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就随便你吧!”大师兄忽然长袖一甩背转了身子。
清流师兄见此淡淡一笑,玉指却倏地一弹,不见他怎么动,樵夫就已经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之后他轻瞥了眼樵夫道:“念在同门份上,我救你这一次。”
而樵夫则先抬眼恨恨地看了看大师兄,又有些羞恼地对碧瑶姐道:“谁让你求他的?我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
然后他才冷冷地对上清流师兄:“还有你,别妄想我会领你的情!哼!”
“呵呵!我也没指望让你记住我的好!反正在你的眼里心里,只有燕舞才是你的宝贝疙瘩。”清流师兄扬起一抹比流星还快的笑容,随后却忽然声音转厉道:“但是我再说一遍,她是宝是草,都和我无关。所以以后你也最好别拿此事来烦我。不然我也和大师兄一样与你恩断义绝。好了,趁师父不在,赶紧回去养伤吧!”
樵夫单手握拳狠狠地捶了下地面,才咬牙站起来。可身子却有些摇摇晃晃,若不是那柄擎天大斧支撑着,也许又会坐倒了。他有些悲戚的目光远远地向乌鸦看去,却在看见乌鸦犹豫愤恨的眼神时,黯然地垂下了头。然后他就一瘸一拐扶着那柄大斧向前蹒跚而去。
看着他落寞无比的背影,向着崖边走去,就像天地间只剩他一个人似的非常孤独。再看看乌鸦无动于衷的模样,我忍不住愤愤地对无歌道:“你说他爱上乌鸦那样的人,会不会就是他的悲剧?”
无歌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回道:“可能是吧!在一个不爱你的人的眼中,也许你消失了反而比缠着他还要好。尤其是当他以为你爱他都是对他的侮辱的时候,就更是如此了。”
我闻言猛地一怔,下意识地就看向清流师兄,并搂住无歌拍起了她的肩膀安慰着。同时在心里暗暗问着自己:“难道清流师兄也是这样想无歌的?可是不应该啊!他虽然冷了点,但却比乌鸦多了点人性。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无歌上次倒地的时候抱她了。”
可是清流师兄从离开我们这边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回来。虽然在这边也不理无歌,但我私下以为无歌是愿意隔着我和清流师兄比肩而立的。因为我从她一直羞怯低头的模样就能感觉到她心底那不安的欢喜。也许这算是她能离他最近的距离了吧,甚至说不定对她来说,还能闻到我不曾闻到的属于清流师兄的气息。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是她最爱的人。
“无歌,你没事吧!”我感受到无歌越来越靠近我的身子,忙回头问道。
她粉唇微扯露出一个无力的笑:“没事!就是心冷。”
“心冷?心怎么会冷呢?我只听过身子冷,却从没听过心冷的。难道你是生了什么病吗?”
我急忙问道,并随手探上她的额头看看凉不凉。如果额头凉或是烫手都不对,这还是大师兄教给我的。哦!大师兄!哎呀,我怎么为了无歌竟忘了问候大师兄呢?也不知他伤到了没有。想到此,我赶紧拽着无歌就向大师兄走去。并一路走一路对她唠叨:“噢,你的额头有点凉。是不是因此才不舒服啊?要是顶不住的话,就去我的破山洞躺一会儿。”
“啊?不用,我靠着你站会儿就好了。不过你这是要拖着我去哪儿啊?难道又是替我去找清流、师兄?”无歌往后撤着不走了。
我忙用力拉了她一下:“你少自作多情啦!谁耐烦一天管你的破事!我是要去看看大师兄!为了你,我都忘了问他有没有受伤。你看那樵夫伤的那么重,估计大师兄也会受伤。真是的,那么大一把金灿灿的斧头,要是换我,恐怕眼睛早晃瞎了。”
无歌听我这么说,才半推半就地任我拉拽着过来,不过她的身子却一直僵硬的慌。而我因为惦记着大师兄,又怕他怪我没良心,所以就不管无歌正常不正常了。不过倒是记着一会儿要让她去我的破山洞歇息一下的事。
“大师兄!你有没有受伤啊!快,让我看看!”离大师兄还有三步的距离,我就喊了起来,并随手放了无歌就去搂大师兄的胳膊。
“你还知道关心我的死活?”一直背着身子的大师兄头也不回地冷冷回道。
“哦!对不起了,大师兄!我都是因为好久没见到无歌,所以才高兴地把你忘了的?”
我扑过去搂住他的胳膊,就扬头向他看去。却见他一直闭着那双笑眸,看也不看我。而且脸色也有些发白,不见了总有的桃花色。当下我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并连声追问:“你是伤了吗?伤哪儿了?快让我看看!”
