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宁玖儿心中疑虑尽消,她自知误会了空明,又见空明要救上官云,不禁大喜过望,赶紧将上官云负起,很快来到大殿。
数僧早已等在此处,空明指了指佛龛下,道:“女施主,你将上官施主放下便是,还请女施主在外为我等护法,切莫让人打扰。”他怕宁玖儿生疑,是以让其留在殿外,不过空明也不明说,以免大家面上不好看。
宁玖儿年纪虽小,却聪颖非常,自然明白空明话中之意,她依言将上官云放到蒲团上,向几位大师道了谢,这才出门去了。
空明大声道:“空性师弟,你将门窗全部关好,不可透半丝风进来。空闻师弟,空见师弟,你们将上官施主的衣裳除去。”三人依言照办。
等几人全都准备好,空明说道:“上官施主经脉受损,他体内又有一股极为霸道猛烈的至阴之气,我等先得以内力将他奇经八脉打通,其后才能引导他体内真气运转,如此方能治好伤势。”见几人明白,他又安排道:“空性师弟,你负责打通他的冲脉和带脉;空闻师弟,你负责打通他的阳维阴维两脉;空见师弟,你负责将其阳跷阴跷两脉打通;贫僧不自量力,便负责任督二脉。我们同时发功,必得等其八脉贯通方可收回内力,否则功败垂成,要想再救他定是不能了。”
空性、空闻和空见都点头示意,空明见已准备好,当即大喝一声,四人同时发功,八只手掌紧贴上官云上半身。他们的武功虽算不上绝顶,可四人相加也不得了,几道雄浑真气注入上官云体内,要打通其奇经八脉。
上官云的奇经八脉在极北之地时便早已打通,只是让南宫破那至阴至纯的霸烈真气冲入体内,以致经脉阻滞,他自己的真气一时无法运转,此时正需得疏通经脉。空明四人以内力助其打通经脉,实是简单至极,不出一刻,四人便都收功。
说来容易,可这一番功夫却极耗费心神,四人都已疲累不堪。上官云虽仍昏迷不醒,可南宫破打进他体内的那道霸烈真气也消失殆尽,看样子已再无大碍。
空明原以为需得数个时辰方可奏功,不意竟这般简单便打通了上官云的奇经八脉,他心下奇怪,但见空性三人都已疲累,便说道:“三位师弟都休息去罢,明日再为上官施主引导体内真气。”
空性三人都起身告辞,各回禅房不提,空明又叫宁玖儿将上官云扶回房内休息,明日再为其引导真气运行。
第二天,宁玖儿仍将上官云带到大殿中,她也还是在外等待。
空明叮嘱道:“今日为上官施主引导真气,这不比昨日打通经脉,必定极为凶险。你我不知他的内功到底如何,若不深厚倒还罢了,若他内力深厚又远超我等,说不定反被他体内真气所制。等下若是感觉上官施主体内真气逆行,或是冲出其体外,我等需得立即收功,否则不单救不得人,你我也将有性命之危。”接着空明又细细安排,仍与昨日一般,四人各自负责两条经脉。
他们运起内力,各向上官云体内注入一股真气,以引导其体内真气运行。四人费了数个时辰,四道真气在上官云体内运行了一个小周天,渐将其四肢百骸的真气凝聚,又慢慢引入八脉之中,眼看功成。
空明将上官云的真气引入任脉,突觉阴阳两道真气向自己体内反冲而来,那两道真气势道凶猛,雄浑无比,就如洪流猛兽势不可挡。空明心知有异,他不敢冒险,忙大叫道:“收功!”
四僧同时撤了掌,可这股势道来得太猛,他们反应虽快,却也来不及了。四僧全被这股势道震倒在地,空性的右臂甚至脱了臼,四僧翻身坐起,紧跟着都吐出血来,已受了些内伤。
宁玖儿在外听见动静,只觉心急如焚,但此为紧要关头,她虽担心,却不敢擅自闯进来。
空明擦去嘴角血渍,奇道:“上官施主的奇经八脉已经打通,先前那股霸道猛烈的至阴真气也消失不见,为何今日他体内还有阴阳两道真气?”空性三人面面相觑,都不明所以。
江湖中武功虽多,可大多都主修一道真气,要么为阴,要么为阳,绝无一部武功能同时练出阴阳两道真气。便是那些身兼正邪两道内功之人,也必得习练正邪两部内功心法,而且那两道真气还会互为制约,绝不似上官云体内阴阳二气那般调和。
空明将宁玖儿叫了进来,问道:“女施主,你可知上官施主练了碧落赋上的武功?”
得人家费尽心力相救,宁玖儿自然无法再隐瞒,点头道:“上官大哥正是练了碧落赋神功秘笈。”
空明又问道:“他还练了甚么内功心法么?”
宁玖儿摇头道:“没听他说过,应是没有罢。”
空明更加疑惑,他眉头紧锁闭目深思,仍百思不得其解,不禁轻轻摇头叹息。
宁玖儿上前扶住上官云,见其昏迷不醒,不禁心如刀绞。等了许久,不见空明说话,看这情状,她心中更加焦虑,眼中泪水又掉了下来,问道:“大师,上官大哥还有得救么?”
空明摇了摇头,合什道:“阿弥陀佛,不想上官施主体内竟有阴阳两道真气,贫僧武功低微,也不知如何救他,请恕贫僧无能为力。”
宁玖儿眼中的泪水吧嗒吧嗒掉个不停,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泣道:“大师,求你再想想办法,你一定要救上官大哥。”
空明叹道:“上官施主体内那两道真气太过雄浑,只有寻得几位绝顶高手,以至阴与至阳两道气同时化解,否则非但不能救他,还会被他体内的真气所伤。但天下之大,又哪那么容易寻得几位修习至阴或至阳玄功的绝顶高手,就算如此,也只有两三成的把握,这一切只能看他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