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借钱得有抵押物吧。房产,车子什么的押在我这里,我马上提钱出来给这位小兄弟打牌。”光头男翘起二郎腿,点着烟,慢悠悠的抽着。
“我家没有车,房子只有一套。不能拿来抵押吧。”白景明摇摇头。
“光头哥太小气了,既然他不肯借钱,我借钱给你打牌。”赵清清此时似是有些生气,一张娇美的脸蛋气鼓鼓的,看着身材很是成熟诱人,脸上却透着一股清纯,这种鲜明的反差令白景明在这一瞬间就忍不住心旌动摇,眼神不由得炽热了几分。
说着,赵清清打开自己的手提包把所有的钱拿了出来,还把手上的水晶手链取了下来,统统堆在赌桌上。“喏,拿去打牌吧。”
光头男脸上挂不住了,“算了,看着这位美女的面子上,抵押物我不要了,兄弟,没事,谁还没个运气不好的时候,来,哥先借给你一些,你拿来回本嘛。”
经不住众人的劝说,白景明就借了光头男人的钱,继续和他们玩。
接下来,白景明还是输,就这样输光解借,借来又输光,不断地循环着,而白景明也似乎输急了眼,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每次输光,不等别人说,他就已经自己主动向那几个男人借钱了。
白景明是真的输急眼了,他已经什么都不顾忌了,他总想着用最短的时间把输了的钱赢回来,可偏偏事与愿违。
此时,他已经很少胡牌了,至此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昨晚还是那样的幸运,而今晚竟一败涂地,一点回本的希望都没有了。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摆在他面前的欠条已经有那么高高一沓了,每一张都是十万、十几万的债啊。
白景明还是一门心思的想和他们继续打牌,这也是玩牌鬼最常见的心里:总想着能够翻本。
一宿时间过去了。黑夜即将消散,一轮憨厚、鲜红、像破砖碎末般粗糙的红日照亮了世界,这阳光几乎像流水一样清新自然。
光头男人见白景明已经输的差不多了,便对众人说:“玩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了,大家散了吧。”
然后他又对白景明说道:“兄弟,我刚才数了一下,你一共欠我呢,是一百八十万,利息咱们之前已经讲好了,希望你要讲信用,回去抓紧筹钱吧,利息可是越滚越高的。”
白景明红着眼珠,他欲哭无泪,此时他发现那个美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他走出光头男人的住宅,给赵清清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却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此时他才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那个美女分明就是来拉他输钱的托,两人混了两天两宿,他都不知道那个美女叫什么,姓什么,家住在哪里?
白景明现在已经顾不得你自己如何被赵清清所骗,他满脑子想的是借钱的事,毕竟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这是他抵赖不掉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白景明不知所措,每天向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座城市乱转,因为他安静不下来,他想不出任何办法去弄到那么多的钱,自己如果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还可以向别人借,可自己是因为玩牌输了那么多,有谁会把钱借给一个赌鬼呢?
“叮叮叮!”光头男人的催债电话不断地向白景明打来,并威胁他,要是他再不还钱,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白景明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真的是走投无路不知所措,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脑袋都几乎爆炸了。为了逃避现实,白景明索性就把手机关了机。
此时,白景明的母亲马莎身体情况已经大为好转了,医生允许她回家住几天,定时来医院做治疗就行了。而对于发生在儿子白景明身上的事情,她毫不知情。
“咚咚!”一阵敲门声把正在午睡的马莎叫醒,她开了门,发现了三个光着膀子的陌生男人,而这三个男人就是与白景明赌博的那三个人。
每个男人身上都绣满了乌七八糟的纹身,手里拿着管制刀具,看起来很可怕。
马莎脸色惨白,身子也抖哆起来,她扶着大门,对那三个男人说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时,光头男人回了话:“太太,您儿子与我们打牌,欠了我们一百八十万了,哎呀,不对,现在连利息要二百多万了,您看这是欠条,白字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怎么会这样?”马莎一脸懵逼,但她看到欠条上的字迹的确是儿子的,心口顿时疼得抽搐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和那几个人说:“我好几天没见到儿子了,等我联系上白景明,我再打电话给你们。我要午休了,请你们先离开这里吧。”
光头男子双手抱胸往前倾,气势汹汹。“你儿子不在,那你替他还钱吧。”
马莎弱弱的道:“我家没有钱,钱都给我治病去了。你看家具家电都卖光了。”
“没钱!?”光头男子怒目而视,拿起大刀就砍向大门。“没有就把你的房子卖了,还我的钱!”
马莎看着门上巨大的豁口,惊得瘫倒在地上。“各位大哥,给我留一条活路吧,我这普通老百姓,就这一套房,你让我卖了,我住哪里去?”
光头男子冷冷道:“卖了到底有没有活路,其实还是有的,这么多租房的也都活的好好的,没见睡大街上去,就算有睡大街的,那叫花子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马莎心里是知道的,卖了房子,可能这辈子再买回来的机会不多了,而这辈子总要为了儿女留下一点什么。
反正自己就一个癌症晚期病人了,那就死扛到底吧。
马莎把心一横,语气平静之中自是杀意。“大哥,我是死也不可能卖房的。反正我已经癌症晚期了,也活不了多久了。你要是逼我,我就往你的刀口上撞去。这也没有监控,事情闹大了,你在警察局也讲不清楚的。”
这年头,横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光头男人脸色一沉,他真没想到会碰到一个不要命的硬茬。
这下,光头男倒没有再刻意刁难马莎,只是临走时撂下了一句恐吓的话:“明天再筹不到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说完就带着另外两个男人离开了。
马莎赶紧关上大门,生气又害怕的回到屋子,一时间她脑子已经混沌不清,再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
她吓得双手发颤,好几次才拨对了电话号码,但她发现儿子已经关机了,天啊,难道儿子真的出事了吗?
