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道狭短。
整个祭祀殿都在颤抖了起来,那被鲜血浸染着的石像上面也裂开了一道道斑驳的纹路。一阵剧烈的晃动,仿佛刚才好不容易止下来的地震又重新开始了起来。这一次,比起先前还要猛烈上数倍。
我们几人站在地面上,只觉得那抖动的脚下,几乎都快把我们给掀开上了天。
轰!
一阵格拉格拉的响声。
巨大的蛛丝状纹路从石像的腰部之中开始蔓延起来,她抱在怀前的双臂也是断裂了开,带着大片的碎石狠狠砸下。
“快走!”
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当即扛起胖子,连忙朝向石像后面的通道冲过去。
仅仅三两步。
这一瞬间,就像是跨越了两个世界。
身后是崩塌的山体,身前是鸟语花香的密云水库。
老刘和张老头也是连连追来。
就在我们四人刚刚逃脱升天之时,身后哐当一下传来了巨响。这阵响声,把我们所有人都给吓了一大跳。我连忙回头望去,这个出口却是坐落在一座不高的丘陵处。还未来得及细细打量这座丘陵,只见这座山体就不断的从中间凹陷了下去。
脚下的地面也在不住的颤抖着。
“快看!”
老刘踮起脚尖,指向身前不远处的密云水库,高声喊了起来。
我们齐齐望了过去。
只看见原本平静的水面骤然转起了漩涡,哗哗啦啦巨大的水声,几乎是不绝于耳。
“师哥,这是怎么回事?”和尚有气无力的问着我。
“估计是祭祀殿塌了吧……水顺着祭祀殿倒灌了下去,这才产生了漩涡。他娘的,你失血太多了,别瞎操心,咱们赶紧走。”我搀着和尚忍不住笑骂道:“你再不减肥的话,我真背不动你了。”
正准备离开。
突然间前方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呼喊。
“声音在这边。”
“有人在这里说话……”
“快点上去,不要让他们跑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顿时一大帮子全副武装的战士,将我们四人给齐刷刷的围住。
领头的是位肩膀上有两颗金星的中将。
“张先生,请您和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中将对着张老头敬了一个军礼,但面色仍旧有气愤的说道:“虽然说上面让我配合你们的行动,但是这一次你们闹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我……”张老头皱了皱眉头。
年轻的中将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目光望向我们,对着一旁的士兵歪了歪脑袋。“把他们三个囚禁起来,受伤的疗伤,没受伤的静养。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许离开这里。”
“你干什么?”
老刘气不过,上前就要理论。
可是‘枪’,却是不长眼的。
两个大兵哥上前一步,黑洞洞的枪膛,直接抵在了老刘的嘴巴里面。“闭嘴!”
还能怎么办?
只能闭嘴。
好在这些大兵哥也不算是太野蛮,体谅到我们都受了伤,也并没有怎么对付我们,而是直接将我们送去静养。
虽说是静养,但实际上也就是禁闭。
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们,而我们身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被没收了过去。不管是从祭祀殿下面拿到的降魔杵,还是半把军刀,还是我的道包,甚至包括电话,都被强行收去。
我们每日看见的也只有护士和一些医疗人员。
不管我们怎么询问,护士和医生总是把我们当成了空气,不理不睬。
就这样。
我们一直在医疗室渡过了整整三天。
在这期间。
周老头却是来过一次。
“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我问道。
“快了,快了。”周老头那瞎了的右眼仿佛更加深邃了,他望了眼我们仨,说道:“老张正在和上面交代事情,你们再祭祀殿下面闹出的动静太大,现在不好收场。等把事情处理完了,你们应该就能够离开了。”
说完,周老头走人。
我原本还想多问几句,但是周老头仿佛也不便多说。
立刻,治疗室内又剩下了我、和尚,以及老刘。
叹了口气,在床上伸了个拦腰。
这三天躺在床上,骨头都快有些生锈了。
“喂,他们不会想把咱们在这里关一辈子吧……”老刘揉着眼睛问道。
“应该不会。”和尚摇了摇头。“张老头和这些人是一伙的,咱们还有利用价值……张老头就不会把咱们给丢下。他不是还要靠师哥找什么月光冕轮吗,谁知道这些老不死的究竟在策划一些什么?师哥,是不是?”
恩?
喊我?
我收起了装有鱼薇一魂二魄的铃铛,点了点头。“应该是的吧。”
“道士,这几天你怎么有些神不守舍?”老刘握在病床上,翻个身。从床头上摸了一包中华丢了过来。“抽根烟,提提神。”
点燃,深吸,吐雾。
我叹了口气。
心情意外的有些沉重。
主要原因,是因为鱼薇剩下的二魂五魄还没有半点下落。
另外一点,我却是在想——前几日,如果我们一直顺着石棺下面的通道走下去,最终会走向哪里呢?
“可能真的是阴间吧。”老刘好像是猜到了我的想法,吐了一口烟雾,缓缓说道:“我从来没有去过那么热的地方……地狱,岩浆。我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我们应该真的像是在走近死亡吧。如果我们一直走下去,肯定没法或者走出去。”
或许是吧。
“那为什么大祭司会故意在石棺下面引出三条通道呢?”老刘使劲的挠了挠脑袋。“我想不通。”
“这你还不懂吗?”和尚在床上翻了身,说道:“肯定是大祭司不想让咱们走出去,也不想让人把那些黑蛇给放出去,所以想要把咱们全部都坑在那里。这样一来,也就能够很好的合理解释出,为什么石棺上会有关于咱们的预言。但是……”
和尚顿了顿,咂了砸嘴巴,又是问道:“但是我又想不通,为什么石棺里面还故意藏了一份羊皮手札,又让我们离开祭祀殿呢?”
这个问题抛出来之后,自然是谁也想不明白。
我们仨经过一致的讨论后,最终还是得出了一个结论:大祭司的脑袋肯定被驴给踢了。
要不然为什么一个必死的墓穴之中,还故意藏了一条让人逃出去的活路呢?
这么做,完全没有意义。
要知道,几乎是所有的墓地,都是想要把打扰陵墓的入侵者给永远的埋葬下来,而不是好心的放他们离开。
就在我们讨论问题的时候,紧闭的医疗室大门被打开了。
张老头走了进来。“你们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