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山恐惧的看着周围乌压压一片的红魔鬼行军蚁大军,脸上露出了吃屎一样的表情。
这周围根本就找不到“猫薄荷”枝叶,我也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倒有了闲情逸致去和段山打趣:“山哥啊,马上都是一起死的人了,你放下我成不?”
段山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将我摔到了地上,痛的我龇牙咧嘴,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一旁的养尸人脸色也非常难看,也如同吃屎了一样,我没好气的说:“诶,就是你,那个长的跟鬼一样的东西,你还不赶紧让你的僵尸背着你跑啊,反正僵尸又不怕痛,赶紧跑出去行军蚁的范围不就行了。”
有时候人在绝境的时候体内的潜力爆发,脑子思维异常活跃,可也有的时候人处在绝境中就跟个傻逼一样,别人说啥他就做啥。
很明显这个养尸人可能就是常年用自己的血喂养僵尸,搞得自己血液不足脑子缺氧,竟然真的蹦到了僵尸身上摇晃铜铃,僵尸听到铜铃声,立刻朝着前面的行军蚁部队冲去。
一蹦五六米远,没几下就蹦到了行军蚁大军中,没有想到我这无心的一句话竟然还真起了作用,僵尸随着铜铃声一蹦一蹦,居然已经在行军蚁中行走了十几米远,不过也将大部分的行军蚁往他们那边引去。
又蹦了两三下后突然传出来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养尸人不知何时居然趴到了蚁群中,无数的“红魔鬼”将他包围起来,慢慢的攀附上他的身体,那蚀骨碎肉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在养尸人的身下还有一团森森的白骨,想必应该就是刚才背着他逃跑的僵尸。
没有想到,僵尸那般如钢板的身躯居然挡不住“红魔鬼”大军细小的牙齿。
养尸人的声音很快就被吞没了,整个人也被埋葬在“红魔鬼”大军中,地上又多了一具森森白骨。
段山吃惊的看着这群吃人吐骨头的魔鬼,身子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我苦笑了一声说:“咱俩还斗什么斗?还是安安生生的等死吧。”
段山眼光狠狠地扫了我一眼,我无奈的摊出手:“如果你感觉你能跑的话就跑吧,最多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反正我是不做无谓的挣扎了。”
没有想到已经濒临死亡的边沿我居然还能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些话,这几年的经历的确让我成长了不少。
段山目光不断地扫视着周围,下一刻他便蹿起身子就朝着最近的一棵树上跳了上去,然后不断地在几棵树间来回跳动。
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如果这个办法行得通我怎么可能会不用呢?
只见段山才刚刚跳上一棵树瞬时间就有大批的“红魔鬼”也跟着爬上了那颗树,速度极快,只两三秒钟而已就快到了段山脚下,段山又赶紧蹦向另一颗树,周而复始,在树木间来回跳动妄想逃出去。
这样一来我也乐得清闲,他吸引了大部分行军蚁的注意力,虽然行军蚁还将我包围在中间可是移动的速度已经非常缓慢,因为带头的工蚁正在将所有的注意力聚集到段山身上。
接下来令我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段山正打算往前面的一颗树上蹦去,附近的几棵树居然全部都变成了黑色的,月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照在树干上反射出暗红色的亮光,原来段山面前的树干全部都被红魔鬼给占据了,这一下等于封锁了段山全部的进路,只有退路可走。
在我震惊行军蚁居然还懂得谋略的同时,段山已经顺着来时的树一下又一下跳了回来。
“噗通”一声,段山站到我的面前,用力压抑着自己脸上的愤怒神色。
我忍不住大笑了两声:“哈哈,我就说吧,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打打杀杀了半辈子,安安静静的等死不行吗。”
段山狠狠地一脚朝我踢了过来,将我踹到了行军蚁包围圈的边沿,我立刻站起身往前面走了两步。
心中的怒火自然不打一处来,竟然都要死了还要挨打,老子也不是泥菩萨更不止三分火候。
我立刻就抄着拳头冲段山冲去,一个箭步冲到他身前拳头也狠狠地砸了过去。
段山可能也知道马上就要死了,躲也不躲就站在那里硬生生了接了我一拳,同时也挥出手臂狠狠地砸到我的身上。
“嘶”疼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挨上他一拳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互相挨了对方一拳之后我们两个再也没有冲到一起,靠在一棵树的两步坐了下来,谁也没有跟谁说话。
是啊,可能在快死的时候都会忘记一切恩怨情仇吧,别人都说死的时候会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就像放录影带似得,一个片段接着一个片段。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想起,也什么都不想要想起,就想自己一个人安安生生的靠在树上,静静地等待死亡那一刻的来临。
行军蚁已经近在眼前,不出十秒就会爬到我的身上,然后慢慢,慢慢的侵蚀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鲜肉。
身后的段山突然开口说道:“你都快要死了,难道你不怕吗?”
我笑着问:“为什么要怕?”
“死难道不应该是每个人都害怕的东西吗?”段山接着说。
我平静的回答:“怕?我这几年已经把这一辈子能够经历的事情基本上都经历了一遍了,或许有些人终其一生还没有我的阅历多,只不过是没有抱上孩子,没有看到儿孙满堂的那一天罢了。”
段山没有在回答,行军蚁已经到了我的脚边,我睁着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
既然人这一辈子只会死一次,倒不如让我心平气和的看看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曹。”我不经意的喊出声,这行军蚁居然从我旁边绕了过去。
“啊……”在我身后传出来段山痛苦的喊叫声。
我又站起身子往前面走了两步,惊奇的发现“红魔鬼”居然绕着我躲开了。
扭过头去看着段山,段山也没有如我料想的那般被啃食成白骨,而是叫喊两声之后就没了动静,居然吓晕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打算过去叫醒他,就在这时从我身后的林子中传出来一句熟悉的声音:“谢天谢地,终究还是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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