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褚旭呢,忍,忍,忍!
还好这个阿洛没有内力,伤不了他的筋骨。
这笔帐,他会向香瑟瑟讨回来的,至于怎么讨,呵呵……
“哎……”阿洛跌坐在地上,抹了抹额上淋漓的大汗,有气无力摆摆手,看向香瑟瑟说道,“小姐,我没力气了。”
香瑟瑟也感觉有点乏了,微微一笑,看向裴定天笑道:“哑奴,随便找个没有人的角落将他扔出去。然后各自去歇息吧。”
这个恶毒的女人!纳兰褚旭在心里狠狠咒骂了声,打了一顿,还敢遗弃亲夫!
裴定天抓了纳兰褚旭的一条腿,直接拖出去,扔墙角下,盯了许久,他脚尖杀气凝聚,狠狠一脚往纳兰褚旭的心脏踹去。
纳兰褚旭忽然抓住他的脚,双目一睁,凛然的锋芒带着闪电之势掀地而起。
来不得及防备的裴定天整个人被他掀了起来,再狠狠摔落地上,“咯啰……”骨裂的声音,“噗……”他猛然吐了一口黑血。
寒风刮地而起,缭乱了纳兰褚旭在黑夜中飞舞的墨发,衣袂杀气萦绕随暗风浮动,霹雳的杀气如闪电掠过寒薄如冰的双眸,锋冷而淡漠道:“想说话吗?你已没有这个机会。”
话音未落,纳兰褚旭的墨发在狂风中乱舞,来自地狱般的杀气集聚五指,辣掌一挥,劈出五道寒光。
裴定天双目惊惧,腾地而起,用力太猛,触动了静脉又猛然吐了一口黑血,他疾步转身,借助轻功向香瑟瑟的屋子飞去。
纳兰褚旭嘴角浮起阴森的冷笑,掌心冷压,叶子落在他指间,继而如同犀利的锋刃夺命追去。
裴定天吸了一口寒气翻身躲开,只因被伤及筋骨在先,此刻无法敌他,更无法将那人儿带走,只好保命逃去。
纳兰褚旭没有追上去,盯着他逃离的方向,轻蔑冷嗤:“胆敢诱拐我的女人,找死。”
香瑟瑟昏昏沉沉差点睡了过去,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鼾声,随后一只手压在了自己的腰上。
她皱眉,想到什么,脑子猛然清醒,浑身鸡皮疙瘩骤起,触电般推开某人的手坐起来,险些没大喊出来。
点了烛火,才知道这个该死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回来了,而且,还沾了浑身泥巴,她哭笑不得剜了他一眼,看了看自己也身上粘的泥土,再看看被他玷污的床,恨得咬牙切齿,冲上去一把将他拽下来。
“吖……”纳兰褚旭故作痛喊了声,又用脏兮兮的手去扯她的手,将毫无防备的她拽倒下来,翻身一压,如同抱着一个软娃娃,便故作美美的睡了,嘴角噙上美美的笑意。
知道这个女人怕脏,他特意滚了一趟泥巴,效果还是满意的。
“起来……”香瑟瑟急得快哭了,被他压着险些没窒息过去,好不容易推开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又被他像只癞蛤蟆一样压了下去。
她想死的心都来了,这男人是来讨债的吗?
咬咬牙,她竭力抓住这男人的手,正欲狠狠咬下去,无意瞧见他血肉模糊掌心,顿时一片惊心。
心想着刚才阿洛并没有利器伤他,难道是哑奴动的手脚,还是他自己伤到的?
