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回到百劫谷,将外面情形讲给众人听了,群雄闻得金万城等人已走,终于放下心来,虽说天魔教今日一败涂地,好歹还留了些香火。
众人悲悲戚戚,巴山石长叹道:“如今总坛被毁,各山寨也让人烧了,虽说天魔教上下还剩百来口,却连置锥之地也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云也甚是为难,他看了看谷中的教众,问道:“谷长老,教中可还有其他地方可容我等栖身?”
谷清河摇了摇头,道:“如今除了伐木造屋,已是别无他法。这方圆百多里不缺巨木良材,我等身具武功,费不了多少时日就能造好,需得的木匠瓦工,派人到韶州城中请来便是了。”
裴近元道:“教主,这等琐事你无需担心,我等自会安排。你还有内伤,加之金万城无人能敌,你还是练功为上,以图早日报仇雪恨。”
谷清河叹道:“可惜天魔功心法仅公孙霸一人知晓,他又叛出教了,否则倒可以让教主习练。”
上官云道:“天魔功的心法我已记在心中了,但事态紧迫,我哪有时间习练?”
谷清河和裴近元甚是惊讶,谷清河问道:“莫非是南宫破告诉你的?”
上官云实说道:“百劫魔君将天魔功心法刻在他的尸骸之前,我也是无意中看到。”
裴近元点头笑道:“原来如此,百劫魔君定害怕后世将天魔功心法遗失,这才另刻一份。”
谷清河喜不自胜,道:“教主既已得了天魔功心法,便当日夜习练,以免再遇到金万城时不敌。”
上官云摇头道:“不急,我的碧落赋心法还未练成,岂能一心二用?”
霍无羽笑道:“习武一道讲求少而精,而非多而滥,一功未成再练一功,乃是习武大忌,教主能知取舍之道,真是难能可贵。”
谷清河甚觉惭愧,抱拳叹道:“怪不得谷某的武功始终无法更上一层,原来是这般道理,受教,受教!”
“教主有何打算?”裴近元问道。
“我有要事,需得北返。”上官云道。
“教主打算去百花谷和洞庭水寨?”谷清河已猜出几分。
“金万城此番北返,定会找百花谷和洞庭水寨的麻烦,我不能坐视不理,至少也要先知会他们一声,好让他们有所防备。”上官云点了点头,说道。
“这十多年来,百花谷没少找我天魔教的麻烦,这些所谓正道自相残杀,正是我天魔教之福,教主何需管他们死活?”谷清河面色不愉,冷哼了一声。
上官云欲将天魔教引上正途,此时正是收整人心之机,便大声道:“百多年来,我天魔教被人斥为歪魔邪道,以致我教不被江湖所容,今日更逢此大难,险些全教覆没。”
天魔教群雄闻言,尽都愤恨难平,看到今日之惨状,一个个更是眼中喷火。
上官云眼色一凛,说道:“我等虽为魔教,却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汉子,莫非定要干些伤天害理的勾当么?正邪之说,自古难有定论,正道之中不乏奸恶之徒,我天魔教也有侠义之士。”
不少人都暗暗点头,显然认同此言,谷清河也不由赞许。
上官云又说道:“既然我们要与正道争雄,便不能简单地一战了事,既然他们斥我们为魔道,我们就偏偏要做些侠义之举,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谷清河虽听出些眉目,却不甚明了,忙问道:“教主打算如何与正道争雄?”
上官云大声道:“金万城借康王之名整饬正道,又被推举为盟主,其所图非小,只怕他打算一统江湖。他们此番北返,定会对付百花谷与洞庭水寨,我们既要与他争锋,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
谷清河不解道:“要与正道争雄,我等莫非定要助百花谷与洞庭水寨?”群雄议论纷纷,一个个摇头不已,虽然对此都有些疑惑。
上官云大义凛然地道:“今日三派共临金万城这大敌,说来已算朋友,朋友有难,岂可不帮?此乃侠义之举,我等既要与正道争雄,正是大好良机,他日功成,江湖谁还敢说我天魔教是歪魔邪道?”
谷清河一滞,随即拱手一揖,道:“教主,属下思虑不周,还请恕罪。”
裴近元笑着点了点头,道:“若让金万城一统江湖,只怕天魔教再无立锥之地,唯今之计,必得坏了他的好事方可。”
群雄虽仍有疑惑,但见今日情景,尽都对金万城恨之入骨,加之能与正道争雄,是以大多赞同此举。
上官云拱了拱手,道:“既然大伙儿都同意,我这便上路,前去百花谷和洞庭水寨报信,让他们早作提防。谷长老,你率教中兄弟,在此伐木架梁,重整总坛。”
谷清河应承下来,霍无羽倒有些担心,道:“洞庭水寨倒还罢了,但百花谷与天魔教是世仇,金万城武功更是高强,教主身上有伤,只怕……”
上官云将手一挥,道:“无妨,我与这两派还有点交情,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我轻功还算不弱,大可赶到金万城之前,只要百花谷和洞庭水寨有所防备,想必金万城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裴近元道:“教主还需小心,如若不敌,走为上策。”
上官云点头道:“上官云晓得。”他又抱拳道:“教中兄弟便托付各位照料,告辞!”
宁玖儿有些不舍,不过她知事有缓急,是以无甚言语,只是道声小心。
上官云轻功卓绝,一路向北而来,未费两天时间,就追到中原群雄之后,一过衡州,上官云就越过群雄,反走在众人之前了。上官云不敢停留片刻,日夜兼程前行,一路行走如飞,只用了两天时间,便到了洞庭湖边。
一眼望云,只见碧浪千里,烟波浩渺,真个无边无际。这湖中有山,山边生芦,芦丛之外渔帆点点,水天一色之中,好一派热闹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