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人还真是你老相好?”翡娘说着,仍捂着翘楚的嘴,半拉半拽地把翘楚拉近屋,扔到了床上。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力气还真是不小。
“我没时间解释……你让我去找他。”她想见沐清风,“他不在,我怎么能找到他!”她想见沐清风!
“冷静一点好。”见翘楚又急着往外走,翡娘轻松地拦着了她,“再迟钝也该有点感觉吧,自己的处境有多尴尬。我要是你,就在这地方老实地待着,夹着尾巴做人。”翡娘说着,眨眨眼,低声道:“然后找机会逃出去。”
翘楚一愣,没想到翡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乖乖地听翡娘说话的,可她却静不下心来。乔安就在这附近,只要找到了他,就一定能找到沐清风的!
想见他!想见他!她难受得不行,她委屈得要死!她那么疼她想让他安慰!他心疼她他会保护她!只要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她想见他!只要见到了他,就像回到家了……
“谢谢……可是,能不能让我先找到那个人……”带着满脑子想见沐清风的想法,翘楚便对翡娘道,“有他在的话,一定能找到那个人的!我刚才太冲动了……这次一定不那么高调了。”翘楚说着,忍着身上强烈的难受,快步又想向外走去。
“你现在不还是在冲动着的么……还是没有清醒过来么。”翡娘再次轻松地拦住翘楚,“脑子还在不在?那人若真想见你,刚刚就不会走。他若不想见你,那种一看就是练家子的人,你又能怎么能找着他?”翡娘说着,拉着翘楚的胳膊,把她按回到床上去,“现在,你该好好睡觉。都虚成这样了,你看看,脸都没颜色了,什么事儿都等睡醒了再说。”她控制着仍惯性地做着些许挣扎的翘楚,脖子上的丝巾滑下了一些。
丝巾不小心滑下,翘楚看到了翡娘的脖子,蓦地愣了一下。而翡娘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状况,眨眨眼。确认翘楚已经看清了自己的脖子,翡娘就干脆懒得再把丝巾扶上去,而是笑了笑,道:“哎呀,我这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居然因为管你的闲事而被发现了。”
是的,因为一直都被丝巾遮盖着,谁也没有发现翡娘她……或者说是他脖子上的喉结。
虽然被发现了很奇异的秘密,但翡娘却显得很镇静。他一把捂住了翘楚的嘴,蓦地欺身而上,而后笑道:“你知道的吧,说出去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翘楚却沉默着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静静地拿开了他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不会说出去的……只要你帮我找到那个人。”这是她第一次威胁别人,表面装得很淡定,但心里却其实忐忑得不行。
“这是威胁?”翡娘听着,眨眨眼,笑了起来,“姑娘,你觉得你可以威胁我?不怕我在这儿就掐死了你?”
“有什么可怕的呢。”翘楚悄悄咽了口唾沫,镇定道,“这青楼是锦衣名下的,我也是锦衣扔过来的人……掐死了我,你不担心惊动了他吗?”混到锦衣名下的青楼里来,十有八九也是冲着锦衣来的,他必定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打草惊蛇。
然而,情况却出乎了翘楚的意料。翡娘听着翘楚的话,又笑起来。而后,他又捂紧了翘楚的嘴,然后蓦地把她压到了自己的身下。翘楚猛地睁大眼,马上用力挣扎了起来。然而,翡娘的胳膊却像比铁钳还厉害,让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半分。
“还真的是,好久都没遇到有勇气威胁我的姑娘了啊。”翡娘笑着,轻松地控制着翘楚,低着头。他漂亮的薄唇离翘楚不足半寸,火热的呼吸扫在她的下巴上,让她身上有些发寒。
“唔,也不对。敢威胁我的姑娘没有,小丫头倒还是有一个的。”他说完,想了想,又低声补充了这么一句。
就在他们在这么闹腾的时候,一个凉飕飕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道:“我是让她接客,但并没有让你充作嫖客吧。”
翘楚听到这个声音,全身都瞬间僵了起来。翡娘倒显得挺淡定,他笑了笑,道:“哎呀,也没说不让我做嘛。”话是这么说的,他却也极快地从翘楚身上爬了起来。离开了翡娘的禁锢,翘楚也坐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不知何时,门已经被打开了。门外,锦衣好整以暇地坐在轮椅上,身后一如既往恭敬地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人手中还牵着一条吓人的大狗。
锦衣轻轻地滑动轮椅,进了屋,却没有再搭理翡娘,而是盯着床上的翘楚。看着翘楚,他勾起唇角,忽然道:“这一会儿的工夫,你过得倒还挺自在,怎么,心里一定是想着妓|院也不过如此吧。”他的声音轻轻的,“是我疏忽了,没让他们及时让你好好接客……不过没关系,现在补回来就好了。”说着,他轻轻拍了拍手。随着锦衣的拍手声,他身后的男人牵着那条一人多长的大狗,向着翘楚走了过来。
翘楚坐在那儿,蓦地瞪大了眼睛。她猜到了锦衣的意图,却不敢相信他真的会这样做。一旁,翡娘也微微皱起了眉,轻声道:“太过了吧。”
不管别人怎么想,那个男人仍是谨遵着锦衣的命令,牵着那条狗很快地来到了她的身边。狗的爪子搭在床上,之前不知道被喂过了什么样的药物,一见到翘楚,它就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半张着嘴冲着她快速地呼气,带出一阵阵的腥臭。
翘楚尖叫了一声,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扭头就要跑,却被锦衣的下属抓住,动弹不得。在武林高手的桎梏下,翘楚像个可以任意捏扁揉圆的玩具,被人轻松地摁到了床上。肩和脚都被压着,她怎么也起不来。
“最后一次机会哟。”锦衣轻轻地滑动着轮椅,一直滑到了床边。他近距离地看着翘楚,脸上看不出情绪。因为距离很近,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能清楚地传到翘楚的耳朵里:“杀了沐清风,或是接客。”他看着翘楚早就滚满了泪珠子的脸,“我给你找的客,不错吧?”