好不容易脱离他的魔掌,香瑟瑟再抓起他的右手看了看,这模糊的血肉沾了泥巴,里边还有碎瓷片。
皱了皱眉头,她只得端过水盆小心翼翼给他清理掌心的伤口。
纳兰褚旭眼皮轻动,虽然想偷偷看她此刻的温恬的模样,但还是忍了下来,静静感受,虽闭着眼睛,仿佛也能看到她温柔如水的脸庞。
掌心处似有一股暖流沿着血脉慢慢汇入心脏,化作一丝微妙的情愫瘙痒他的神经,让他情不自禁回想被蝴蝶追逐的她,唇畔处满满浮起一丝笑意。
“嗷……”腹中一阵剧痛,让还在浮想联翩的他瞬间扭曲了嘴角美滋滋的笑。
“敢玷污我的床,踹死你!”给他包扎完毕的香瑟瑟恶狠狠地往他腹部踹了两脚,将他脑海中的旖旎统统踹走。
这个女人……纳兰褚旭欲哭无泪抱着腹部在地上打滚,心里不停咒骂这个毒妇。
将他揍了一顿后,香瑟瑟紧皱眉头看了看他身上参差不齐的脚印,为免他明天醒来报复,她叨喃了句“揍了一个晚上都没吐,行,赏你。”说着,她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再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纳兰褚旭伏在她怀里任由她搬弄,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也不再去咒骂她了,心想一下子温柔如水,一下子凶猛如虎,女人真是奇怪的东西。
给他换好衣服后,香瑟瑟又把自己的床单给换了,抹了一把热汗,再扭头盯向躺在地上的男人,为免他待会又爬起来作恶,她紧咬牙根将他拖到柱子旁,然后找来绳子将他与柱子捆在一起。
折腾完毕后,她也累了,跌坐在地上靠着柱子眯会,却因实在太累了,竟挨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许久,听见她吐气如兰的呼吸声,纳兰褚旭稍微睁开眼瞅了瞅靠在自己肩上的人儿,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心尖莫名颤动。
这个女人那么可恶,怎么也得讨点补偿。
他诡秘低笑,仰长脖子,嘟起嘴巴向她的樱桃小嘴亲去,肩膀倾斜,靠在肩上的人儿忽然滑了下去,他的心肝顿时提了起来生怕她就此惊醒,没想到她枕着他的腿,仍稳稳的安睡。
这个女人,睡着了就没有警惕心,被人吃了也不知道,以后得多个心眼。
这回看不到她的脸,他动了动肩膀,虽然手臂被箍得紧,但手肘还能动,稍稍提起掌心抚在她的脑袋上,森寒的锋芒添了几分温柔,似乎在心里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可能因为地板寒凉的缘故,枕在他腿上的香瑟瑟无意识蜷缩成一团。
纳兰褚旭轻嗤低笑,抬头看了看梁柱上的帷帘,继而扯下自己身上的挂饰,指尖相挫,借助内力和玉碎把帷帘打下来,帷帘飘落正好罩在香瑟瑟身上。
第二天,阿洛小心翼翼把房门推开,蹑手蹑脚走进来,因为昨晚将某人揍了一顿,今天起来翻遍角落也没看见某人的身影,多少有点心虚和害怕,特意来问问小主子的指示。
绕过拐角就看见某男像个粽子似的捆在柱子下,某女却压在他的腿上呼呼大睡,阿洛竭力压住心中的千回百转的迷惑,踮着脚尖走过去,小心心翼翼蹲下来。
她刚要伸手去拍醒香瑟瑟,纳兰褚旭忽然睁开骇人的寒眸向她睨去。
“啊!”阿洛顿时失声尖叫跌坐在地上,脸色铁青。
香瑟瑟被阿洛的尖叫声惊醒,触电般坐起来,因为起得急,酸痛的脖子被抽了一下。
“嘣!”纳兰褚旭突然把捆在身上的绳子绷断。
阿洛连忙扑过去抱住香瑟瑟,竭斯底里大喊:“哑奴!哑奴!快来!救命啊!救命啊!”
“……”纳兰褚旭骤然满脸黑线,睨向阿洛惊慌失措的样子,冷冷道,“我只是不喜欢被束缚,不是要吃人。”
香瑟瑟拍拍阿洛的手轻声道:“阿洛莫怕,没事。”
阿洛因为心虚,还是紧紧抱着香瑟瑟,时刻警惕着,但又不敢看他阴森森的目光。
纳兰褚旭动了动身子,故作痛喊一声,抬眸睨向香瑟瑟。
阿洛担心被他发现了端倪,吓得小心肝隆隆作响,搂着香瑟瑟一个劲打哆嗦。
香瑟瑟不紧不慢对上纳兰褚旭的锋芒,冷声道:“你不用瞪着我,昨晚趁你醉酒,我将你毒打了一顿。怎的,夫君敢有意见?”
这语气……这意味……这个女人……纳兰褚旭把眼眯成一条细线,作恶完毕还敢盛气凌人。
“阿洛,打水过来,我要洗脸。”香瑟瑟淡然说道。
阿洛瞄了瞄没有吭声的纳兰褚旭,忙爬起来向外跑去。
香瑟瑟轻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再低眸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男人,冷哼道:“夫君又想杀了我,是吗?”
