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蹈教室”组合的练功房。
伴随着动感舞曲的旋律,刚刚从西班牙归国的陶喆源正在练习帅气的舞步。
“小陶。”一个熟悉而久违了的声音从门口飘来。
“凌泽秋!”
小陶喜出望外,大步走到门口与凌泽秋来了个法国式的拥抱。
“许久不见,我真是想死你了!”
小陶也不知抽什么风特地用西班牙语和凌泽秋打招呼,不过这可难不倒素来有“语言天才”之称的凌泽秋。
“还好,我不是很想你。”
凌泽秋用流利的西班牙语回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英俊帅气有如漫画中走出的男孩儿。
“哎呦,一年没见,你连西班牙语都会说了!你这么开外挂下去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凡人活了?”小陶故作不满地朝着他的胸膛垂了一拳。
凌泽秋随手推他一把,接着朝他伸出了手,冷冰冰地说:“拿来。”
“什么?”小陶明知故问。
凌泽秋不禁失笑,“我的钱包。”
小陶皮兮兮地笑了,“原来是这个啊。”说着他从屁股兜里取出了凌泽秋的钱包扔给了他。
凌泽秋一把接住,塞进了裤兜里。
他冲小陶摆了摆食指,“昨天晚上你居然找了几个外国人来诈我,我竟然还上了你的当。”
一听凌泽秋说这事儿,小陶更乐了,他一手随意勾上凌泽秋的肩膀,讨好般说道:“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啦,你凌少向来胸怀宽广,不会记我仇的,对吧?”
“不对。”凌泽秋故意和他反调,嘴角勾起一丝酷酷的笑容。
“那你要怎么样嘛?”小陶一下子垮了脸,居然扭着身子向凌泽秋撒起娇来。
凌泽秋看着他这副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真是够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酒钱记你账上,下不为例!”
“是,凌大人!”想不到这样都能蒙混过关,小陶一下子就乐了。
凌泽秋冷脸看着滑稽的小陶,小陶突然变得神秘起来。
他凑到了凌泽秋耳边,低声说:“告诉你个秘密啊,我去西班牙这一年根本没读书,我学斗牛了!”
他拧着双眉表情严肃的盯着凌泽秋,期待着这家伙给出一个激烈的反应,谁知他淡淡地点了点头,不痛不痒地说了句:“嗯,这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呃……就这样?他也太淡定了吧?
小陶当即囧掉了。
他鄙夷的看他一眼,继续说:“我求了师傅一个月人家才勉强肯教我的,可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家长都是老保守,怎么可能允许我学那个,所以我是瞒着他们偷偷学的,你要替我保秘啊!”
凌泽秋就知道这家伙图一时口快,自曝秘密后,必然是要求他保密的,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
“嗯,保秘。”依旧是不温不火的语气。
小陶更恼了,他虚捏一把他的肩膀,愤愤道:“喂,你给点激烈的反应好不好?”
凌泽秋这家伙实在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他突然面容冷峻地盯着小陶,像是在酝酿情绪,几秒钟后,他撇了撇嘴,“你还是收敛点儿吧,要是暴露了我可救不了你。”
呃……小陶语塞。
真是扫兴的混小子。
新一轮的音乐又响起了,队长白帆冲小陶招手,示意他去走队形。
“马上!”小陶还想和凌泽秋说什么。
他却随意地扬了扬手,跟他告别,“电联。”说罢便身形挺拔地朝门口走出去了。
“喂,你这就走了?”小陶追了上来。
“还有事,下次再来听你在西班牙的光辉事迹。”他再次潇洒得挥手,“走了。”
“哦……”小陶呆呆地回应。
在A大学前往X栋宿舍区的小路上。
“梁似锦。你找她?”一个脸蛋圆圆颇为可爱的女孩拿着凌泽秋递过来的住宿证看了一眼,好奇的问:“她的住宿证怎么在你手上?”
凌泽秋的目光淡淡的在她脸上扫过,“捡到的,要还她,你认识?”
女孩儿歪着头看着他,眼神发直,半天才重重点头表示肯定,接着发出“咯咯”的笑声。
凌泽秋眉头一皱,莫名其妙的女人,笑的这么古怪。
“她在哪儿?”言简意赅,他不想浪费时间。
“就住那栋楼。”女孩儿漫不经心的伸手一指。
凌泽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四栋楼,又问,“哪一栋?”
