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金万城终于挡住,他喝道:“萧兄,且慢!”
萧剑怒道:“这魔头小小年纪,便如此阴险毒辣,更是诡计多端,他竟将莹莹蛊惑得甘心替他挡剑,今日不除,将来必成大患。”
金万城满面怒容,他大喝道:“你就不怕伤了莹莹么?十数年来,你为她费尽心思,若再失手害了她的性命,你又如何向她母亲交待?”
萧莹莹忍住肩上剧痛,柔声叫道:“爹爹……”
听得金万城如此言语,又听爱女的柔声呼唤,萧剑不禁六神无主。他既想杀了上官云,却又怕伤了萧莹莹,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
柯青青睁开朦胧的双眼,见上官云捡回一条性命,萧剑正心中踌躇,此时不逃又更待何时,她连忙小声说道:“云哥哥,快往冰墓下逃走。”
上官云猛然想起冰墓下已有不少裂痕,一时也无法洗清冤屈,此时久留不得,他哪里还敢怠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伸手便向金万城和萧剑砸去。
金万城与萧剑情知有毒,自然不敢沾身,两人赶紧屏住呼吸纵身跃到两三丈外。
此时机不可失,上官云抱起萧莹莹,纵身就往冰墓中跳去,哗啦一声大响,冰层崩成无数碎片掉下了冰缝。柯青青见上官云跳下冰缝,也拉着柳如烟纵身跟上,幸好并不甚高,上官云、柳如烟、柯青青虽摔得生痛,却并未受伤。萧莹莹伤心之下又受了重伤,此刻已陷入昏迷,三人不敢久留,翻起身就赶紧带着萧莹莹往深处逃了。
金万城与萧剑不待毒粉散尽,也准备跳下冰缝,不料这一大片冰层都快要崩塌,他们刚刚站在冰缝边缘,脚下的冰层便哗啦啦全掉了下去。紧接着他们也掉下冰缝,这周边的冰块石块都一起掉了下来,直将冰缝完全堵死。金万城与萧剑身上划了不少血痕,但上官云四人刚才逃走冰缝已经消失,两人再想追赶已是不能。
上官云带着三女在冰川中走了两个时辰,未见金万城与萧剑追来,他们又觅路出了冰川。上官云给萧莹莹敷了金创药,又拿活血生肌的药丸给她吃了,萧莹莹虽仍在昏迷之中,但伤口已止住血,倒也没有性命之危。
四人爬上雪山,欲寻路向东先回中原再慢慢打算,这雪峰上多是乱石积雪,甚难攀爬,萧莹莹又受了重创,上官云只得和柳如烟将她扶住。好不容易翻过山脊,柯青青在前就啊的一声惊呼,原来山脊后又是陡峭的山崖,哪里还能下得去人,几人只得又沿山脊向南。
这山脊极其险峻,到处都是锋利的石尖,许多地方宽仅半尺,四人艰难前行,又走了个把时辰,天色便暗了下来。
萧莹莹也终于醒转,四人心知不可在山脊上过夜,正准备下山寻避风之处歇息,便见下方雪坡上有两个人影,那两人手持宝剑,正向山上飞奔而来,不是金万城和萧剑却又是谁。
金万城和萧剑早已发现山脊上四人,此时相距也只有数百丈远近,萧剑见四人已发现自己,便大声叫道:“青青,你们怎可听信上官云的鬼话妖言?你切莫一错再错,快快放了莹莹,跟我回去向柯前辈请罪。”
四人除了顺着山脊攀爬外,已无路可逃,上官云将萧莹莹负在背后,与柳如烟、柯青青手脚并用,恨不能离得越远越好。
金万城与萧剑武功高强,很快便追到四五丈外,萧剑关心爱女安危,也不敢过于逼近,他见萧莹莹已醒转,忙问道:“莹莹,你没事么?”又接着怒喝道:“上官云,你杀我浚儿在先,又挟持莹莹在后,还不束手就擒?”
萧莹莹摇了摇头,并未说话,柯青青皱眉道:“萧伯伯,金伯伯,萧浚确非云哥哥所杀,其中经过,与金天泽对质之后便能知晓。你们都是堂堂一派之主,理应查清真相,怎可随便冤枉他人?”
这语气已是责备之意,萧剑听她不尊重长辈,直气得眼中喷火,但爱女在他人手上,他也不敢稍有异动,萧剑大声道:“青青,你休要再听信上官云半句谎言,若他真是无辜,为何又要挟了莹莹?”
金万城也劝道:“你们快快放了莹莹,与我们同回中原,到时与天泽对质便是,若真是天泽所为,金某定会亲手将他毙于掌下。青青,以你今日所作所为,岂不辜负了柯前辈的多年教诲?如烟,为师说的话你也不听么?”
见此事更增误会,萧莹莹忙说道:“爹爹,金师伯,三哥被杀之事确实另有隐情,你们千万不可听信金天泽的片面之词。”
听得爱女如此言语,萧剑气得额上青筋直冒,他指着上官云,咬牙道:“莫不是这小子给她们吃了迷魂药么?莹莹,为何鬼迷心窍,一再帮他编造谎话哄骗于我?”他声音悲凉,心中似有无尽痛苦。
萧莹莹不住流泪,泣道:“爹爹……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绝不敢哄骗于你。”
“师父,萧师伯,如烟虽未亲眼见到萧三哥惨死的经过,但依据线索,倒还可以将事情猜出五六分来。你们看着我从小长大,应知我从不冤枉他人,更何况那还是与我青梅竹马的同门师兄。你们若能忍住心头怒气,听我们慢慢说完,定然不会再信金师兄之言。”柳如烟神情坚毅地说道。
“萧兄,此事与天泽关系甚大,先让他们将经过说明,以免冤枉他人。”
萧剑忍住怒火,咬牙道:“既然你们不死心,那就先听听你们如何分说。”
柳如烟赶紧将第一次见到萧浚尸身时的情形一一讲清,上官云也将萧莹莹放下,把山洞内所发生之事讲给他们听了。
金万城仔细听完,若有所思地点头道:“若依你们刚才之言,天泽确实嫌疑不小,不过这也是你们一面之词,真相到底如何,只有等日后与天泽对质方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