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语彤羞愤难言,险些昏过去之余,不由十分后悔自己刚才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利,结果无端为自己招来这么一顿羞辱。眼看欧阳翼飞的手已经在解她胸前的衣服,她再度挣扎起来,口中一叠声地认错:“是!是!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飞少爷,你快放了我!救命啊……啊不要脱我衣服!我很脏的!你不嫌我是残花败柳吗?!我……你……”
欧阳翼飞的动作突然停顿,看着姜语彤近在咫尺的、绝美的脸,他突然冷冷一笑:“残花败柳?姜语彤,你还是医学专业双博士学位获得者呢,会不会用成语?你跟时云清之间明明还清清白白,残什么花败什么柳?”
姜语彤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多了。”欧阳翼飞翻身坐起,显然没打算现在就把姜语彤吃干抹净,“我知道你和时云清虽然是未婚夫妻,但是他却从来没有碰过你,你根本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我就是看中了你够干净、身体健康、智商也高,才决定要你代孕的。否则我就算需要一个继承人,也不会碰时云清那个人渣碰过的女人!”
姜语彤有些发怔,但看到欧阳翼飞起身,她更是如获大赦,噌的起身跳到了一旁。看到她的动作,欧阳翼飞不由冷笑:“跑什么?跑得了吗?去做饭!”
姜语彤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那份将她连皮带骨都卖给欧阳翼飞做生育机器的合同,突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哀。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霍天昊、姜英华、左小茵哪一个她都不想连累,她不希望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出事!
如果保住他们的前提是委屈自己,那她,认了!
甩了甩头,姜语彤带着满脸即将奔赴刑场的悲愤决绝,昂首挺胸进厨房做饭去了。看着合同上姜语彤的签名,欧阳翼飞突然含义不明地笑了笑:这手字写得相当漂亮,颇有几分男儿的潇洒俊逸。
就着冰箱中的材料做了一菜一汤,姜语彤将碗筷都摆在了餐桌上,这才面无表情地招呼道:“飞少爷,吃饭了。”
欧阳翼飞不做声,站起身去洗了手,然后坐在了椅子上。看到姜语彤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僵尸,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坐下吃饭!你站在那里甩脸子给谁看?别忘了是你欠我的,不是我欠你的,我是你的债主!”
“是,我知道你是我的债主,所以我非买你的帐不可。”姜语彤挑了挑嘴角,看不出是哭还是笑,“但是就算你是我的债主,我也有权利不吃饭吧?我没胃口,飞少爷你慢用,吃完了我去洗碗。”
你没胃口?对着我你就没胃口是吧?那你对着谁才有胃口?时云清吗?
欧阳翼飞心中怒极,面上反而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只不过那笑容很令人毛骨悚然:“没胃口?好,你不吃也行,不过待会儿上了床,你最好祈祷自己的体力能够支撑到最后!否则你要是在我做了一半的时候就昏过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你……”姜语彤又羞又怒,绝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更增添了一种引人犯罪的魅力,“飞少爷,侮辱人也要有个限度,你……你好歹也是天阳集团的首席执行官,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粗俗?”
“我粗俗了吗?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欧阳翼飞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到自己的碗中,看上去优雅得宛如绅士,“姜语彤我警告你,不要太小看我的体力,如果你不趁现在把你自己喂得饱饱的,我敢肯定你真的坚持不到最后。好好想一想,自己做决定吧。”
说着他不再理会姜语彤,自顾自地端起饭碗吃了起来,边吃边很给面子地连连点头称赞:“味道不错,清淡中夹着浓香,很合我的胃口,想不到你人长得漂亮,厨艺也不错。我说你真的不吃?难道你很希望现在就被我压在床上……”
这话一出口,姜语彤瞬间竖起了全身的刺进行防卫,同时噌地向后跳了一步:“你敢?!”
