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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章 政治风云(下)(1 / 1)

老夫子继续向钟雅南说着他所了解的当下朝廷状况:

文德元年(888年)二月,先皇陛下病危,群臣因先皇陛下的皇子们还幼小为理由,拟立皇弟吉王李保为嗣君,只有宦官杨复恭请立母弟寿王杰。杨复恭之所以拥立寿王,仍然是宦官们自行废立的惯用旧例。加之寿王自身也能够表现一些军事才能,与杨复恭关系相处也算和谐,比较能为杨复恭等人接受。而此时先皇陛下已经不能说话,只是略微点头算是恩准了,于是文德元年(公元888年)三月六日遗诏立寿王杰为皇太弟,监军国事。当天就由中尉刘季述,率禁兵迎入寿王,安置在少阳院,由宰相孔纬,杜让能带人去观察。群臣见他“体貌明粹,饶有英气,亦皆私庆得人”。八日,先皇陛下驾崩,遗诏命太弟嗣位,改名为敏,即位于柩前,又改名为晔,是为昭宗皇帝,也就是我们当今的天子。

在当今皇帝陛下即位的第一年时,他主要的政治问题仍然是宦官控制朝政的问题,此时的宦官头目正是力排众议拥立昭宗即位的杨复恭。但陛下并没有没有像他哥哥先皇僖宗皇帝那般依赖田令孜,那样依赖杨复恭。

表面上,当今陛下一再对杨复恭表示尊敬。但同时,却尽量回避与杨复恭等人的接触,政事都和宰相们商议。暗地里,陛下经常与大臣们谈论限制宦官,提高君权的事情。一次,皇帝陛下的舅舅王瓌要求出任节度使,陛下问杨复恭可否予以任命,杨复恭对陛下说:“吕产、吕禄败坏了汉朝;武三思败坏了唐朝。外戚一定不能用为封疆大吏,可以封他当个闲职,否则,怕他有了地盘之后,不听朝廷的指挥。”因此,王瓌没能当上节度使。后来,杨复恭担心王瓌同自己争权夺势,先是主动提出让王瓌出任黔南节度使,然后在他赴任的途中,派自己的亲信把王瓌所乘的船弄沉,王瓌一家及仆人全部淹死。事后,他对皇帝说王瓌因船坏而遇难。不久,陛下得知了王瓌的真正死因,对杨复恭痛恨非常。无论是个人恩怨,还是对权力的争夺,杨复恭这奸宦都成为了皇帝的最大敌人,因此陛下决心将其铲除,招心腹大臣们共商大计。

而此时的杨复恭为了巩固政权,广植党羽,认了不少文武官员为干儿子,派往各地任刺史,把持地方政权,号称“外宅郎君”。他还收了六百个宦官为干儿子,派往各地做监军,牢牢控制军队。为了除掉杨复恭,陛下对杨复恭的干儿子进行拉拢,挑拨双方的矛盾。杨复恭有个干儿子叫杨守立,本名叫胡弘立,官为天威军使,勇武过人,官兵都很怕他。陛下就用计离间杨复恭和胡弘立的关系,让他两个人相互攻击,以便趁机除掉杨复恭。一次,陛下对杨复恭说:“你的那个叫守立的儿子,我想叫他到宫里担任守卫,你把他领来吧。”杨复恭不知是计,很快就把胡弘立领进了宫。陛下当即封他统领六军,并赐姓李,赐名顺节,宠信非常。李顺节果然上了钩,为了博得皇帝的欢心,同“义父”杨复恭争夺大权,李顺节经常向皇帝打小报告,揭发杨复恭的种种不法行为。

从此陛下笼络住李顺节,至此以后,对杨复恭便不再假以颜色了。一天,陛下和宰相们正在延英殿商量藩镇叛乱的事情,杨复恭有事要面见皇帝,让轿夫一直把自己抬到大殿上,直到陛下跟前才下轿。宰相孔纬大人对这种现象十分气愤,便对陛下说:“陛下身边就有反叛之人,何况那些鞭长莫及的地方?”陛下听到后假装吃了一惊,忙追问是谁。孔纬指着杨复恭说:“就是杨复恭!”杨复恭连忙对陛下说:“臣岂是背叛陛下之人!”孔纬说:“杨复恭不过是您的一个奴才,竟然乘着轿子来大殿。而且他还广结党羽,到处认干儿子,这些人不是掌典禁军就是节度使,这不是明显地要造反吗?”杨复恭急忙辩解道:“我收养壮士是为了广收人心,更好地辅佐皇帝(中国明清代才叫皇上,其他的都是为什么陛下。因为明清开始中国封建制皇权达到了最高峰,皇帝就是一言九鼎,一切以圣旨为准,而圣旨是由皇帝发布,所以又叫圣上或者皇上)。”这时候,陛下厉声说:“你说这些都是为了收拢人心,替国家着想,那为什么不让他们姓李而姓杨呢?”问得杨复恭无言以对,面红耳赤。

