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晚答应了符司睿辞去太傅一职的条件,所以梁霜降今天一大早就穿上朝服随着他坐着轿子进宫。
由于她不能上金銮殿与群臣共商政事,平时都是在早朝后进宫的,不知为什么符司睿硬是要自己陪着他一起来,难道是和自己共坐一顶轿子坐上瘾了?所以才会在临走前还厉声交代自己没有他的准许不能走出轿子一步!在轿中等得百无聊赖的梁霜降忍不住浮想联翩……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梁霜降眼尖地看见符司睿迎着纷纷飘落的雪花大步朝自己走来,谢天谢地他总算来了,不然她再等下去可能会疯掉!她刚想着冲出去就听见他在外面大声喊:“没有我的准许你要是敢出来我就砍了你的脚。”
“……”难道这可恶的符司睿不是回来批准自己可以去御书房的吗!梁霜降想了想不会是他忘记拿东西了所以才回来的吧?想到这里她如同泄气的皮球般无力地靠着软垫坐下。
符司睿在外慢慢地撩起了轿帘,见这小人儿满脸闷闷不乐地别开脸,他唇边勾起一抹弧度笑着道:“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梁霜降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问:“王爷,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轿子活动活动筋骨啊,我脚都坐麻了!”
他弯腰进轿抬起手替她戴好那沉重的紫狐裘的帽子,然后一把抱起她再走出轿子,他的举动吓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着急地问:“王爷,这里是皇宫重地,你这样成何体统!快把我放下来,不然别人看了会笑话你的!”
“无妨,反正别人要笑就只会笑你不识大体而已。”
“……为什么你做出这种事别人要笑我?”
符司睿闻言如凛冽寒霜的脸上绽放出一抹与他形象大相庭径的笑容,他狂妄地说:“放眼天下有谁敢笑我?”
这臭屁的小鬼有什么好笑的,梁霜降在心里鄙视着他,眼看着御书房就快到了,她窃喜还好有他帮自己挡了一路的风雪,以至于自己也不是太狼狈,她瞧着符宇轩专用的豪华书房就在眼前,连忙挣扎了几下企图跳下来。
他却不打算放手,只是挑眉问:“脚不麻了吗?”
难道这家伙是因为相信了自己的夸张的修辞手法,所以才会一路把自己抱过来?梁霜降抬头看向他发梢眉眼均染上了风霜,心里划过一丝别样的感觉,但随后她想了想自己有什么好愧疚的,又不是自己强迫他抱的!
她摇了摇头,挣扎了两下就跳了下来,艰难地在积雪里挣扎着直奔御书房,身后却传来他好笑的声音:“我在书房外等你,你要是敢慢吞吞我就直接进去扛着你走人。”
御书房内,依旧是从那狰狞的昂首咧嘴的青龙嘴中袅袅升起提神醒脑的熏烟,符宇轩一听到有人通传两个月不见太傅求见,他立刻站了起来直奔到御书房的雕花木门前,兴奋地让人快快领着太傅进来。
梁霜降刚进去就看到了守在门边满脸笑容的符宇轩,她笑着对他行了一礼。
但符宇轩却在仔细瞧了她颧骨突出,尖尖的下巴时忍不住担忧地将她拉到书桌前,低声地问:“太傅你比从矍城回来时更消瘦了,是不是摄政王他对你不好,你要什么补品尽管跟朕说,朕派人传口谕让他每日三餐都给你进补!他绝不会违抗圣旨的!”
每日三餐进补?她可不想补过头血气翻涌天天流鼻血……她感觉自己的嘴角在抽搐,不过也因为这孩子的关心,梁霜降的心顿感异常的温暖,但还是不得不对这个孩子说出她今天来的目的,她语重心长地直呼其名:“宇轩,在我养病的这段期间内你处理政事处理得很好,例如最北边因寒潮来袭造成多人死亡的城镇,你能虚心学习其他国家的避寒方法并派蔡喆带着物资支援他们一事,我也有所耳闻,你看就算是没有我在你身边,你已经掌握到处理政事的方法了!”
符宇轩错愕地看着她,难道她今日来觐见自己不是打算陪在自己身边帮自己对抗夏家吗?怎么会是来说这种话!难不成是摄政王发现了自己那天去救了太傅,所以才会让她对自己说这番话?
顾不上什么君臣措辞,他着急地道:“太傅,是不是摄政王为难你了?我之所以能想到这个方法对抗寒潮都是因为当日太傅你在大牢里交代过我一定要好好处理政事不能被夏家发现端倪,我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时常在揣测若是太傅你在我身边的话会怎么样处理!”
“那就对了,”梁霜降坚定地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欣慰地笑着道:“这就是你处理政事的方法,只要你记得坚持以民为本的原则就能做一位明君,如果可以,我也想陪着皇上你走得更远,但你也看到夏青衣借我的侍女之手毒害陆香湘,并且还企图让我屈打成招……经过此事我若是还留在皇上你的身边,就算夏青衣不起疑心,夏依兰也会觉得我很可疑,到时候比起其他人估计她们最想动手除去的人恐怕是我;
“此外夏青衣早就对我承认她会留在摄政王府全都是因为要偷虎符,只不过摄政王不相信她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女人罢了,若是让夏家得到虎符和玄武玉,那对你就更不利了,我必须花多点时间在摄政王府与其对抗。”
符宇轩为难地摇了摇头:“就算太傅你这样说,没有你的指点我没有信心可以赢过夏家。”
“这句话我劝你还是不要乱说的好,若是被陈殊蔡喆刘仲良还有三王他们听到了能不寒心吗?”
知道是自己太孩子气失言,他失落地叹了口气,不发一言甩开了她的手坐在了圆木桌旁的椅子上想着自己没有了太傅的帮忙和夏家对抗到底有多少胜算。
梁霜降见状也跟着落座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好言相劝:“皇上,我并不是没有陪在你身边,只不过是换了另一种不然夏家起疑的方法罢了,你说对不对?若不是为了皇上你我一开始就不必答应当太傅,我大可独善其身,这样既不得罪夏家又不会惹恼摄政王,但我为了你甘愿趟这趟浑水,皇上你若不是明君,那么我、陈殊三人、刘仲良以及蔡喆就不会站在势单力薄的你的这方了,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你不应该忽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