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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赶紧救火,快!”
“二小姐,外面火势太大,恐怕一时半会儿扑不灭了,您赶紧出去吧,保命要紧。”
几个家丁闻声赶来,只见洛清婉院子里的火越燃越大,从边角直接窜上房梁,整个顶部全部都着了火,四周被火势包裹着,眼看房子即将坍塌。
洛清婉抱住自己的首饰匣子,终于在家丁的护送下跑出了屋子,整个人灰头土脸,被呛得口冒白烟。
情理之中,她扭头看了一眼对面,只见房门紧闭,洛白苏屋子里的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院子只是被火燎了一只边角,大部分都聚集在她这里。
哼,死人不知逃跑,就算没被毒死,迟早烧死你。
这也正好,等明日天一亮,洛白苏的尸骨都已经被火烧成渣了,哪儿还有人能看出她是被毒死的还是被烧死的。
一座院子,一条命,就当是给洛白苏陪葬,算便宜她了。
思及此,洛清婉污黑的嘴角淡淡一勾,随着众人连忙离开。
屋子里,林杳站在窗前看着火盆里燃剩的纸灰,一动不动,丑丑顶着一头露水从后院悄悄溜进来。
回到屋中,谨慎地低声道,“小姐,已经安置妥当。”
林杳终于动了一下,朝她点头,转身走到床前径直躺下,“还有两刻钟,睡觉去吧。”
院子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洛亭安和老夫人等人也先后闻声而来。
等众人都聚集在洛清婉院子前时,天色已经渐渐开亮,火势也顺着晨雾,慢慢消散下去。
“无缘无故,怎会走水了呢?”老夫人指着燃尽的房顶,只见光秃秃的房梁上,被火烧得只剩下几根大的木柱子,多数都被火吞成了灰烬。
整个院子如今空落落的,一派残败。
“祖母,天干物燥,定是哪个偷懒的下人守夜之时睡着了,这才引起大火,好在只烧了我的院子,有惊无险,不然,连累了祖母和父亲,婉儿该多自责啊。”
洛清婉端出一副懂事的样子,这番话在老夫人那里,是格外中听,出了事没有第一时间责怪,而是替别人着想,这是大家闺秀应有的风范。
“既是如此,那便更不能姑且,一场火就烧掉了整座院子,要是下一次再发生这样的事,还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
“来人,下去给我挨个查探,究竟是谁,让二小姐的院子走了水,势必严惩,以儆效尤!”
洛亭安从一旁走到前面,身为一家之主,这种时候当然是第一个站出来主持公道的人。
洛清婉心下暗喜,面上却开始紧张地往对面看。
“婉儿,可是让火给伤着了?怎么神色如此不安。”老夫人关切道。
“祖母,三妹妹,三妹妹还没出来……”洛清婉眼中含着泪花,越演越生动。
“昨夜我听见对面有呼喊声,以为三妹妹出事了,忙起来看,突然大火连连,我急着逃命,竟将三妹妹给忘了。”
“祖母,父亲,快去看看三妹妹吧,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众人闻言,犹其是曲氏和洛芙岚,面上紧不过一阵慌乱,跟着便要往林杳的院子跑去。
却那时,一个丫鬟连爬带滚地从江氏的院子急奔而来,口中疾呼,“老爷,老夫人,大事不好了,江夫人的院子里……”
“江夫人的院子也着火了?”洛亭安说着转身。
那丫鬟又惊又恐,急得说不出话,眼泪包在眼眶里,连着紧上几口,才继续道,“不是,江夫人的院子里,不知从哪儿爬来好多毒蛇,现下已经被咬死三个人了。”
众人一听,哪里还受的住,均是你看我我看你,就连洛亭安也霎时呆住,愣在原地不知是往前还是后退。
“既然如此,那还不赶紧去抓蛇。”
一道声音在身后骤然响起,清澈又明朗,如黎明之光温和,又如山涧泉水般凛冽,一语明了直戳人心。
众人回头一看,这人不是洛白苏,又是谁!
洛清婉吓了一大跳,双眼怒鼓鼓,唇角发颤,“你……你怎么在这儿……”
洛亭安眼见林杳无事,急忙忙地扭头往江氏的院子去了,其他人也相继跟上。
正如那小丫鬟所说,江氏的院子里到处都是毒蛇,比昨夜洛清婉送来的,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密密麻麻,不只有小花斑蛇,还有各类其它毒蛇,角落里,还有不少食人蚁,和毒虫。
一众丫鬟侍卫在其中,拿火把烧,钳子夹,冰水泼,却是毫无用处,越积越多,然而很奇怪的是,这些毒物只往江氏的屋子里涌,像觅食一般,其它院子却是相安无事。
并且,院子里大部分建筑物已经被虫蚁咬坏,剩下的,不是染了毒液,就是被火和冰水破坏得不成样子。
林杳暗自冷笑,看来在山谷处提取出来的引毒药粉,效果还不错。
回去得再多配置一些,这些虫蚁平日里看着不起眼,一旦大规模出动,就是大内高手也奈何不了它们。
“母亲呢,母亲在哪儿啊,母亲呢!”洛清婉高喊几声,怀中依旧紧紧地抱着首饰匣子。
却那时,江氏被一个侍卫背着,从房顶一冲而下,险险冲出了虫蚁窝。
江氏被毒蛇咬伤,已经陷入了昏迷,整个人身体全部都变成了紫红色,气息奄奄,眼看就要死了。
“快去请太医!”洛亭安急得跳脚。
“老爷来不及了,江夫人中毒至深,如果不马上解毒,恐怕活不过一刻钟。”背着江氏出来的侍卫跪地一拜,也将实情说出口。
洛清婉急红了眼,理智尽失,抱着首饰匣子冲上去,“我有解药,我有解药,快给母亲服下。”
说着,从贴身衣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了上去。
江氏服下,果真见好,脸色也渐渐恢复过来。
“来人,将这座院子,一起烧了,一寸不留!”眼见虫蚁越积越多,洛亭安狠下心,一声令下,直接让人放火烧院。
江氏一听,连忙爬起来,“不行,我的珠宝都还在里面呐。”
说着,又要往里面冲。
“你不要命了!”洛亭安一把将她拉回来,往地上一扔,“放火,烧!”