从此以后,杨复恭和陛下的矛盾公开化了。杨复恭写信给他在各地的干儿子们,让他们拥兵自立,不给朝廷进贡。他的干儿子龙剑节度使杨守贞和洋州节度使杨守忠,开始不向皇帝进贡,并且还上书攻击朝廷。对此,陛下也毫不示弱,于大顺二年(891),夺了杨复恭的兵权,转而派他到凤翔去做监军。杨复恭针锋相对,留在长安拒不上任,同时,上奏要求回家养老,以此对陛下进行要挟。陛下趁机同意了他的请求,免去了他的官职,只给他留了一个上将军的空闲职位。杨复恭看到要挟不成,反而失了兵权,恼羞成怒,派人将宣布皇帝旨意的使臣杀死于归途中,然后自己逃到商山隐居。不久,他又回到长安昭化坊的官邸。其官邸距离玉山军营很近,他的干儿子杨守信是玉山军使,经常到他家中探望。杨复恭还给他的侄子兴元节度使杨守亮写信,说陛下对不起他,忘记了他的拥立之功,不仅不知恩图报,还对他百般刁难。他还指示杨守亮要“积粟练兵,不要进奉”,到这他就公开和陛下进行抗衡。

这时候,有人向陛下密报杨复恭同杨守信合谋造反。其实陛下一直在等待最有利的时机,他把以往搜集到的杨复恭的罪证连同谋反的消息一同公布,派李顺节等人带兵前去逮捕杨复恭。杨复恭令其家人抗拒官兵,杨守信也带兵前来助战,双方发生大战,从白天一直打到深夜。这时,守卫城门的禁军想趁乱打劫,陛下对此早有准备,命令宰相刘崇望大人率领人马守护财物,防止有人抢劫。刘崇望大人看到禁军要抢劫,斥责道:“皇帝正在亲自督战,你们都是皇帝的宿卫之士,应当前去杀贼立功,而不是趁火打劫。”众军士都表示愿意听命,跟着刘崇望大人前去助战。杨复恭看到刘崇望大人亲自带兵增援,自料难以继续对抗下去,于是带领全家出逃,直奔兴元。杨复恭到兴元后,纠集兵力,向朝廷开战,陛下此时也在借助各地节度使的力量与之对抗。经过一年多的战斗,杨复恭的军队被节度使李茂贞打败。最终,杨复恭在逃亡的途中被捉,当即被斩首。

杨复恭被斩首后,李顺节也失去了利用价值,被陛下纳入了铲除的名单之中。陛下命令两军中尉铲除李顺节。两军中尉以皇帝的名义诏李顺节入宫,李顺节带三百士兵来到宫门,宫门侍卫拦住随行军士,只让李顺节一人进宫。李顺节一进宫,即被埋伏的士兵所杀。

经过一系列斗争,陛下终于初步掌握了权力,狠狠打击了多年以来宦官骄横跋扈的状况,使宦官势力多年来第一次遭受重创。

“夫子,那这是好事啊!看来当今陛下是个明君。”钟雅南听到老夫子讲昭宗皇帝这一系列的动作,他很是兴奋,特别是听到了斩首大太监杨复恭的时候,他高兴得都跳了起来。

“嗯,是好事,但是陛下,哎!陛下解决了内政,但是还有外权在干预着他。如果没有这两大问题,当今陛下会是一代中兴之主,可惜了。在宦官控权的时候,太多忠臣被害离开了陛下,只能偏安一隅。”老夫子讲到后面因为联想到自己的遭遇,竟突然向西北方向跪去,口里轻轻地说道:“陛下,罪臣在杨复恭威胁下,退出了朝堂,如今您重新掌权,我们这些老臣为您开心,但是我们当时怕杨复恭祸及家属,所以选择了解甲归田,当时就已无脸见您了。罪臣亏对皇天浩恩啊!“

“夫子,快点起来,天寒地冻得,小心身体。”钟雅南看见老夫子跪下,不知所终赶紧得去拉老夫子。“夫子,关于您说的皇帝陛下还被外权干预是什么回事,您和我说说。”

老夫子看了下钟雅南,知道刚刚失态,差点暴露了身份,就赶紧起身,拍打了下衣服,让雅南牵到他到凉亭坐下。

到了凉亭,老夫子指导了下钟雅南,让他用亭边的小炉烧水,泡好了茶,才开始又向钟雅南说着后面发生的事:

另一个令陛下头痛的难题就是外权也就是藩镇势力,在打击宦官势力的过程中,藩镇的势力发展得却越来越庞大。

面对这种情况,陛下认识到皇室微弱的主要原因是没有一支足够震慑诸侯的武装力量,所以藩镇才各自拥兵,目无天子。先皇僖宗时,中央禁军就已经被彻底摧毁。因此,在这样的情景下,当今陛下斩除宦官势力后没多久,就便开始招兵买马,扩充禁军,得十万之众,“欲以武功胜天下。”在禁军初建后,陛下便开始了对藩镇的斗争。