“岂敢?”纳兰褚旭哭笑不得扯了扯嘴角笑道,再揉了揉胸膛,笑问,“娘子可否……”
“不可以。”香瑟瑟直接打断他的话,冷声道,“很抱歉,我从来没学过医务,所以,要处理伤口或者搓药酒,找阿虎。”
他提起被包扎的右手,向她示意。
香瑟瑟往他的手淡淡瞅了一眼,不以为然微笑道:“你昨晚是被太君的人扛回来的,或许是太君给你弄的。”
“喔。”纳兰褚旭应了声,笑而不语。
未及响午,纳兰褚旭刚出门不久,太君就派人来传话,香瑟瑟独自前往缘境,途经后园假山,忽然看见一只脚从花丛里伸出来。
她微微吓了一跳,屏住呼吸绕过花丛探眸看去,看见一个人趴在地上,手执毛笔在画些什么,时而响起两声鬼祟的窃笑,笑得很轻,生怕被人知道似的。
他身上还遮了不少树枝,头上也戴了草圈,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
“终于想出来了。”
是个半分成熟的男声。
少年兴奋的伸展懒腰,双脚激动的瞪了瞪,爬起来的时候突然瞧见不知何时站在这里的香瑟瑟,他惊恐跌靠在假山处,险些没失声喊了出来,随手把刚才所画的东西藏到身后,再警惕张望。
确定没有其他人后,他稍微定了心神,睨向香瑟瑟警惕责问:“你是什么人?”
香瑟瑟打量了他两眼,这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直觉他盛气凌人的眉宇跟大夫人有几分相似,且看他的衣着华贵,如无意外,应该就是旭王府的嫡长孙,纳兰北峰。
“你又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在这做什么?”香瑟瑟先入为主反驳。
“我……”少年一时语噻,但又马上爬了起来,仍旧把刚才的东西藏在身后,不悦道,“谁敢说本少爷鬼鬼祟祟?”
“原是府里的少爷。”香瑟瑟淡然道了句,无意瞧见地上散落的几张图纸。
少年神色一紧,忙扑下去把所有图纸掩盖起来。
香瑟瑟试探问道:“是……机关图纸吗?”
少年眸色微讶,扭头向上看她,试探反问:“你懂机关术?”
香瑟瑟轻摇头,微笑回道:“只是我的一朋友喜欢研究机关术,我瞧过一些他的图纸,所以会看一点。”
“谁?”少年迫切问道。
香瑟瑟笑而不语,淡然笑道:“我不打扰你了。”说着,她转身离开。
少年连忙爬起来,伸手拦着她的去路,冷声责问:“你还没告诉本少爷,你究竟是什么人?”
“大少奶奶。”香瑟瑟轻声道。
少年一听,忙警惕倒退半步,轻蔑冷哼道:“哦,你就是纳兰褚旭娶回来的坏女人!”
香瑟瑟侧头看他,虽然他比自己高半个头,且年龄与自己有些相仿,但轮廓还有稚嫩,在她眼里,就一小屁孩,不值得计较。
她浅浅低笑,便作离去。
少年却不依不饶拦在她的跟前,警惕责问:“你笑什么?是不是准备向我母亲告状?说我在这不学无术?”
果真一小屁孩,别人还没开攻,他就一股脑把秘密抖出来了。香瑟瑟无奈浅笑,故作恭敬回答:“回三少爷,瑟瑟这是要去给太君问安,您别误会。”
她明白这小屁孩的顾虑,像机关术这种科学的玩意在这个时代属于旁门左道,大夫人一心望子成龙,定然不允许他沉迷于此,所以他才会躲在这里自娱自乐。
少年琢磨了会,才轻声警告:“我母亲不喜欢我研究这些,你不许跟她跟说,否则,本少爷饶不了你。”
“是。”香瑟瑟甚是客气应了声。
迟疑了一会儿,他再试探问道:“你真的会看机关图纸?”
“略懂一二。”香瑟瑟浅笑道。
少年将信将疑看着她,再把手中的图纸递给她说:“我不相信,你看看。”
香瑟瑟接过图纸扫略看了两眼,禁不住微微吃惊,本以为这少年只是在研究机关鸟这些玩物,但看上去并非如此。
只是,她对这方面了解甚少,从前也只是在玉面罗刹的指点下才懂了一些。
她轻抬眼眸,微笑问道:“三少爷这是为谁设计园林?”
