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看着牛组长的大巴掌拍在了那正不停挣扎从血污中攀爬而出的灵婴身上,紧接着在许琳琳肚子里的小东西僵了一下,随后发出愤怒的尖叫声,不过紧接着嘎然而止。而我抬头望去,只见许琳琳一脸的安详,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弱了下去,立时紧张了起来,歪了歪嘴,对旁边不停向刘子明灌药的一个小子问道,“这女人死了?”
不过没想到这小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哪有那么容易死,牛组长出手你害怕啥?快点,把那个瓶子递给我!”我还想问点什么却被陈冉脑袋眼神阻止,立时心里一个机灵,连忙转过头才发现牛组长那老长的一张马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我柳家七十年血仇,等得就是这一刻!牛仁,你这么做的话···”猛然间门口传来的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抬头一看,一个穿着休闲服的中年人正站在门口,不过看那脸立时就认了出来,正是刚才的柳成海。
“滚!”牛组长歪歪嘴,挥手示意来人把睡着的许琳琳抬走,随后一脚就踹到了柳成海的肚子上,力气之大我甚至都能看到柳成海整个人被踹的跟个虾米一样,一张脸章的发紫,我都担心下一刻他的脑袋会不会再飞起来。
挨了这样彪悍的一脚,柳成海整个人惨叫着从大门飞了出去,牛科长却是满脸的神清气爽,“没个规矩,不知道进来要先敲门么?”敲个毛啊?当时大家的脸色都极为精彩,许琳琳家的大门早就被牛组长一脚踹得躺在地上,现在被来来去去的人踩在脚下当地板呢,哪来的门可以敲?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我当时紧张了起来,生怕柳成海下一刻翻脸动手,到时候可真的难收拾了,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那柳成海竟然屁颠屁颠的从门外跑了过来,衣服上那硕大的脚印清晰可见,脸上却满是笑意,装模做样的在门框上敲了几下。
“别紧张!”刚才那忙活的小子扯了扯我摸向匕首的袖口,“我从来没见到过有谁敢在牛组长面前炸刺的,打不起来!”谁说打不起来?这不转眼的功夫,这柳成海又被踹了出去?
我麻木的冷眼看着柳成海仿佛受虐狂一样,从门外屁颠屁颠的跑进来,然后被牛组长以各种由头踹出去,心理登上升起了一种荒谬的感觉,我前半夜这折腾的简直就是个玩笑啊!
“威风!啧啧···实在是威风!”靠在墙角脸色发白的王大炮看着牛组长虐待柳成海,满脸的羡慕之意,眼中异色连连,更是让我一股郁闷之意浮上心头,一个柳成山把我们祸害成这个模样,可是见了牛组长就好像耗子见到猫一样,一副千依百顺的小受表情,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思索我们与牛组长的差距,实在是天地之差啊!
不过这玩意羡慕不来,毕竟我们不是牛组长那样的变态强人,今天晚上能留下一条性命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当把木乃伊一样的刘子明送走,三四个人搀着王大炮打算离开现场的时候,牛组长对于柳成海的亲密教育也基本上完成了。
“我不管你们柳家有什么糟心的事情,只要你在大陆随便施展邪术害人,我见你一回揍你一回!要不是和你家祖上有些渊源,我早就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了!你弄死了你弟弟自己和家里解释去吧!这算什么事儿?明明当时你爷爷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非得发酵成这么大的事端,你们柳家就是吃饱了撑的!”牛组长训孙子一样训斥了柳成海一通,忽然一抬头看到了正搀着王大炮的我,登时乐了。
“你,嗨!就你,过来!”我靠,这混世魔王要对我干啥?战战兢兢和柳成海站成一排,牛组长倒是不忙着说话,绕着我转起了圈子,“哎呦呵,这多久没见到拼命三郎了?居然连魂魄借命针都用上了?不过你小子倒是没给咱们特种监狱丢脸,一个刚开了阴眼的小子,居然能把柳成海逼成这样子,倒也算把好手!”