翘楚大声哭泣着,却不说话。锦衣也不恼,仍语调平稳道:“回答我。”
翘楚仍在挣扎哭泣,却没有理睬他。有这样的态度,她的答案也已经显而易见了。“这就是不乐意了。”锦衣轻轻地眯了眯眼,自语道。顿了顿,他又凉凉地勾起唇角,道:“就当是我开恩了,你随时都可以反悔。只要你开口反悔就不用再受今日的苦。只要你替我做成了事,而我就什么都能给你。”锦衣这样说着,声音里满是诱惑性。
而翘楚却仍无声地拒绝了。锦衣抿起了嘴。
随着锦衣下属的指引,那条狗很快地趴到了翘楚的身上,腥臭的嘴冲着她一个劲儿地哈气,让她一阵阵的反胃。她被紧紧地按住,无论怎样努力也都也只能做小范围地挣扎。
那狗张着嘴,伸出舌头一下下地舔着翘楚的脸。而一旁,锦衣的下属担心锦衣等待不急,便也不等那狗自己撕开翘楚的衣服,而是打算替它动手,伸手想要拉掉翘楚的下衣。
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了定局,变故却在这种时候忽然生出。
毫无征兆地,坐在床边的锦衣忽然伸出手,拉开了那条狗,然后把它狠狠地摔到了一边。那畜生被摔疼了,呜咽了一声,想向忽然攻击自己的锦衣扑过去,却瞬间慑于锦衣的阴沉的气场,敏锐地感受到危险,不敢再向前了。
做出这事的是锦衣,阻止了这事的还是锦衣。所有人都没有明白现在的状况,也不敢出声。一时间,除了那狗的呼哧声和翘楚的抽泣声,屋子里一片寂静。
锦衣微微地眯着眼睛,看着翘楚翻了身,趴在床上不住地干呕。他抿着嘴嘴,忽然伸出手,而后抓住了翘楚的头发,猛地把她提起了一点。翘楚因头皮上的疼痛而下意识叫了一声,却又因锦衣阴沉的脸而闭了嘴,不敢再出声了。
下一刻,锦衣就又猛地把翘楚甩回到了床上。他沉着脸看着翘楚,冷声道:“不识好歹。”说着,转动着轮椅转了个弯儿,扭头向门口走去,毫无征兆地离开。
“剐了那臭烘烘的畜生。”在出门前,他就只留下了这句话。
锦衣的下属一愣,意识到锦衣是在指自己正牵着的狗。虽然不明所以,但那下属还是立即回应道:“是。”而被喂了药的狗还在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对自己的结局一无所知。
不过一刻的工夫,随着锦衣来的人又都随着锦衣而去。若不是自己满脸的眼泪和凌乱的床单,翘楚都几乎以为这是她做的什么恶梦。是恶梦就好了,那样醒来就能看到沐清风。只要她趴在他的胸口撒个娇,他就能极尽耐心地哄她,不让她有一丝半点的害怕。
“哎呦,运气不错啊。”翡娘挑挑眉,看了看出了门的锦衣,对翘楚道,“虽然锦衣向来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但还从来没有在惩处谁的时候反悔过,这回可以第一次……这下,可是谁都不敢动你了。”见翘楚仍忍不住地掉眼泪,翡娘叹口气,又道:“有没有听出来……我是在安慰你诶。这么一来,这整个青楼的人都知道锦衣待你特殊,都要好好地供着你了。而锦衣……”翡娘顿了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剐了那狗……”这根本就是锦衣在自打自的脸,简直就像是在对她的道歉似的……这怎么可能……
“你到底什么来头啊……”看着床上的翘楚,翡娘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