“你真能看懂?你也研究机关术吗?”少年迫切问道。
香瑟瑟轻摇头,合上图纸交还他微笑道:“我只懂在旁边看看,并不了解。只是之前我那友人喜欢钻研机关术,我被他熏陶了一二。”
看见少年蠢蠢欲动的目光,她连忙补充一句:“只是他已经离开了京都,否则,他肯定会与三少爷你成为知己的。”
少年略带失落卷起图纸。
香瑟瑟微笑说道:“三少爷若真的喜欢研究机关术,又怕大夫人责怪,我可以帮你在外边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你就可以精心钻研,不怕被人打扰。”
少年拧紧眉头盯着她琢磨了许久,最后冷哼一声,不悦斥责:“我知道了,你又想像纳兰褚旭对付二叔那样,引导我玩物丧志,再向我母亲和父亲告状。好趁机让让纳兰褚旭夺了我的位置!你这个坏女人,心肠果然恶毒!”
说着,他忙去收拾自己的墨盒和其他东西,往小木匣一赛,便匆匆跑了。
香瑟瑟甚是无奈,罢了,这是一个被家族斗争荼毒的小屁孩,若跟他计较,有损智慧。
虽在途中耽搁了一阵,到了缘境太君并没责罚,细细碎碎的说了些家长里短的客气话便让她回去了。
香瑟瑟很是纳闷,本以为昨日跟她吵了一架,今天肯定会受责罚,没想到却如此平静。
莫不成,昨晚那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干了些什么?
她正在琢磨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抓住,整个人被扯到了路径的树丛后面,她定下神来,见是刚才的纳兰北峰,不觉微微吃惊。
纳兰北峰松开她的手,踟躇了会,继而冷傲道:“你随本少爷来,去看看我的机关园。”
香瑟瑟在他的半恐吓、半恳求下,带着几分好奇,便与他悄然出了旭王府。
二人坐马车来到东街,纳兰北峰命令她蒙上眼睛,再扯着她的衣袖再巷子里头绕了半天,来到一处僻静的宅子,他解下蒙在她眼上的黑巾,自豪道:“这就是本少爷机关园,进去瞧瞧!”
香瑟瑟随着他走进去,放眼看去,是幽静的院子,并无什么特别。
纳兰北峰双手负后,大阔步,趾高气扬走在前边笑道:“这里一眼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到处机关重重。你可要小心跟在本少爷后面,否则一不小心就被扔了出去。这可是本少爷用每个月的月钱一点一滴建起来,来得可不容易。”
香瑟瑟浅笑问道:“三少爷设计者机关园是为了享受呢?还是惩罚恶人?”
纳兰北峰侧头向后看了看她,理所当然说:“当然是为了享受。”他再快步跑进屋子里,向她招手喊道,“你快来,我让你见识本少爷设计的逍遥椅!你一定会赞口不绝!”
香瑟瑟才刚走进屋子里头,未来得及看屋里的摆设,就被他半拉半推地押到一摇椅坐下来,只见他跑到摆设玩意儿的木架处按了一下。
大窗户外的水车开始慢慢转动,天花板缓缓落下来一个像箱子的东西,快于椅子齐平的时候,突然那“箱子”伸出几个像锤子的东西来,一下一下轻轻拍打她的腿。
香瑟瑟还在惊喜的时候,突然传来编钟的清脆响声,窗外又送来阵阵凉风,一切都那么惬意。
此情此景,不好好眯一会儿,怎么对得起体内嗜睡的细胞呢?
“怎么样……舒服吧?”
听见纳兰北峰气喘吁吁的声音,香瑟瑟侧头看去,才知道自己在享受的同时,纳兰北峰在角落里汗流浃背不停地摇动杠杠。
“行了行了,你歇会。”香瑟瑟忙压了压掌心笑道。
纳兰北峰这才一边抹汗一边小跑过来,气喘吁吁问道:“怎么样?这是本少爷设计的,神奇吧?”
香瑟瑟抿唇浅笑点头,虽然这跟玉面罗刹那大胆的机关相比有点小巫见大巫,但是,这对她来说,一个小屁孩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
见她只是赞许的点点头,纳兰北峰撅起眉头不悦问道:“点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一点都不惊喜吗?你不觉得神奇吗?”
“设计是不错的,但是还有待改进。”香瑟瑟恬然笑道。
纳兰北峰着急起来了,马上想到了她的那个友人,他把她带过来就是想看一下她的反应,好间接跟她口中所说的人比较一下,没开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平淡,是不是自己的设计很差劲,还是她背后的人很厉害?
香瑟瑟坐起来向那杠杠走去,伸手按顺时针的方向转了一圈,有点吃力,她侧头看他说:“这个太费力了。若是在这闲息一个晚上,岂不累死了好几个下人?”