此时马莎白百般着急,却不知所措,情急之下,她给白春和打了电话,把事情的经过和白春和说了一下,开口就是:“你弟弟欠了别人二百万。”
“哈?他是怎么欠别人钱的。”白春和眯起眼睛,有点生气了。
马莎焦急的尖叫出声:“他打牌欠了那么多钱,讨债的人都上门了,说要弄死他。白景明现在生死不明,我都要活不下去了,你快点过来吧。”
“好的,”
白春和接到电话后立马赶了过来,并安慰马莎先不要着急,她马上去找白景明。
白春和知道弟弟出了事,他胆小怕事,肯定要躲起来的,而据她所知,弟弟白景明的藏身之处也就那么几个,所以一下午她就去了那几个地方找寻白景明。
白景明虽然躲了起来,但他还是万分心急,他知道那群人一定会找到他家里去的,一直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可问题是自己该怎样解决呢?
抢银行吧,他没有这个本事,也不敢;借钱吧,没有人会把钱借给一个烂赌鬼。那该怎么办呢?
白景明现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天风很大,白景明爬上京城最高的山峰——海燕山。
山峰很高,高耸入云,耳畔可闻鸟语,也可以听到飞瀑溪流漱雪碎玉般穿过云雾的声音。白景明看着石壁间飞泄而出的溪水,看着白云深深,不知何处归去。
他若有所思。
白景明站在崖边,微风扑面,有些涩,有些冷。
他终于幽幽叹了一口气:“那我白景明就一死了之吧。”
情急之下白景明在心中竟产生了这个念头,毕竟一死了之人死账空呀,也不用累及家人。
只是死了,也未免太可惜了吧,他才十几岁,人生还有无限可能,就因为区区二百万就去自杀,有点不值当。
毕竟他这辈子还可能赚很多个二百万呢。
白景明内心都是一片默然。
这时,太阳升起,一片巨大的金光绽放出来,水一般的鎏金光,在山峰上涌动,将整个天空裹住,变得炫目四方。
就在这个时候,白景明脑海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装死。这样一来,自己既把账躲了过去,而且自己还不用真的去死。
想到这里,他总算为自己清醒了一下,还好自己“足够聪明”,那么问题又来了,该怎样装死装的让那群人彻底相信呢?
就在白景明思考之时,一名粉衣少女气吁吁的跑上前来。“白景明,你别想不开,别做傻事!”
白景明本想马上下去,但转念一想,轻易下去白春和肯定会骂他一顿。还不如先来一出苦肉计。于是他哭丧着脸,“姐姐,可是我欠了别人好多钱,他们要弄死我,我还不如自我了断,少一点痛苦。”
白春和大急,“你都不怕死,还怕什么还钱。那都不是事。你赶紧下来,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总能渡过难关。”
白景明听到这句话,这才磨磨唧唧的从悬崖边下来。
白春和赶紧抓住弟弟的手,生怕他再想不开,又爬上去。
白春和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到道:“这件事是怎么样的?你怎么欠了别人的钱,快详细的告诉我。”
白景明道:“我想到妈妈的病情,内心十分难受。就去酒吧借酒消愁。这时一名美艳绝伦的女子款款而至,邀请我去打牌,我喝个半醉就稀里糊涂的去了。万万没想到欠了那么多钱。”
白春和略一思忖,那名女子应该就是僚机了,也是这个事情的关键。她道:“那名女子叫什么?是什么人?”
白景明双眉紧拧,“我真不知道。”
白春和劈头盖脸的骂道:“你真是鬼迷心窍!看见美女就走不动路了!不知道别人叫什么,也不知道真实身份,你就跟着别人跑,你被卖了都不知道!”
白景明羞愧的低下了头,“我错了。”
白春和心想,弟弟也是被人所骗才上当的,他自己也万分后悔,就不再骂他,而是一起帮他寻找解决的方法。
“那名女子长什么样?你有没有照片?”
白景明细细的回忆道:“我没有照片。她长得很清纯,但打扮得很妖艳。我当时喝得迷迷糊糊的,有些忘记她的模样了,只记得半透明的红蕾丝长裙紧紧包着她的身躯,可以看见一层又一层,十分有挑逗性,也很诱人,一直画到耳部的深紫色眼影映的她眼波更加曼妙,大红色口红描绘出了她性感丰润的双唇,她喷了香水,前调是柠檬、橙橘、佛手柑,中调是柳橙花,后调是檀香木等木—苔类。香水十分浓郁,当她走向我,香味立时充满了我的口鼻间。”
白景明对香水很有兴趣,所以他可以说得这么详细。
白春和略一思忖,既然白景明没有照片,仅仅凭着香水味去找到这个女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当务之急是解决债务问题。“那这二百多万……”
在刚刚出来的太阳光下,白景明那长长的黑色睫毛轻轻的忽闪着,在眼睛下面形成了淡淡的阴影。
白景明低声道:“姐,我想了,人如果死了账也没有了。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