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不大的房间又多了一个小折叠桌、两个小马扎和一个暖水瓶,暖水瓶里插着一个热得快,热气从缝隙中越冒越多。
秦时明跟在王福禄身后抹黑去水龙头洗了一把手。杜蕾把一块毛巾递到秦时明手里,然后细心的替王福禄擦了擦他鼻尖的灰。
在秦时明面前,如此暧昧的动作王福禄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的傻笑出声。
温馨的小窝,恩爱的年轻人,秦时明也感受到了一丝幸福。
因为没有煤气灶,秦时明只买了些速食,火腿肠、州德扒鸡、鱼罐头等,温锅不能少了酒,虽然知道王福禄不喝酒,但秦时明还是要了两瓶啤酒。
包装袋撕开的时候秦时明暗道失算,因为没有买筷子。不得已,三人只能像洲非人一样用手抓着吃。
秦时明坐在屋门口的位置,王福禄坐在折叠桌对面,杜蕾坐在床上两条粗大腿挤在桌子与床中间。
简简单单给王福禄温了锅,杜蕾收拾完残局后把罐头瓶子洗刷干净,给秦时明倒上热水。看得出这杜蕾还有些眼力劲。
秦时明俺叹,家里有个女人真好!
秦时明不说话王福禄也不会找话说,杜蕾更是安静低头搓着手指。
秦时明看了一眼窗台上的闹钟对杜蕾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你手机号是多少?有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王福禄从脖子上摘下一根红绳,然后从领口小心的拽出一部银色翻盖手机,“饿买手机咧!”
秦时明无语,很想对他说那手机孔是挂手机链的,而不是拴绳子套脖子上的。
留好手机号码,秦时明起身就要走,他忽然想到一个很纠结的问题。
这附近属于比较荒凉的地方,几乎见不到出租车,到宿舍估计需要三四十分钟,这让自己怎么回去?
“你们明天怎么去上班?不会是下步走吧?”秦时明问。
“嗯嗯!”王福禄点头。
秦时明瞄了杜蕾的大肚子一眼,说,“那你们可别睡过头了!”
……
早上在上班途中,秦时明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喂!你的货到了,是你自己来取还是我们给你去送?”
“你是物流?”秦时明问。
“嗯!是的!”
秦时明犹豫了一下,一万五千双袜子应该不是很重,也就十几分钟的路,一个人背回来应该不是问题,自己可以去提货。
“中午我去取吧!”
从王明柱那里打听到,在北区夜市一晚能卖四千多块钱,这让秦时明心里有了底。
往多了算,就算他们利润只占二分之一,加上庙会的一千多,那就是一天纯赚两千五。
真的没想到只是摆摊也能赚这么多。
下班后直奔物流公司,三辆货箱车正在装货、卸货,两辆深红色摩托三轮停在旁边。铺包、大箱子到处都是,一个带着蓝色安全帽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张表格在指挥工人工作。
秦时明走上前去,“你好!我是来取货的。”
安全帽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营业厅的门,“里边!”
营业厅里的工作人员陪秦时明找到货就走了。
秦时明看着自己的货有些犯难,本以为是个大麻袋,没想到是八个箱子。
这让自己怎么带回去?
不得已,十块钱起步价交上,让一位师傅开着三轮送到了宿舍大门。
到大门口又来事了,看门老大爷看到一辆三轮车准备闯进宿舍区,迅速跑出值班室把秦时明两人拦下,“喂!你们干什么的!”
秦时明跳下车,“大叔,我是咱厂的职工。”说着掏出自己的工作证让对方查看。
老大爷接过工作证转头看着司机师傅,他是怎么看对方也不像在厂职工,于是语气严厉的问,“你也是咱厂的?”
司机师傅没搭理他,自顾自的点上一颗烟对秦时明说,“快点!”
看着老大爷把目光转向自己,秦时明赶忙卑躬屈膝的说,“大叔,我让家里给捎了几箱苹果,所以雇人给送来,你看……要是不方便,我自己搬进去也行。”
“苹果?你说是苹果就是苹果啊?万一里边是炸药怎么办?”
