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两天过去了。我在覃沐勇再三催促下终于上学去了。
我坐在教室里,扭头看着窗外飘落的雨夹雪,心里还是发愁上了。我成绩这么差,就不用继续念了吧。还不如早点出去寻个干的。一来有时间跟恶老虎相处,二来,我也不能在他家白吃白住呀。咋说,我也是个男的。覃沐勇还比我大,将来,还不得我照顾他呀!
“哎,夏衡,叫你回答问题哩。”我左边的那个小女生碰了下我的胳膊提醒我。
“这个咋答?”我小声问她,几乎等同于做口形。
“C。”这个小女生很帮我的小声说。
“那个选C。”我大声对着黑板说出答案。
“那夏衡,你上来分步解一下这个题。”数学老师扶了下眼镜,语气悠哉,身子靠着讲台问我。
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解这个题,不过人被逼的,当真非去讲台不可。我拿着笔在黑板上看了三五遍题,总算瞎猫碰上死耗子让我解出来了。竟然真是C,我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回座位吧,会了也要认真听讲。”数学老师斜眼看着我说。
我把笔放在讲台上,悄悄溜回坐位。再上课时就没空瞎琢磨了。
“王与众,你等下我。”在放学时,我叫住了要离开的王与众。
“夏衡,你找我什么事?”王与众不情愿的待在原地转头问我。
“你以前找的那个装卸工的活,还要不要人了?”我问他。
“暂时没活,夏衡,你现在不是有人管你么?你二叔也成了你爸,还有覃老板也顾着你。你在家享福呗。”王与众说得直白。不过我可没空理会他的言语,丢给他一句话:“以后有活找我。”之后就离开了教室。
我在校门口望了下,不出意外的覃沐勇没来。今天早晨他送我时,我就特意告他不用给我送饭,我自己有饭卡。他先是不依,后来禁不住我再三说,他才勉强答应了。要转身往回返时,用余光瞟见了在雨夹雪的幕布里站着的李宇。他依旧穿得很薄,可我也不能过去劝他。我自己都打算不念了,跟他不是一样的人,迟早都要分开,如果我离他远一点,他身上的麻烦就会少很多。想到这我没有理他,径直回了教室。
转眼四月初。
我天天能看见覃沐勇已是心满意足。不过夏卫国自从知道覃沐勇的电话号后,竟然和李宇寻到玉清枫小区。
“你们要干甚?”我看着不走寻常路,翻窗而入的这俩人十分反感的说。
“衡衡,我和你爸带你回去。”李宇着急地拽起我就往出走。奇怪,覃沐勇刚走,这俩人后脚就来,他们在小区别墅埋伏多久了?
“你放开我,我跟他没关系,李宇你要再闹事,我叫保安了?”我觉得这太不公平了,以前我进小区时多费劲,怎么这俩人进来就如若无人之地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话的,你出去。”我看向夏卫国冷声轰他走。
“衡衡,你知道你这是干啥么?你知道你走这条路意味着什么嘛?以你的头脑,你认为他姓覃的会想跟你有什么瓜葛?”夏卫国难得的滔滔不绝。
“我就喜欢覃老板,我愿意付出你还真管不着。你们快点走,再闹事,我还真不依了!”我甩开李宇就手推了他一把,让他远离我。
“你这小子不走是吧?”夏卫国过来就把我的手反折,我疼的跪倒在地。
李宇这个人竟然把门拉开。夏卫国把我揪起逼我出门。我死活不走。
李宇竟然从身上摸出个橡胶棒来。我看他要袭击我,立马大叫:“杀人啦,救命!”可我这叫声被夏卫国堵住了。我心里暗叫:“完了,要被人楔一棒子就更傻了。”
“你们,李宇?来我大哥家做什么?”韩沐彦从门里进来,看我被劫,立马做了个小手势。他身后的那些个门神保镖果然很强。片刻工夫,制服夏卫国,撂倒李宇。
“小猪,你这人怎么走到哪儿哪就有事?”韩沐彦挺腰直背的越来越有派头了。
“把这人弄走,他留下。”韩沐彦指着夏卫国,还用眼神看了下李宇。
等这些人把夏卫国扔出门。李宇也站了起来,他看着我嘴唇翕动,不过并未再开口。
“李宇,你和小猪没什么吧?”韩沐彦瞅着李宇和我说。
“你没事别瞎说。”我拦在韩沐彦身前说。
“衡衡他爸要见他。我要带他走。”李宇握住我的手,要出门。这回我硬甩也没甩开他。