我没太懂这话里的意思,眨巴了一下眼睛,刚抬起头却立时看到了不远处似笑非笑的金馆长,紧接着两个耳根后面微微一痛,全身立时仿佛清了几十斤一样,一股强烈的困意立时向我的脑海袭来,眼前猛的发黑。
我靠!又是这一套,怎么每当事情结束的时候我都得昏一阵呢?这牛组长就不能给个知会吗?可是还不等我发一句牢骚,那强烈的困意就将我席卷,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中。
昏昏沉沉,我这一觉睡得极为香甜,朦朦胧胧感觉身旁有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脑海里翻腾的尽是奇怪的梦,有时候是王大炮,有时候是母亲,还有时候是大阿公,还有在幻境中的陈冉,那个和我结婚并有了我孩子的陈冉,更有某些让人激动的画面,咳咳,当然就不能细说了。
不过有一点却让我感到奇怪,也正是我能从幻境中走出来的原因所在。那就是在幻境中,我居然没有看见大阿公,并且根本就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但是在心底的最深处却总是能感觉到少一些什么,总对其中的一些事情产生怀疑与动摇,这才为那一天晚上的醒来埋下伏笔。
为什么无法在幻境中出现大阿公呢?莫非那无肠也在忌惮着什么不成?现在想一想,从小到大,大阿公在我的生命中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一个位置,然而我却始终未曾看透过这个神秘而又亲切的老人。
“成子··张小雨···我先走了···”“方天成···来看你···”昏睡中,王大炮和陈冉的声音不断的在耳边响起,不过陷于昏迷的我却对这些话的意思不甚了解,依旧呼呼大睡,直到一股强烈的尿意将我憋醒。
“我靠!”暗骂了一声,我睁开眼睛也顾不得看在那里,就打算往床下去找洗手间,然而却没想到手脚软弱无力的吓人,差点没跌倒在床头,等我手忙脚乱的按响床头的呼叫器,来了个小护士搀着手足瘫软的我去了洗手间一趟回来后,临床的刘子明已经憋的满脸通红。
“想笑就笑出来,省得憋死!”没好气的给了他一句,立时整个病房里传出了疯狂的笑声,气色已经好很多的刘子明一边笑一边拍着被子,“哈哈哈,成子···人家小护士都没好意思···你臊但是跟什么似的···刚才你没看见自己那样子,哈哈哈,笑死我了···”
而另一边也传来了嗤嗤的笑声,我这才发现,尼玛这病房居然是三人间的,我左边的是刘子明,右边床铺上居然还有个人,那人缩在被子里,露出一双大眼睛,笑得几乎要缩成一团。
“好吧!你们两个混蛋看起来死不了!”我无奈的望着刘子明和许琳琳,心底却暗道牛组长手段通天,竟然连几乎要破腹而出的灵婴都给弄了回去,而且这几乎耗尽生命力的许琳琳,居然也被救了回来。
“好吧!”我无奈的看着这两个无良的混蛋笑了个够,活动了一下手臂和大腿,发现分外的僵硬,不过比起刚才要好多了,显然是因为躺的时间太长的缘故,才会无法动弹,现在基本上已经能稍微活动手脚了。
“我睡了几天了?王大炮和陈冉呢?”依照我的预计,我最起码也得睡了五天,不过当从刘子明口中说出九天这个数字来的时候,我登上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果真这魂魄借命针不是随便用的,那天晚上如果再晚拔针一会儿的话,恐怕我的小命都要交代了。
“什么?他俩走了?”当我听到王大炮和陈冉居然昨天就走了的消息时,立时心头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以这两人和我的关系,除非是在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否则总会留下一个人守着的,两人同时消失不见那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听说他们接到命令,去了S大。好像那边有什么邪灵出现之类的,牛组长那天晚上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带着他那一组的人走了,咱们监狱依旧剩下咱们大猫小猫三两只和材料组,我又这样,他们俩不去谁去?”
听完刘子明的话,我立时想起了睡梦中隐约听到的话,心里立时一沉,只怕是张小雨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否则王大炮不会这么匆忙。伸手在把一旁的衣服抓了过来,翻出了手机,立时报以苦笑,果不其然,早就没电了。
要过刘子明的手机,我给老丁头打了个电话,让这老小子来接我,随后拎起了一旁放着的半保温盒剩饭,西里呼噜来了个风卷残云。
“许琳琳,你的事情···”笑够了的许琳琳从被窝里钻出来,宽大的病号服下窈窕的身姿若隐若现,看得我一阵愣神,最后忍不住犹犹豫豫的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的事?”她先是一愣,随后甜甜的笑了起来,从脖颈处拎出了一条吊坠,一个小小的葫芦温润莹然,“我的孩子,不正和我在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