纳兰北峰憋急,迫切走过去解释:“这比起之前已经省力多了!我加了十二颗天珠下去,它转起来比之前快多了!”
香瑟瑟迷惑低念:“十二颗天珠?”纳兰北峰迫切点点头,她试探问道,“你怎么会有十二颗天珠?”
他所指的天珠指的是金刚石,因为稀罕,所以价值连城。但是,以大夫人的娘家实力,不可能有那么多银子,更何况,他是瞒着他母亲的。
“我……”纳兰北峰略带心虚别过脸去,冷声道,“捡的。”
香瑟瑟不以为然浅笑道:“你若不说实话,我可就回去问大夫人。”
纳兰北峰气急败坏反驳:“喂!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说好了不准告诉我母亲!”
香瑟瑟浅笑反问:“那么,你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纳兰北峰握了握拳头,傲然努嘴说道:“是……是明珠姑姑的嫁妆。”
香瑟瑟哭笑不得扯了扯嘴角,这家伙竟敢在老虎头上偷虱子,真是活腻了。
她眸色微沉,郑重提醒:“郡主的东西你都敢偷,怎的,不怕她弄死你?”
“她是我姑姑!”纳兰北峰理所当然反驳,停顿了会,再撇撇嘴说,“更何况,她那么多嫁妆,才不会在乎这么点东西。”
香瑟瑟双手负后,悠然迈步浅笑道:“东西再小,都是她的。你那姑姑向来小气嫉妒,现在她好不容易盼来一段姻缘,你却暗中拿了她的天珠,若有什么事,她岂会饶你?”
她回过身来看了看他略带紧张的神情,紧接着说:“更何况,这天珠虽小,但价值连城,明珠郡主又向来喜欢炫耀,大婚当日,她怎么会不拿出来显摆?”
纳兰北峰下意识揉紧双拳,皱眉不语。
香瑟瑟走到他跟前稍稍阴下脸色诡秘笑道:“要是郡主查起来,顺藤摸瓜找到这里,到时候会怎样?”
“可是……”纳兰北峰心急如焚说道,“天珠已经放进去了,拿不出来了!那现在该怎么办?”
香瑟瑟稍作思忖笑道:“为今之计,只要找来另外十二颗天珠放回去就行了。”
“去哪找?”纳兰北峰迫切问道,他又拧紧眉头,拼命摇摇头说,“不行,那要三万两,我哪有那么多银子?”
“我有呀。”香瑟瑟浅笑道。
“真的?”纳兰北峰喜出望外问道,香瑟瑟微笑点头,纳兰北峰恭维嬉笑道,“那就太好了!纳兰褚旭那阴森森的家伙怎么会娶到嫂子你这么好的人呢?”
“当然,有条件的。”香瑟瑟话音刚落,纳兰北峰嘴角的笑瞬间僵硬,她紧接着说,“我可以帮你找来十二颗天珠,但是,在你还清欠我的债务之前,这里抵押给我。”
纳兰北峰忙警惕倒退两步,盯着她责备:“你这个女人竟然趁人之危,想将我这里占为己有,做梦!”
香瑟瑟淡然拂袖转身走去,慵懒笑道:“你若不愿意,我这回去让大夫人给你解决这件事情。”
“站住!”纳兰北峰迫切追上去拦截在她的跟前,气急败坏叱喝,“你这个女人怎那么阴险?我好心带你来见识,你竟然趁火打劫!跟纳兰褚旭一样心肠歹毒!”
“是你不知道深思熟虑罢了。”香瑟瑟莞尔笑道,“如何,这笔交易是做呢?还是不做?要是你不愿意,一旦明珠郡主发现天珠不见了,我会马上把你供出来。那你这里就会化为乌有,想要赎回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这个女人……”纳兰北峰急得双眼通红,憋屈盯着她,带着哭腔责备,“你这个女人怎那么阴险?一定是纳兰褚旭让你来算计我的是不是?”
这样欺负一个小弟弟,真是罪过。香瑟瑟仍笑意满脸道:“还有,要是三年内你没有能力把这里赎回去,从此归我了。”
纳兰北峰越发憋屈哭诉:“你这个阴险的女人!比那个阴森森的纳兰褚旭更加可恶!怪不得我娘说你是个坏女人!”
最后,他还是一汪眼泪签了契约。
香瑟瑟甚是满意收起契约,侧头看他凶巴巴的双眼,浅笑道:“走吧,带你去找天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