文德元年(888)十二月二十四日,陛下任命韦昭度为行营招讨使,率兵出征,令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东川节度使顾彦朗助讨,同时新设永平军,以王建为节度使,充行营诸军都指挥使。二十五日,下诏剥夺陈敬瑄官爵,伐西川之役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杨守亮、顾彦朗各自有一方领地,所以抽不出很多兵力,而领兵的韦昭度是个文人,不习武备,加上禁军虽然人数不少,却是新建的,缺乏训练,纯属乌合之众,不堪大战,所以王建成了讨伐的主力军。然而,王建既然得到朝廷的封地和承认,也就不急着和陈敬瑄速战速决了,他一边扩充兵力,一边收拢人心。当时,绵竹地方的土豪各自拥兵自保,多者万人,少的也有千余人,王建四处游说,将这些人收拢在自己的麾下。这些地方土豪在当地都有一些号召力,王建在他们的帮助下,无论是兵力还是声势都大大增长。经过几年的征战,除了成都,整个西川已经基本掌握在王建的手中。这时,陛下因为和李克用的战斗失利,被迫召回征西川的军队。可是,王建却没有跟随韦昭度回长安,而是留在了西川,同时切断了和唐王朝的联系,成了一个独立的王国。

在讨伐西川的同时,当时实力最强的河东节度使李克用被朱温、李匡威、赫连铎联军打败,这对陛下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从个人情感上讲,陛下其实对李克用一直没有好感。因为李克用出身沙陀贵族,仅此一点就使深受传统汉民族观念影响的陛下对他怀有疑虑,而且李克用带领的这支军队对我朝也是功过参半。李克用曾经帮助我朝消灭了黄巢起义军,为兴复皇室立下了汗马功劳,也曾经兵临长安,逼迫先皇僖宗再度流亡,陛下自己也是饱受颠沛之苦。但最重要的是,当时对朝廷威胁最大的几股势力中,李克用的沙陀军队最强大。李克用兵多将广,势力庞大,是当时屈指可数的几个强藩之一。昭宗要削弱强藩,首先便将李克用列入打击的对象。但是,当时的中央禁军不仅人数不多,也缺乏训练,根本无法与李克用相抗衡,只能借助其他藩镇的力量。

与此同时,朱温、李匡威、赫连铎三人上书陛下,表示李克用不除,终是国患,因此要继续攻打李克用。陛下接到奏章后,更是喜上加喜,如果出现两败俱伤的局面那就再好不过了。但是,陛下心头也有一些不安,毕竟李克用在黄巢起义中为皇室立下了赫赫战功,趁着李克用新败去讨伐,从情理上说不过去。更重要的是,朱温、李匡威、赫连铎的军队能否再次打败李克用还是个疑问。如果李克用失败了还好说,万一他胜利了,陛下就让自己将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陛下越想越感到事情难以决断,便召开殿前会议,令三省及御史台四品以上官员讨论此事,没想到除了几个大臣同意以外,绝大部分大臣都反对。但最终,陛下还是决定下诏讨伐李克用。于是,陛下任命宰相张浚大人为行营都招讨,又任命几个节度使为招讨使,组成了一个松散的讨伐联盟,择日向李克用所在的领地出发。

李克用认为张浚大人所率领的中央禁军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朱温虽然实力强劲,但由于领地四周敌人众多,无法全力进攻,对自己尚不能构成重大威胁;只有李匡威、赫连铎所率领的军队才是自己的真正对手。于是,他派遣少部人马去对付张浚和朱温,自己则率领主力部队抵御李匡威和赫连铎。张浚大人率领中央禁军,一心只想为朝廷多占些土地,生怕被同行的几个节度使抢去,于是不顾实力的弱小,一味向前,正好遇到了号称河东第一猛将的李存孝。李存孝虽然带的军队不多,但是面对十倍于自己的官兵却毫不惊慌,他设计诱使张浚大人的前锋,结果张浚大人的前锋中了李存孝的埋伏,前锋官被轻易地活捉了。

张浚大人所率领的中央禁军因此失利,大大挫伤了联军的士气,此时的朱温军队也没什么进展,反而吃了几个败仗。李匡威和赫连铎虽然开始时还算顺利,但当李克用率领主力部队赶到后就难以抵挡了,接连吃了败仗后,李匡威和赫连铎却狼狈得逃走了,人马损失一万多,连李匡威的儿子和赫连铎的女婿都成了李克用的俘虏。在打败李匡威和赫连铎后,李克用率领大军掉头杀向张浚大人的联军,轻松地击溃了联军,河东战役便到此告一段落。

“夫子,哪张浚大人牺牲了吗?”钟雅南听到联军失利,也是心情非常低下,特别是听到后面李克用率领大军掉头杀向联军,他的心的狠狠得跳了下。

“没有,他成功逃脱了。”老夫子也在自己的所说所想下,为河东战役感到惋惜。

“夫子,河东战役失败了,陛下后面什么样?是否还继续讨伐藩镇势力。”钟雅南现在已经是全身心得融入了当时的情况中了,他是多么希望陛下可以继续讨伐并取得成功。

“西川之役与河东之役的两大战役失败,禁军的兵力早已经损失殆尽了,从而也使陛下的威望损失殆尽,逐渐沦落为诸侯们随意侮辱的对象,哎~”老夫子痛心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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