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取了令牌,与二人告辞,展开迷踪鬼步往内城而来。如今城中为防奸细,到处有人巡查,可他手中有了令牌,这一路也通行无阻,不多久他便到了皇宫之外。上官云打算见了徽宗再去找柯青青,就到左掖门外将门敲开,又递了令牌进去。宫中守卫看见令牌,只道是有紧急军务,问也不问就开门将他放了进去,还恭恭敬敬叫他大人。上官云怕生事端,也由得他们这样叫自己,他并不道破,只是问道:“皇上现在何处?”
一名守卫恭恭敬敬道:“皇上这几日都在紫辰殿,并未回寝殿歇息。”
听得徽宗忙于政事,上官云不由点了点头,自语道:“想不到道君皇帝终于悔悟,也算难能可贵。”
怎料那守卫听见了,道:“太上皇一直在龙德宫出家修行,并不在宫中,大人若要见太上皇只怕不易。”
上官云奇道:“太上皇?”
那守卫道:“燕京丢了之后,太上皇就将大位传于太子了,如今是皇上主政,太上皇并未理事。”原来宋徽宗见金人南侵,他心惊胆颤之下便悄然引退,将这天大的麻烦扔给儿子,由太子赵桓即位,史称宋钦宗。而自己却赋闲作太上皇,整日描花绘鸟,修仙寻道。
上官云恍然,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派人带我去紫辰殿见皇上。”
那守卫道:“小的这就带大人前去。”说着便在前引路。
来到紫辰殿外,就见殿内灯火通明,不少皇族子弟都在此处,人人脸上惊恐万状,个个心中惧怕不已。上官云来到御书房,赵桓身着龙袍,正在案后愁容满面。
赵桓早得太监禀报,此时见到来人是上官云,他奇道:“咦,怎会是你?张大人呢?”他脸色大变,惊道:“莫非汴梁破了?!”说着就瘫在了龙椅上。
上官云拱手躬身施了一礼,说道:“皇上休要惊慌,张大人正与金人大战,一时并不得空,所以托草民进宫请安。”
赵桓双眼神采黯淡,木然问道:“外面战事如何?金人何时破城?”
虽说张叔夜再三交待,上官云却不愿骗赵桓,他摇头道:“只怕张大人也守不了多久。”
赵桓怆然泪下,叹道:“和谈了这么久,金人还要攻汴梁,他们定要亡我大宋才会死心。”他顿了一下,又苦道:“如今赵氏皇族子弟尽在汴梁,一旦城破必定难逃金人毒手,不想我大宋百多年的基业竟要毁于朕的手中。”赵桓两眼中的泪水扑簌簌直往下掉,将案上的奏折都打湿了不少。
上官云见其在生死存亡之际毫无斗志,不禁怒从心起,他大声质问道:“你身为一国之君,难道便不能命各州府派援军火速赶来么?金人孤军深入,又一心攻城,如今正是破敌良机,你在此凄苦掉泪有甚用处?”
赵桓甚觉惭愧,他抹净泪水,说道:“康王赵构和太宰张邦昌半月前在大名府与金人和谈,可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百般刁难,意欲扣留康王为质,幸好宗泽有先见之明,强将康王留在相州。朕修书一封,你带到相州亲自交给康王,让他按旨办事。”
上官云见赵桓不再悲戚,大喜道:“皇上此举才是正途。”
赵桓奋笔疾书,几下写好御旨,盖好御玺后,又在案上的蜡烛中取了红蜡封成蜡丸,这才交给上官云,他说道:“四年前得你相救,朕才保住了太子之位,今日还要麻烦上官英雄,这封蜡书,你定要亲自交到康王手中,以保我大宋皇族安危。”
上官云接过蜡书,毅然道:“皇上放心,在下一定送到,绝不辜负皇上所托。”
赵桓紧紧握住上官云的手,他眼中含泪,叮嘱道:“我大宋存亡,都在上官英雄一念之间,切莫令朕失望。”
上官云点点头,与赵桓告辞出了皇宫,他又往城西金城派而来,要看看柯青青是否在此。只走了两条街,对面就走来两人,正是金城派的郑天渡与陶天澈。上官云不欲生出事端,赶紧闪身躲到街边的木柱后,可郑陶二人早已看见他了。
两人拔剑急奔过来,陶天澈将上官云去路堵住,冷笑道:“上官云,你的胆子不小,竟敢到汴梁来送死,真是不知死活。”
郑天渡眼露杀机,道:“听说你已学会了碧落赋上的功夫,今日我们便看看到底有甚神奇之处,顺道为武林除害。陶师弟,小心他的宝剑。”他攸地一剑刺出,攻向上官云左眼。
陶天澈也出了手,他手引剑诀,长剑急斩上官云的后背。
上官云避无可避,只得拔剑与两人交手,就见剑影闪现,郑天渡和陶天澈识得厉害,忙各退半步,转眼三人就斗在一处。
金城三杰数年前便成名江湖,确非浪得虚名之辈,他们知道赤血剑锋利无比,出招都避开锋芒,趁上官云变招之际方才攻至其身上。金城剑法变招极为诡异,时常令人防不胜防,出招之快冠绝天下,他们招招如雷似电,剑剑带着寒星,破空声中,上官云渐渐手忙脚乱。
哪怕碧落剑法极为精妙,上官云又身具绝世轻功,可此时他遇到强敌,他只觉束手束脚,竟是无法放手一搏。上官云只以挑刺撩削四诀出手,他要以快打快,可还是跟不上郑陶二人的招式,上官云渐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三人斗了数刻时间,虽说还未分胜败,上官云却连遇险招,几乎都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才凭着绝世轻功堪堪避过。郑陶二人占了上风,攻势愈加凌厉,就是上官云想脱身逃走,一时间也无法抽出身来,他只得咬牙苦苦支撑,与郑陶二人全力相拼。
陶天澈反手上撩,逼得上官云撤招自保,接着又是一剑刺向其大腿,郑天渡借机向上官云咽喉挑去,左手化掌为刀斩向其右肩。他二人联手夹击,攻势之盛尽显杀着,竟是要制上官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