秦时明呼吸一窒,看着老大爷走到车旁边晃了晃箱子,转头看了秦时明一眼,把一个箱子的封带撕开,当看到里边的东西时,他呵了一声,“这是苹果?”
秦时明讪讪的说,“苹果牌的袜子。”
“这些东西不能放宿舍!宿舍管理条例第二十三条说,任何人不准携带除生活用品以外的东西进入宿舍,你不知道啊?你把宿舍当菜市场了怎么滴?”
秦时明好说歹说,对方始终不同意,看来对方十分遵守管理条例。
司机抽完烟,有些不耐烦的按了一下喇叭。
秦时明暂时先不去管门卫大爷,把自己的八箱袜子搬到门柱旁边,让司机师傅走了。
进到值班室,秦时明掏出五十元打算塞给对方,希望能行个方便。
没想到对方吓的立马躲开,指了指墙上的监控说,“你可别害我!”
秦时明这下是真没办法了,过会还得去上班,现在饭还没吃,袜子又不能搬回宿舍,这可怎么办呢?
放在外边也不安全,要不放王福禄那里?
不行不行!空间太小,没地放。
放玉玊洗化?也不行!又不熟悉!
孙达胜同事,秦哥的车库?嗯……,不行!守财奴必然是小心眼,她媳妇肯定不好说话。
沈阿姨……,下午才出摊,等她收摊,袜子晚上还是没地放。
秦时明在门柱旁边来回转圈,掏出手机,眼看还有一个小时就得去上班,他急的抓耳挠腮。
“喂!松叔!今天我表哥送来一万五千双袜子,你看……,嗯!是带包装的,……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秦时明长出一口气,赶忙把箱子上所有明显的标志都给撕掉。
十几分钟一辆面包车停在秦时明旁边,松木从车上下来,“你表哥还真疼你!一次就给你送来一万五!”
“那必须的!你怎么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要等你半个小时呢!”
“今天最后一天,庙会没什么人,去摆了一会就回来了,唉!这天太**热了!”
松木帮着秦时明把箱子放进车内,打开一个箱子看了看,点点头问,“正好一万五?”
“是!”秦时明点头。
松木又点点头掏出烟盒,“我应该给你多少钱?”
秦时明想了想,“一万……一万零一百二十五!”
“啊呀呀呀……一万多呢!”松木吃了一惊,想想确实差不多是这个数字。
“松叔,您两块钱卖出去,还不是一样能赚两万?”
“额~也是哈!”
拿出一双袜子看了看,松木疑惑的问,“狼莎?”
秦时明一愣,扫了一眼对方手中袜子的品牌。
狼莎是袜子行业中的大品牌,刘旺盛怎么没用店铺的名字?秦时明也有些奇怪。
轻咳几下,故意拖延解释的时间,想到焦点访谈中一档节目。
他开口说道,“我表哥的袜子厂就是一个小作坊,才开了一年多。你也知道,初期效益肯定不好,所以占用一下名牌的名气,等资金足够就注册自己的品牌。”
听到秦时明的解释,松木表示接受,他关上后车门说,“原来这个样!理解!理解哈哈!那什么……一万零一百二十五有点多,能不能再便宜点?去个零头,给你一万行不?”
按理说这么大的金额是可以给对方去一点,不过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次数一多成了习惯,本来自己应得的如果不给对方便宜,百分百会让对方不满,所以,不能松这个口!
想到这里,秦时明使劲眨了几下眼睛,一脸苦相,“大哥啊!您是不是觉得小作坊成本就低啊。我表哥除了不用交税,人工费、电费、设备磨损费还有租赁厂房费,而且材料费一吨又涨了九十,所以我替表哥卖五千双他才给我一百五的提成。你这一去尾我才赚多少啊!”
松木摸了摸胡茬子,“哦?这样……,确实,嗯……行吧!这些袜子我得让他们看了才能给你钱,明天晚上我过来接小王的时候顺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