“李宇,你把小猪弄走了,我大哥问我要人怎么办?”韩沐彦好像很为难似的这么一说,他家的那些门神保镖又有动作。立马就把我从李宇手里夺了回来。我立刻闪到这些门神保镖的身后。他们就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把我和李宇隔开。李宇这时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我躲闪避开他的眼神。
“衡衡,跟我走吧?”李宇语气凄清,在这些保镖人墙的阻隔后说。
“李宇,你回去吧,以后别跟夏卫国掺和在一起。还有你转告他,就说,我不会认他的,要他不要再跟我见面了。他要是再来骚扰我,我就去村里写那个绝交的材料去。”我说完这话不再看他。
“李宇,你看小猪自己愿意跟我大哥,你就别管这事了?”韩沐彦用手拉着李宇出了门,留我在屋内。那些门神保镖只留了一人在屋里,剩下的也跟着韩沐彦出了门。
晚上。
“夏衡,白天的事我知道了,你要不再跟你爸谈谈?”覃沐勇搂着我,一起躺在床上说。
“谈什么?还有,他可不是我爸,我爸早死了。”我才不要恶老虎提这个事。
“睡吧。”恶老虎摸了下我的头说。
“嗯。”我往他怀里挤了挤,在他胸口处说。
转眼初夏。
这期间,夏卫国和李宇都没找我的麻烦。我跟覃沐勇过着甜美的日子。只是我越来越厌学,几乎不想再去学校。覃沐勇的工地还处于停工状态。我急切地想打工,好为他分担些压力。只是他每天送我上学时,我都不好同他说,“我不念了”这几个字。
这天,我回李家村。发现人们都在看公告,原来,李家村要全面拆迁。而开发商竟是覃沐勇。这么一来,村民安置房也要盖。那需要的资金不是我能想象的。覃沐勇有这个实力一家就能揽下这么大的工程?
我心里不安。这时有妇女竟然要跟我搭话。我赶紧避开她。
我的手机响了,接起说:“你在哪儿?”才说了一句我就挂电话,嘴里嘟囔,“浪费电话费”。覃沐勇都看见我了,还故意拨电话。
“你不是没钱么?为甚要揽这么大的工程?”我抬头看着覃沐勇说。
“你小声点,老板有钱没钱都养得起你。”小张在一旁插话。
这个小张,越来越喜欢拿我开涮了,亏我一开始见他还看走了眼,认为这家伙是个正直的人。
“你那个工地都停工很久了,还要揽这个?胃口真是太大了!”我拍了下覃沐勇的腹部说。
“没事,我正在找合作伙伴。”覃沐勇轻松的笑着说。
“李贇的人不是老早就找过你么?你跟他合作算了。他可有钱了!”我对覃沐勇说。
“夏衡,有钱的人你都高看一眼吧?瞧你说得眉飞色舞的。”小张又打趣我。
“放你的屁。我这说的是正经话。还有你,一直老板老板的叫,你出过一个有用的主意没?”我直接跟小张吵了起来。
“小张,不是说叫你别惹夏衡么?”覃沐勇对小张说。看得出来恶老虎还是向着我的。我挑衅看着已经闭嘴的小张。
“我们村要全拆吧?那你们怎么算安置平米?”我好奇地问覃沐勇。
“去院子里再说。”小张又插话。
不过我和覃沐勇还真依了他。来到覃沐勇买的那个院子。我还要问这个事,覃沐勇却看起了文件,我只好不吭声。由于初夏已临,人在哪里也能立住脚。我搬小桌子挪凳子,给覃沐勇摆好座位,要他在院里看文件。
他看我一眼说:“夏衡,你也拿本书看去。”
“嗯。”我答应下来。捧本书当幌子看恶老虎,你别说他真是好看,我跟他这久,还真觉得百看不厌。
初夏的阳光洒了下来,照在恶老虎和我身上。我觉得,这样恬静温暖的日子,就和小时候,有奶奶的疼爱一般要我安心。
“呼。”我用力吹落了落在覃沐勇身上蓬松棉软的雪白柳絮。
“看你的书吧,什么调皮样?”覃沐勇用力捏我的脸,我都任他所为,笑嘻嘻地盯着他。
“要是你找不到合作人,就找李贇吧,我觉得他挺有实力的。”我揉了揉被他捏疼的脸说。
“我知道,你功课越来越不像话了。”覃沐勇不满地说。
“哪有?我的语文还是挺好的。”我辩解地撅起了嘴,不满地说。
“你也就是作文好那么一点点。还有,你老在我枕头下塞什么纸条呀?”覃沐勇说起了这个私事。
“什么纸条?那是情书!”我不好意思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漫天的柳絮,飘荡在院中,纷纷扬扬的似雪。这一刻,我偎在恶老虎怀里,觉得时间静止,天地动情。我已有依靠很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