女孩儿掩嘴又咯咯笑起来:“我现在就可以给她打电话叫她出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女孩儿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一副不容拒绝的神色。
凌泽秋怔了怔,又皱起眉头,“什么条件?”难得他没有果断转身离开。
“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女孩儿摊开掌心,居然有点撒娇,像是向大人索要糖果的孩子。
凌泽秋心中翻了翻白眼,又来了,现在的女孩子都不知道矜持这两个字怎么写么?
“她在哪儿?”凌泽秋又问一遍,把她的条件当了耳旁风。
女孩儿一扁嘴,正打算抗议,一男一女走到她面前,男的哇啦啦说了一堆,然后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我?”女孩指了指自己,她知道他们说的是日语,但是从头到位她只听懂了“瓦达西”,她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旁边除了凌泽秋没有其他人,“你在跟我说话吗?”
日本男人点头哈腰表示是的。
女孩儿傻了眼,无助的看向凌泽秋,又看看远处的人群,寻求帮助。
“他是问你,你们学校是不是今天举行一个国际联谊会,在哪里举行。”凌泽秋看不下去了,淡淡开口。
“哇,你居然懂日语,好厉害,看爱情动作片的时候都不用翻译耶!”女孩惊呼起来。
凌泽秋只觉得满头黑线,果然是不着调不矜持的莫名其妙的女人。
给日本人指完礼堂的路,接着又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蹬着一寸的高跟鞋满脸疑惑的走过来,又是叽叽咕咕说了一堆。
“她说什么?”女孩连哪国语言都没有分辨出,无助的看向凌泽秋。
“西班牙语。”凌泽秋又用西班牙语给她指了一遍路。
“哇……”女孩儿又要大叫,被凌泽秋冷冷的眼神止住了,忙缩了缩脖子作鹌鹑状,“哥哥你真是好腻害哟。”
听着她故意捏着嗓子学的台湾腔,凌泽秋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正要开口问梁似锦,一大波老外来袭,立刻将两人围住了,七嘴八舌说着自己的语言,眼神都带着茫然和焦灼。
“哟,今儿真是八国联军入侵我们A大啊。”女孩正要考虑要不要换个地方跟这帅哥交流感情拉近距离,免得被当成志愿者,却见凌泽秋居然跟他们愉快的唠起磕来,一会儿韩语一会儿法语,居然还有性_感的伦敦腔,那场面简直就是舌战群儒,不,舌战八国联军啊。
女孩啧啧称奇。
等那一大波老外愉快的走了,女孩已经原地石化,一脸崇拜的说:“哇塞,哥哥,欧巴,你真的是翻译机耶,哪里不懂点哪里啊,好厉害,留下电话号码呗,教我呀,我拜你为师,以后妈妈就再也不用担心的我学习了!”
凌泽秋毫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依旧锲而不舍,晃了晃手上的住宿证问,“她在哪儿?”
女孩儿笑的狡黠,“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梁似锦,出现吧,出现吧,聪明美丽又可爱的陶哲沅在召唤你……麻利麻利哄!”
凌泽秋对她的无厘头只能无力的摇头,问道:“你也叫陶喆源?”他想起他的死党小陶,这里居然见到女版的,
有趣有趣。
“嗯?”哲沅瞥他一眼,“什么叫‘也’啊?人家名字很高上大的好不好?陶渊明的陶,哲学的哲,沅江的沅!”。
凌泽秋轻“噢”一声,想起小陶也曾说自己名字高端大气上档次,感情这一公一母俩陶还真是一国的,他终于忍不住失笑。
“你笑什么?我的名字很好笑吗?”
“没什么,我有个死党和你同名不同音,不过你们到是默契,都觉得自己的名字高端大气上档次。”凌泽秋不由得对她亲切了几分,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不再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哇,欧巴,我们真是好有缘分咧,你对我的名字原来早就烂熟于心呀,欧巴哥哥,教我外语嘛。”陶哲沅蹬鼻子上脸立刻装起了熟人。
凌泽秋真是拿她没辙了,只好妥协,“你先告诉我她在哪里,我考虑一下。”
陶哲沅看向凌泽秋身后,一脸诡计得逞的样子,“欧巴哥哥你快转身!”