糟糕,用错方法。对于黑白两道都威名赫赫的“飞少爷”来说,你可以哀求,可以撒娇,可以耍赖,可以死缠烂打,即使达不到目的,也绝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是唯一不可取的,就是威胁和要挟。因为飞少爷什么都吃,就是不吃这一套。
所以话一出口,姜语彤就开始后悔,而与此同时,欧阳翼飞已经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眯着眼睛看着姜语彤:“说什么?我敢?我……”
“我错了。”姜语彤立刻摆出一副十二万分诚恳的表情,飞快地低头认错,“对不起飞少爷,我说错了话,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真的没什么胃口,不是故意跟你作对。你想想,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你是我,你会有胃口吃东西吗?”
欧阳翼飞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姜语彤满是低姿态的脸。许久之后,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姜语彤,在我面前的时候你少摆出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骨子里有多么高傲不驯?阳奉阴违,你最在行!下次要是再在我面前演戏,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行,只要你不扒我的衣服。姜语彤暗中嘀咕,却还没有傻到真的把这句话说出来,否则欧阳翼飞非把她给凌迟了不可:“是,我知道了。飞少爷你快吃吧,凉了味道就变淡了。”
“坐下,一起吃。”欧阳翼飞低头端起了饭碗,冷冷地吩咐着,“就算你没有胃口,硬塞也得把肚子塞饱。你敢再说吃不下,我可以帮你,不过真要等我动手,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一点我信。姜语彤叹了口气,只得勉强自己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象征性地盛了一点儿米饭,然后兴致缺缺地拿起了筷子。
“你喂鸟啊?”欧阳翼飞看到她碗里那数得清粒数的米饭,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啪啪啪几下把她的饭碗装得冒尖儿满,“把这些米饭全吃下去,快!”
“你……”
“一个字都不要多说!否则加倍!”欧阳翼飞扔下饭勺,阴沉着脸给出了最后的威胁。
姜语彤同样怒气冲冲地跟他对视着,可是半晌之后,她却不得不认命地拿起了筷子,努力地跟那碗多得“恐怖”的米饭奋战着。
安静地吃过了午饭,欧阳翼飞便一头扎进了书房,乒乒乓乓地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姜语彤不敢去问,也懒得多说话,便一个人呆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同时也整理一下脑子里乱糟糟的头绪。
如今看来,不给欧阳翼飞生下一个孩子他是不会放自己走了,就算自己能够逃走,还有时云清呢?就算时云清是咎由自取,还有霍天昊、姜英华、左小茵以及温暖孤儿院所有的人呢?自己又哪来的本事带着他们一起凭空消失?
何况凭欧阳翼飞的本事,想要把自己找出来还不是易如反掌?万一到时候激怒了他,迁怒到霍天昊他们身上,自己的罪过岂不就大了去了?
可是不逃走的话,难道真的成为欧阳翼飞的生育机器……天哪!该怎么办啊……
本来就有午睡的习惯,何况折腾了整整一个上午,姜语彤早已精疲力竭,再加上对如今的一切一筹莫展,她居然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只不过睡梦中的她也显得十分不安,不但自我保护一般紧紧蜷起了身体,长长的睫毛更是不时地轻轻颤动着,不知是否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当欧阳翼飞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一身雪白的姜语彤躺在淡蓝色的沙发上,越发纯净得宛如天使,令人一看便觉心灵纯净宁静,很有洗涤尘埃的作用。
这样睡不怕着凉吗?现在虽已是春末夏初,气温却并不十分高。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懂得照顾自己?
欧阳翼飞皱了皱眉头,刚要进卧室去拿被子,听到脚步声的姜语彤已经被惊醒,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口中有些不清楚地叫道:“云清,你怎么……呃……”
坏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居然习惯性地叫了时云清的名字。抬头的同时看到了欧阳翼飞阴沉的脸和眼眸中不加掩饰的怒火,姜语彤浑身一激灵,残存的几丝睡意瞬间消失无踪,期期艾艾地重新开了口:“飞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睡着!居然在我面前叫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姜语彤,你够胆!欧阳翼飞冷冷地看着她,就连语气里都没有一丝温度:“做梦都在喊时云清的名字,看来你对这个未婚夫并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在乎嘛!很好,我又多了一个要挟你的筹码了,姜语彤,你可千万不要惹我生气,否则我随便动动哪跟手指,都足以让你后悔莫及,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