问孔少爷,南方活动的那批人究竟怎么样了。”
“大哥,这七个人真的会解决悬赏令的事吧,不会再出来像杨老武、马滚子那样的人物吧。”齐石担心道。
“这七个人在南北两派里那是说话撑片天的人物,他们要是出马,并且愿意清理门户,手下的人也不敢妄动,再加上洪门青帮下令,三教九流就算想动,也要想想这两大帮,洪门青帮一大片,可不只是说说而已。”杨砚卿说道:“所以,我还是放心的,解决了这件事情,接下来就是去找刺青连和无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