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从琼华楼本家传出的一个平地惊雷把媚门的人炸得人心惶惶——媚门门主夫妇千辛万苦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并与她相认,最后他们的女儿竟神乎其技地对上了媚门创始人留下来的暗号以及答对了十道题目,夫妇二人本就对她心存愧疚,既然她也对上了暗号,遂决定将媚门掌门之位于一个月后传给她……
自这个消息传遍了媚门后过了半个月,除本家以外的七间琼华楼的掌柜还有媚门中除梁莺儿、百香君其他的四大长老都收到了一封请帖,请帖内容大致是琼华楼即将被传于新门主,欢迎大家前来本家观礼。
这个请帖一出就等于媚门门主正式承认那位“失散多年的女儿”并让她作为新门主介绍给媚门的人,收到请帖的人不禁哗然一片,纷纷怀疑现任门主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能随随便便将门主之位传给一个未经训练的黄毛丫头!万一她经营不善把琼华楼几百年基业毁于一旦那还得了?!
诸多担忧让不少媚门中人连成一线前往本家打算让门主收回决定。
合梁元升和朱倩蓉两人之力医治,现在梁霜降肩胛骨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本想好好逛逛这琼华楼本家的她为了一个不速之客不得不在房内耐心地静坐着,因为来者美其名曰来探望她,此时却非常镇定地在她房中慢悠悠地翻着书页……
看到小芝见到他那恭敬的模样,梁霜降就知道要小芝赶他出去不太可能,所以就耐着性子陪他看了足足一个时辰的书,但随着额上的十字越来越多,她终于忍不住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问:“不知道身为长老之一,本应很忙的白爷为什么要在我的房内如此悠闲地看书?”
“你是哪里看出我很悠闲了,我明明很忙啊。”白曦君头也没抬,慢悠悠地又翻了一页。
梁霜降笑眯眯地很是客气地道:“白爷真喜欢睁眼说瞎话,既然如此,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看书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说完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外走。
他见状放下手中的书本,起身拦住了她的去路问:“你要去哪里?”
“与你何干?”
“说到底也是因为在下当时思虑不周,才会让姑娘身陷险境,所以我理应对姑娘负责任。”
噗,负责任?这家伙故意说得这么暧昧就是为了想让自己出丑,真是抱歉,她又不是什么无知少女!梁霜降柳眉一挑,伸出小手道:“既然如此,赔我医药费。”
白曦君唇角微勾,若有所指地道:“姑娘此言差矣,再迟点整个琼华楼的钱都是你的,在下赔的钱你又怎会看得上眼?”
“所以说,我早就提议由你来当媚门掌门,这样的话琼华楼以及琼华楼里的钱就都是你的了啊!”至于她为什么要这样说,那是因为媚门门主夫妇曾经承诺过,只要自己能说服梁灏君、梁莺儿以及白曦君中的一人当门主,那自己在看完天书后可自行离去!但梁氏兄妹是门主夫妇亲生的孩子,身体里都是向往着自由的基因,要说服他们还不如替他们重组DNA,所以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捡回来的白曦君的身上……
“你倒是舍得让琼华楼流到外人的手上。”他明眸里的笑意逐渐加深,戏谑地道。
“白爷这是哪儿的话,你是我爹娘的义子,我也理应喊你曦君哥哥,这又怎么能算外人呢?”她极度虚伪地答道,既然他有时间跟自己耗,那她也得付出对应的耐心应战。
“哦?那你喊声曦君哥哥来听听。”
梁霜降闻言唇边的笑意瞬间僵住了,她眼珠子一转,眯了眯眼道:“等你答应当门主之时,我自然会喊。”
“你倒是一点都不肯吃亏。”白曦君打趣地道,但始终不肯挪开身子让她离开。
“白爷大可不必以你那庞大的身躯挡着房门,有话不妨直说,如果你还没想好要说什么,那就请先让开,等你想好了要说什么再来。”
“倒也没什么,就是过来探望一下你这个失散多年这个义妹而已。”
见他始终不肯说出来意,梁霜降很是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原来如此,那现在你也看到了,请回吧。”
“你大病初愈,作为兄长的我不太放心,所以等下我就陪着你去办事吧。”还未等她拒绝,白曦君就不由分说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一阵闷热的风迎面扑来,让她额上渗出了一层薄汗,江南的天气最近可是越来越古怪了,基本上每隔七天就会下一场倾盆大雨,瞧这阴沉灰蒙的天色估计今夜会有一场暴雨。
他见她抬头打量着天色,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奇地问:“怎么了?”
梁霜降收回视线抿了抿唇,半响后问他:“你觉得当今圣上如何?”
“何出此言?”
“一直以来大江河两岸的百姓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因洪涝之灾而流离失所,直至上一年皇上命陈殊大人在上游分流继而再两岸筑堤,所以你认为当今圣上如何?”
白曦君凝眸盯着她看,收敛起唇边笑意道:“我一个平民百姓怎么样认为很重要吗?”
她抬眸与他对视,语气坚定地说出双关之语:“很重要,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知是不是她杏眸中的光彩太过于绚丽,他撤走投放在她脸上的目光,淡淡一笑道:“起码还算是个为民着想的皇帝。”
“那就好。”梁霜降了然地点了点头,对他展露出难得的真诚笑容,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对宇轩的处事方式还算满意,所以更不会有什么揭竿而起的念头。
倒是白曦君不太想放过这个话题,只见他饶有兴趣地道:“姑娘一直在琼华楼内养伤,想必不知道这小皇帝居然胆大妄为地下了一道很过分的圣旨!”
“既然是圣旨,那证明皇上是和朝臣商议过才得出的决定,又怎能用胆大妄为和过分来形容呢。”她闻言已在心中猜得十之八九了。
“话虽如此,可是任谁听了相信也会认同我的形容。”
“那你说是什么圣旨?”梁霜降很配合地歪着脑袋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白曦君见状故意卖了个关子:“你不妨试着猜一下。”
“切,不说就算了。”她怕猜得太准会伤害他自尊心,还是给他三分薄面选择无视好了。
“他居然废除了祁朝有史以来就一直坚持着的生祭,并命人于琥珀河河神前宣读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