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真相，其实都很无辜
欧阳翼飞脸上的意外更加明显，忍不住看了看姜语彤：“这怎么可能呢？语彤跟我说，当年她的医术已经超过了您，那台手术是她主刀的……”
“其实……”
“老师！”姜语彤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很不满，“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没必要……”
“语彤，你让我说！”霍天昊的态度异常坚决，“这么多年，这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里，每次只要一想起来，我就觉得很对不起你，亏欠了你，要不是你屡次阻止，我早就把真相说出来了！”
“可是……”
“没有可是！”霍天昊一挥手，“语彤，这次无论如何你都阻止不了我了，我必须还你一个公道！”
大概是看出霍天昊根本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姜语彤很是无奈，只得暂时住了口。见她不再说话，欧阳翼飞才接着追问道：“叔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快说吧！”
霍天昊点了点头，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才接着说道：“翼飞，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当年你父亲得了脑瘤，并且住进了圣恩歌脑科医院。那个时候，我的医术在全院已经无人能及，名声更是如日中天……”
“那语彤说，当时她的医术已经超越了您，是真是假？”欧阳翼飞瞅了姜语彤一眼，心说你要是敢骗我，我饶不了你！
霍天昊苦笑一声，点头说道：“这一点倒不是假的。当时语彤虽然还没有正式毕业，还处在实习阶段，但是她的医术的确已经超过了我，完全青出于蓝了！”
“哦……”欧阳翼飞点了点头，“那后来呢？”
霍天昊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时你父亲入院之后，我们便立刻为他做了个全面的检查。可是当我们拿到检查结果，并且确定治疗方案的时候，所有参与治疗的脑科医生却出现了分歧。以我为主的部分医生主张做开颅手术，切除你父亲脑内的肿瘤。可是以语彤为代表的另一部分医生则认为，你父亲脑内的肿瘤已经全面扩散，根本无法手术，说不定连手术台都下不来！如果采用保守治疗，或许还能再支持半年几个月……”
欧阳翼飞愣了一下，倒是想不到这件事居然还有这样的曲折。皱了皱眉头，他接着问道：“既然如此，治疗方案最终是怎么确定下来的？”
“经过多方协商。”霍天昊似乎有些疲惫，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当时我们争执不下，而且在我和另外几位同事的坚持之下，原本支持语彤的几名医生也开始动摇，他们认为语彤毕竟还年轻，还在实习阶段，哪里比得上我这个经验丰富的专家判断准确呢？所以渐渐的，支持做开颅手术的人占了大多数。我记得当时语彤说过，既然大多数人都建议做手术，她也无法反对，不过她还是保留意见。”
说到这里，霍天昊不由抬起头看了看姜语彤，眼中似有泪要留下：“语彤，这些年我一直活在后悔当中，如果当初听你的话就好了……”
“老师，您别这样说，哪个做医生的不希望把病人的病治好呢？”姜语彤摇了摇头，温声安慰着他，“再说当时，欧阳先生不是也赞成做手术吗？”
“什么？”欧阳翼飞吃了一惊，“语彤，你说我父亲他……也赞成做手术？”
“是的。”霍天昊把话头接了过来，“当年我们确定出治疗方案之后，曾经提前征求过你父亲的意见。告诉他如果做手术，可能会失败，但是成功的话，就可以延长他的寿命。如果采用保守治疗，倒是没有太大风险，但依他的病情，最多也就能活半年。你父亲再三考虑之后，觉得与其苟延残喘，不如放手一搏。于是，他选择接受开颅手术！”
欧阳翼飞无比惊异，这些内情他居然直到今日才听说，简直是太愧为人子了！
给了他一些接受的时间，霍天昊才接着开了口：“于是，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们便为你父亲做了开颅手术。然而当我们打开他的颅腔，才发现语彤是对的！他脑内的肿瘤已经全面扩散，根本无法手术摘除！失望之下，我们准备缝合，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你父亲他……结果最终真的像语彤说的那样，他连手术台都没能下来。”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是再次提起这件事，却依然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霍天昊的声音渐渐变得急促，鼻尖甚至已经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姜语彤见状有些担心，忙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老师，您不要激动，慢慢说……”
