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将上官云扔进一处山洞,这山洞只有一丈多深,四周尽是坚硬的岩石,门口又用人臂粗的铁条做成牢笼。便是上官云武功高强,也不可能从这逃出去,除非用赤血神剑将铁条斩断。只可惜他出房之时并未带得有剑,便是带着,也定会被这李嬷嬷拿了,哪里还能逃走?李嬷嬷将门用铁条栓好,又用铁链锁了,她恶狠狠地对上官云道:“你也算吃了一顿断头饭了,就慢慢在这等死罢。”说罢也不理上官云,转身便往外走了。
花想容将上官云关入牢笼之中,上官云却连原因都不知晓,他困惑不解,又心疑萧莹莹出了事,不免提心吊胆。他逃不出去,又不见人来,只得大喊大叫。
秦兰心听得声音走了过来,说道:“上官大哥,看谷主的模样,定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有甚么瞒着我们?”
上官云愁容满面,苦道:“秦姑娘,虽说上官云乃无名之辈,在江湖中无半点名望,可我自认也算得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岂会瞒你们甚么事?”
秦兰心又问道:“你真不知发生何事么?”
上官云忧形于色,他焦眉愁脸道:“别的我倒不怕,就怕莹莹出了甚么事,若是那样,我,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算了。”
秦兰心沉吟一阵,说道:“谷主既说不是萧姑娘出了事,那便一定不是。莫非还有其他甚么事情与你有关联?上官大哥,你是不是杀了甚么人?”
上官云苦笑道:“我这一路过来,除了杀过几只野鸡野兔外,哪里杀过一人?”
秦兰心奇道:“那便怪了,你既未杀人,为何谷主会突然迁怒于你?更不会致你于死地了。”
上官云道:“那李嬷嬷不是知情么?她虽不会跟我说,可她定会告诉你的,不若你去问问她,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秦兰心点点头,说道:“那你先等着,我去去就来。”
等她走远,上官云心道:“莫非在路上不经意间惹了甚么人?”他回想一遍却又想不起来何时得罪过人,上官云叹了口气,便按下心思不再乱想,只等秦兰心问出事情原委再说。
没多久秦兰心便又回来了,她满面愁容,似有甚心事烦扰。上官云还不等她走到近前便一跳而起,他两手抓住铁条,急道:“秦姑娘,你问到了么,到底发生何事?”
秦兰心欲言又止,她在洞外踱了几个来回,这才说道:“上官大哥,你是不是还有两位师伯?”
上官云闻言惊愕失色,他点了点头,颤着声音道:“我大师伯是阎王敌莫三味,二师伯是毒书生杨一知,难道是他们出事了么?”
秦兰心摇头道:“他们倒没出甚么事,可他们却将铁剑山庄满门三百一十八口全害了,连铁剑山庄庄主萧剑也未能逃脱。”
上官云震惊不已,他仓皇无措,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语无伦次地道:“不会的,不会的,两位师伯怎会杀人,而且还是那么多人,绝对不会的。”
秦兰心又说道:“不但如此,他们还将铁剑山庄一把火烧了个精光,铁剑山庄已在江湖中除名,自现在起,江湖中再也没有这个门派了。”
这几句话说得切切实实,不由上官云不信,他转过身来,背靠着洞口的铁条慢慢坐到地上,颓然道:“大师伯,二师伯,你们怎么会杀了萧庄主他们?”
秦兰心道:“李嬷嬷说这些事情还都是因你而起。”
上官云转身死死抓住铁条,急道:“因我而起?此话何讲?”
秦兰心问道:“你当初到过铁剑山庄?还被萧庄主打伤了?”
上官云点点头,道:“自那以后,我便一路南下,直到来到百花谷。”
秦兰心说道:“据说你两位师伯是为了给你报仇,所以才将铁剑山庄灭了满门,后来中原武林的人到铁剑山庄去时,除了三百多具烧焦的尸体外,整个山庄已烧成一片灰烬,萧庄主也惨遭毒手。”
上官云摇头急道:“不会的,不会的,两位师伯我最是了解,大师伯下毒的功夫虽说出神入化,但他从不伤人性命,出手也只是教训一下而已。二师伯倒可能会杀人,可他并不会对无辜之人下手,若他要杀,顶多将萧庄主父子几人杀了,怎会灭了整个铁剑山庄?”他心中仍不愿相信两位师伯杀了人,不过连他自己也不大相信,声音也越来越小,显然毫无信心。
秦兰心道:“他们得知你被萧庄主打成重伤,盛怒之下,也难免下了狠手。”
上官云无言以对,他并不愿相信真是两位师伯灭了铁剑山庄,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相信几分。
见其悲苦之状,秦兰心轻声叹了口气,又说道:“上官大哥,你先在这等上几个时辰,晚上我再来。”
上官云奇道:“你来做甚么?”
秦兰心道:“若等谷主回来,你必定性命难保,你真要等死么?”
上官云摇头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我还要找莹莹的下落,哪能这般让你家谷主杀了。”
秦兰心点了点,道:“这不对了么?我晚上将门打开,你悄悄出谷便是。”
上官云惊喜交加,奇道:“秦姑娘,你我并无甚交情,认识也才一天,你为何要放我走?”
秦兰心叹道:“杀人的是你师伯,就算这件事因你而起,可这个仇又与你何干?我不愿看着你无辜受死,也不愿谷主误伤人命,还是救你一救罢。”
上官云道:“你不怕花谷主处罚你?”
秦兰心淡然道:“我自然害怕,不过我更怕你受牵连而死,还怕谷主做下错事。活着许是不易,可人若一死,便什么都没有了。”
上官云不想她居然如此善良,他担心会让秦兰心受到牵连,便说道:“秦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是不会走的。”
秦兰心奇道:“你为何不走?”
上官云长叹一声,说道:“若我走了,花谷主定会怪罪下来,你岂不要代我受过?我堂堂男儿丈夫,绝不做那贪生忘义的小人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