熊熊烈火,赤焰灼飞,火势比昨日夜里西北风灌入洛清婉院子里的都还要大。
江氏眼看着屋顶,房梁,书房,卧房,整个慢慢被烧毁,连带着她藏起来的一万两白银和江玉儿刚刚送来的十万两银票,一起变为灰烬,可谓是心如刀绞,恨不得冲进去一起被烧掉。
江氏猛地哭喊几声,气血攻心,倒头又晕了过去。
一切平息,硝烟弥漫,整个院子已是荒废,江氏被扶到曲氏的院子去休息。
“婉儿,你的解药是从何而来?”洛亭安想起来,转头问道。
洛清婉这才从惊慌中清醒过来,双眼猩红,紧紧抱着首饰匣子,突然冲上前指着林杳。
“是她,一切都是她干的,是她想害我和母亲!”
洛清婉愤怒不已,身上只着了一身单衣,外面随随便便裹了件披风,披头散发,满脸乌黑,加上刚刚哭过,一双眼睛红红肿肿,此刻看上去,更与疯子无异。
“昨夜我亲眼看见她在屋子里鬼鬼祟祟,定是趁机点火,故意将火势往我院子里引,想借机烧死我。结果我命大没死,她不甘心,今日又往母亲院子里放毒蛇,想对母亲下毒手。”
“洛白苏,你不是人,蛇蝎歹毒,你不得好死!祖母,父亲,你们一定要为我和母亲作主,杀了她,杀了洛白苏!”
洛清婉气得发晕,见事情败露,前言不着后语地将所有罪孽尽数推到林杳身上,连带着凶恶的本性也暴露无遗。
洛亭安抬头一看,却见林杳好端端地站着,泰然自若,脸上没有恐慌惊讶,也没有委屈难过,连一丝情绪都不带,心下开始犯疑。
“苏儿,你姐姐说的,可是实情?”
林杳岿然不动,看也不看他一眼,遑论紧张,她平声道,“那依姐姐如此说,我这样做的目的呢?”
“目的,就是你想一个人独吞灾银,或者,你想让我们钱财尽失,捐赠榜单上,便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
林杳淡定地笑了笑,突然双手一拍,“姐姐可真是好演技,妹妹自愧不如。”
“你,你什么意思!”洛清婉眼睛一转,心里莫名发慌。
“我的意思是,姐姐反咬一口的本事,可真是登峰造极,无人能比。”
林杳站在原地,神色一凛,眸中突然绽放出冷冽的光芒,“第一,姐姐说昨夜你院子里的火是我放的,可是我院子里只被灼烧了一个边角,而姐姐的院子却被整个被烧没了,怎么看我都是被你连累,昨夜是有风巡,难道我真有这通天的本事,指挥着风来烧姐姐你的院子不成?”
指挥风的本事没有,不过,提前预知风向的能力,倒是不弱!
“第二,昨夜既然姐姐亲自看着我放火,为何不当场捉拿?还任由自己的院子被烧,是姐姐你瞎呀,还是妹妹我梦游了呢?”
蛇蝎歹毒,就算你眼瞎,现在也救不了你的命!
“第三,江夫人院子里的毒蛇,难道不是姐姐引来的吗?解药就是证据,如果姐姐不认识那些毒蛇,怎会第一时间拿出解药替江夫人解毒?”
没想到吧,反倒害了你自己的母亲,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缸米!
“第四,姐姐说我想独吞灾银?可那灾银本就属我所有,我若不想拿出来,直接拒绝了便是,何苦费这么多心思。不过,说起贪财,姐姐想必更是视财如命吧?”
逃命都还抱着珠宝匣子,看得比自己亲妈还重要,谁又能与你相比?!
林杳一番话说下,一桩桩一件件实在过于合理,在场众人纷纷将目光投递到洛清婉身上,目光之中,慢慢从同情变为厌恶,继而变成恐惧。
“你有什么证据?!”
洛清婉依旧不服气,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直接扑上去一口将林杳咬死。
“是啊,姐姐方才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呢?”
青梅已被她亲手毒害,证人已死,死无对证,任洛清婉有千百张嘴,此刻,也再难辩解。
林杳走近,贴着她的耳际用只能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缓缓道,“需不需要找人去乱葬岗看看,姐姐的贴身侍女被扔在那处,死不瞑目,当真凄惨。姐姐,这又该作何解释?杀人罪和谋害罪一起,你当真不怕?”
闻言,洛清婉彻底愣住了,神色恍惚之间,连着退了几步,怀中的首饰匣子也应声落地。
众人一见,纷纷明白了其中的由头。
“糊涂!真是糊涂啊!”老夫人拐杖一拄,浑身颤抖着走到洛清婉面前,扬手便是一巴掌,“这,是你亲妹妹,那,是你亲生母亲!”
“你竟可以狠下如此毒手,当真……太叫我失望了!”
老夫人收回手,摸了一把眼泪,摇着头看也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最宠爱的孙女,竟然为了几箱银子,作出如此歹毒之事,怎能不让人寒心,不让人失望,一旁的人看着,也纷纷跟着摇头,气氛霎时变得悲凉。
“来人,将二小姐关到西院柴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放她出来!”洛亭安叹息一声,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