“我没事。”霍天昊接过纸巾擦了擦汗，甚至还微微笑了笑，“现在把这一切都说出来，我心里反而轻松多了。语彤，委屈你了。”
欧阳翼飞皱着眉头，把霍天昊所说的一切重新回想了一遍，接着看向了姜语彤：“我明白了，语彤是怕你判断失误的消息传出去会影响你的声誉，所以就说手术是她主刀的，是不是？”
“对。”霍天昊点了点头，“虽然你父亲死在了手术台上，但是从整个过程来看，我们并没有违规操作，或者玩忽职守，因此他属于正常死亡，而并不是医疗事故。可是当初毕竟是我坚持做开颅手术的，如果传了出去，对我如日中天的名声肯定会有影响。于是，语彤就提议代我受过，就说手术是她做的。我本来不想答应，可是我也不愿意连累自己的声誉，就……就自私了一回……”
原来是这样……欧阳翼飞慢慢点了点头，这才发现他这些年的怀疑其实没有任何根据。
霍天昊喘过一口气，把最后一点内情说了出来：“接受了语彤的提议之后，我们立刻召集所有参与这场手术的人，宣布了这个决定。但是为了给语彤一定的保护，院方便始终对外宣称，欧阳先生的手术是从国外请回来的专家做的，我们都是给外国专家当了一回助手。于是，这件事就一直这样隐瞒下来了。”
盘踞在心头多年的谜团终于解开，欧阳翼飞也觉得十分轻松，点头说道：“我懂了，其实在这件事情当中，你们每个人都是无辜的，都不需要为这个结果承担太大的责任。毕竟有些时候病情太过复杂，医生也不是神仙，判断失误在所难免。何况手术之前，你们也征求了我父亲的意见，把后果的严重性都告诉了他，我想他在天有灵，也绝对不会怪你们任何人！”
听到这些话，霍天昊显得很惊喜：“翼飞，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怪我？不怪我害死了你父亲？”
“当然不会，因为那并不是你的错，”欧阳翼飞摇头，神情很温和，“叔叔，其实你完全不用这么想，我父亲是死于脑瘤，并不是被任何人害死的。”
“太好了！你这么想太好了！”霍天昊激动得浑身都在哆嗦，“这些年我一直……一直觉得我是杀人凶手，还连累语彤代我受过，所以我……我一直难以心安，今天终于……”
欧阳翼飞笑了笑，转头看着姜语彤说道：“语彤，如果你早一点把这些内情告诉我，我也就不会疑神疑鬼地去调查了。我之所以生你的气，是气你不信任我，刻意隐瞒我，还把我当外人！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该，该！”姜语彤点了点头，“你现在是病人，你最大，你说什么都对！”
“你……”欧阳翼飞忍不住怒视着她，片刻之后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啊你！几天不教训你，忘了你男人的手段了是不是？你给我等着！等我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姜语彤闻言，顿时腾的红了脸，楚若涵和霍天昊见这小两口已经冰释前嫌，不由高兴地对视了一眼。可是与此同时，他们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很快就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误会既然已经全面解开，欧阳翼飞的心情自是愉快得不得了，恢复起来自然也就更快了。几天之后，他便出院回到了别墅，又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便完全恢复了健康。
砰——
“老大你回来了！还好你没直接挂掉，不然就天下大乱了！”
这天一早，欧阳翼飞刚刚到达办公室把门关好，段初寒后脚就把门踹开，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后面跟着永远都气定神闲的楚子辰。
听到这话，欧阳翼飞不由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说道：“我挂掉会不会天下大乱我不知道，不过只要有你在，这世界就安静不了！”
“哈哈！”段初寒无比得意地狂笑了几声，语气中的关切却不是假的，“我说，你真的没事了？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没事。”欧阳翼飞摇头，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温暖和感动，“我住院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这叫什么话？”楚子辰笑了笑，优雅地扶了扶眼镜，“我们进天阳集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跟它的感情和跟你的感情一样深厚，当然会尽力替你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