凌泽秋一转身,看到一个身影飞奔而来,一头长发风中凌乱,矫健身姿,一边挥手一边高声道:“哲沅,我来啦!”。
“喏,就是她了。”哲沅向似锦招了招手,一脸献宝的表情,“我实践诺言了,欧巴哥哥要教我外语哦。”
凌泽秋看着飞奔而来的梁似锦,尽管隔着一段距离,还是认出她来。
似锦狂奔而来,快到哲沅面前了,正准备刹车,一脚踩在一粒小石子上,一个趔趄,直接扑进了凌泽秋怀里。
凌泽秋对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吓了一跳,忙扶了她站稳。
梁似锦红了脸,慌慌张张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脚下一滑!”
凌泽秋微微一笑,云淡风轻,“没关系,没扭伤脚吧?”
“没有。”梁似锦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踝,感激的看着眼前这个明朗干净的大男孩,心中一丝温暖淌过。
她看看陶哲源又看看凌泽秋,“你是?哲沅的朋友?”
陶哲沅拿胳膊肘捅捅她,一脸“你有桃花运了”的神色,“来找你哒,我哪里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们见过的,你不记得了?”凌泽秋微笑的看着她,期待她能记起。
陶哲沅自觉主动的不想当灯泡,对梁似锦说:“那个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又给了凌泽秋一个“你懂的”的眼色,不待梁似锦说话就开溜了。
“见过吗?”似锦微微蹙眉,认真回想,倒霉的那天……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是他!
“是你?!”梁似锦十分意外,面对这个全程目睹自己丢人的目击者有点不好意思,低了头,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有什么事吗?”
“我来还你东西。”凌泽秋把围巾和住宿卡拿出来,递给了她。
梁似锦看见这条倒霉的围巾,一脸嫌恶,这围巾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啊,面对好心的凌泽秋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礼貌的伪装一脸惊喜和感激的接过来,心中却愤愤,等一下要把它拆成一团毛线丢垃圾桶!
“谢谢你。”梁似锦礼貌的道谢。
凌泽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特意送过来,一句谢谢可不能打发我。”
“不然?”梁似锦反问,难道要以身相许?老土,变态!
“我还饿着呢!”
“食堂已经开饭了。”梁似锦从善如流,“我请客!”想下馆子吃大餐,没门儿!
“好啊,我不挑食的你带路!”凌泽秋顺竿就爬。
还真不客气,梁似锦心中腹诽,却也只能领着他去食堂。
因为学校的国际联谊,从外面来了不少老外,不少人直接就来食堂解决午饭,所以队伍排的好长好长。
梁似锦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排着,好不容易快轮到自己了,前面一个日本女人叽里呱啦的点菜,打菜的食堂师傅呆若木鸡根本不明白她说什么,两人鸡同鸭讲,比手画脚半天还是没解决问题。
凌泽秋越过梁似锦上前,充当了一会翻译,日本女人开心的直冲他鞠躬,“阿里嘎多……”
对坐吃饭,梁似锦看他的脸色冷了下来。
“怎么了?”凌泽秋对她态度的突然转变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是学外语的?”梁似锦语气有点嘲弄的意味。
“怎么了?”
“我不跟学外语的人交朋友。”梁似锦冷冷的说了一句,专心致志的挑青椒里的鸡蛋吃,再也不看他一眼。
“……”凌泽秋无语,好奇怪的交友原则,顿时对眼前这个女生更添了几分兴趣。
“我不是学外语的,我是B大理科的,我叫凌泽秋。”凌泽秋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表明自己是根正苗红的理科党。
梁似锦还是埋头挑青椒,充耳不闻。
凌泽秋没办法,只好自黑一把,扭捏的说:“日语嘛,嘿嘿,你懂的,男生嘛,很容易就学会的,你懂的。”
梁似锦扑哧一声笑了,白了他一眼,又是一个被岛国爱情动作片荼毒的祖国大好青年啊。
凌泽秋看着她的笑脸,心中竟然有一种终于松口气的感觉。
只可惜,这一餐结束以后,马大哈的似锦再次遗忘了那条命运多舛的围巾,凌泽秋顺手拿起,却早已看不到它的主人,他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