“让你看?你能看出个啥?师兄那是运功太急,伤了筋脉。”旁边忽然有个甜糯的声音传来。
我循声望去,却见碧瑶姐就站在我的左侧,大师兄的后侧。于是我忙讪笑道:“哦!原来是碧瑶姐啊!”
“呵呵!看来你的眼里也是只有你大师兄的,要不然不会过来这么久了,都看不到有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站着。”
碧瑶姐凤眼微眯地笑着,可是那话那音调,我怎么听都觉得有股子酸气怨气冒着。我咬着唇看了她一眼,不自觉话里就带了怒气:“碧瑶姐,你不是说你最疼大师兄了吗?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扶他坐下歇歇?何况你还知道他受了伤!······”
“够了!”大师兄忽然回过头来打断了我的话,并冷冷地对我说道:“你是来看我还是来气我的?”
我委屈地嘟起了嘴:“我当然是来看你的!我怎么会气你呢?”
“那就扶我去你的山洞歇会儿!”大师兄语气有些缓和地道。
“哦!”我答应一声,忙用力搀住他就向前走去。可谁知走着走着,他竟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我的身上似的越来越重,以至于等进了山洞,我只把他的上半身拖上了石床就累得坐在地上开始喘气如牛。而他的两条大长腿还耷拉在我的身侧。于是我又开始往上抬他的腿,可谁知那两条腿也重的要命。所以等我把它们半抬半攘地弄上石床的时候,我也虚脱地跌在了他的身上。见状我赶忙就挣扎着起身,因为怕不小心压住他的伤。然而他却大手一捞,抓住了我。
“啊!大师兄,你快放手!别让我压住你的伤!”我紧张又着急地悄声喊着。因为洞外还有碧瑶姐他们,而我却不想被误解什么。
“傻瓜!我的伤在心上,不在身上!所以如果你觉得愧疚,那就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会儿。”大师兄忽然有些难过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是第二个乌鸦。”
“第二个乌鸦?为什么这么说?”我不解地问。
“唉!难道你没看见乌鸦对乔樵的态度吗?他为了她和我撕破脸甚至不惜拼上全部功力,只为了让她看见他的好。可是到最后,她竟然问也不问,甚至看也不想看他。而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吗?玉儿,你可知道?我真的好怕你也像乌鸦一样对我不闻不问。所以那才是我最大的伤,而身体上的伤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伤。”
我听着他带着些许回音的伤感,不由地就落下了泪,便哽咽道:“大师兄,你放心。你永远都是玉儿最亲的人,所以玉儿永远都不会变成第二个乌鸦。”
“傻瓜!哭啥?大师兄就说说而已。好了,你出去吧!外面还有他们在。过来,我给你擦擦泪,别让他们看了笑话!”大师兄边说边用手托起了我的头。
我听话地没有动,任他有些微凉的指腹一点点抹去我脸上的泪。然后我才慢慢起身,挤出点笑意道:“那好,你在这儿好好歇会儿,我出去看看。而且无歌似乎也有些不太舒服。”不过剩下的话我在心里悄悄说了:“我原本答应无歌让她来山洞里歇息的,如今却给了你。虽然当时的情形不容我拒绝,但我竟没有说一句无歌一会要去的话。也许我还是有些私心的吧,只因你在我的心里比无歌重。”
“嗯!”大师兄轻轻应了一声,放下了手。
我转身赶紧就钻出山洞去找无歌。可扫了两眼,除了看见碧瑶姐还在原来的地方站着外,其它的人都不见了。咦!他们都去哪儿了呢?我又瞪大眼睛四处寻找。但还是没人。不得已,我只好冲碧瑶姐笑着问道:“碧瑶姐,你看见无歌了吗?”
碧瑶姐端详了我半天,才阴着脸说道:“不知道!刚才还在这儿蹲着的,可能是回去了吧。”
“哦!不过你怎么不回呢?站这么长时间都不嫌累吗?”我顺口又问了她一句。
她没回我的话,却又看着我慢慢地问道:“你大师兄的伤,不碍事吧?”
我怔了一下,蓦地想起她的心事,遂柔声回道:“你放心吧!大师兄说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伤。他歇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那就好!我走了。”碧瑶姐话落,转身就欲翩然而去。
倒是我略迟疑地又问:“那樵夫,哦,就是乔樵,他似乎伤的很重。这么高的崖他如何下去呢?”
“这个不劳你操心。若是他连崖也下不去的话,那他就不配坐这无情门的第三把椅子了。”
“哦,原来他还是有些能耐的。”我看着碧瑶姐飞掠的背影,佩服地夸了樵夫一句。其实我知道他并不坏,不过是因为错爱了乌鸦这个不怎么样的女人而已。可是既然他自己愿意沉溺其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