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就出发吧。”
旌旗武馆门口，冉若、赵飞荣等人一字排开，气势十足，向着一个方向迈步。
顾家年背着手，走在他们身后，忽然没好气说道：“谁他妈把手机开着音乐，还不给我关了？开着音乐过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是神经病呢！”
“哦——”正沉浸在背景音乐当中不可自拔的一人急忙掏出手机，按下了停止播放的按钮。
“师兄们，加油！”
“祝你们勇夺第一！”
另外那一波没有去参赛的弟子们，在门口干巴巴望着。
他们其实也想跟去凑热闹，但没有多余的通行证。
这一点，让他们挺不爽的。
搞什么嘛！
像这种比武大赛，难道不应该在宽广的体育馆里，坐几千个观众，欢呼喝彩，才显得更热闹吗？
当胜利者被裁判举起一只手，迎接所有人的掌声，不也会更加的热血吗？
顾家年一行人来到指定的会馆，夏瑶光已然俏生生站在那里，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看到你们没有迟到，我就放心了。”她这样说道。
冉若上前拉了一下她的手，又朝顾家年方向翻了个白眼，说道：“要不是我打电话给他，他不迟到才是怪事！”
顾家年无奈地说道：“拜托，你从五点钟就开始打电话，有数过你打了多少通吗？”
“人家紧张嘛——”
“先进去再说吧。”夏瑶光抿嘴一笑，做出请的手势。
大家都去混乱区同生共死过，本身就是很熟悉的样子。
但这一刻，夏瑶光的笑脸，也还是看得赵飞荣等男的一阵眼晕。
“好美啊……”
顾家年也再次打量夏瑶光，讶然道：“你……是不是化妆了？”
夏瑶光一本正经地说道：“女孩子化妆不是很正常吗？”
“除了化妆，我还感觉你有特意打扮过吧。”顾家年观察她的穿着。
“你看什么看啊！女孩子既能化妆，也能打扮，也很正常！再说，我平日里穿的不也是这样吗？”夏瑶光争辩。
“这样啊，那是我的错觉吧，我还以为你是特地为我打扮的。”顾家年说道。
“呸，我怎么可能……哈，你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夏瑶光一下子跳到距他远远的地方，以扇耳光的手势，甩了一把空气。
顾家年笑而不语。
冉若看了看夏瑶光，又看了看他，然后猛地指着一个方向：“快看，好多人啊！”
顾家年等人跟着看过去，就见各个武馆带来的参赛选手，在各自不同的阵营呆着。
每个阵营的梯形纵队成列的座位前面，还写着武馆的名字。
顾家年一眼就发现了旌旗武馆四个字，与藏锋武馆刚好比邻。
这个会馆，规模不大。
现在人还没来齐，还不到一百人。
“这多个鬼啊！”顾家年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然后对夏瑶光说道，“我就搞不懂了，不是已经开了会，说要推广武术，让它的未来，变成日常吗？这么关起门来，都不让大量观众过来看热闹，能有什么推广的效果？”
夏瑶光颇为无奈地说道：“饭要一口一口吃吃，路子要一步一步走，国情就是这样嘛！以后一定会越来越热闹的。”
“早知道连个观众都没有，就算得了第一，我这当师父的也出不了什么风头。我当初就不该带着他们去国外了。”顾家年很遗憾地说。
“……”冉若赵飞荣等人莫名委屈。
你妹啊，把我们折腾得那么惨，差点小命都没了。
只是为了所谓的出风头？
你这低级趣味也真够可以啊！
“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就不陪你瞎扯了。你们去那边坐好，等人来齐了，就会开始抓阄。后面的流程，顾家年你跟着其他人一样照做就好了。”夏瑶光说着，就要离开。
顾家年看了一下时间，说道：“居然都还没来齐，早知道我就再晚几个小时出门了。这提前跑来，倒显得我没啥地位……我可是一直记得那句话，主角总是最后一个登场的。”
夏瑶光加快了步子，没有理他的意思。
再晚几小时？
你咋不说再晚几个世纪？
并没让顾家年等多久，不过坐了十来分钟，陆陆续续进场的人，就将这会场填充起来。
到齐了！
座无虚席。
其中有不少顾家年见过的面孔，不过因为没有实质性的交集，那些人是谁，他就没啥印象了。
当然也有记得的，比如武术协会谭会长。
“这个人为什么会长一张这样奇怪的嘲讽脸，让人看一眼，就想一拳打过去？”
梁润痴也有来，他本人厉害，但带来的十个人，却是看得顾家年暗暗摇头——
这都些什么人啊！
一个个细一皮一嫩一肉，穿着名牌，跟参加时尚节目似的。
“这样的，我十秒钟都能打一百个。”
不过他们的斗志似乎还蛮昂然的，真是图样图森破啊！
对于梁润痴这种为了钱去忽悠一帮二代的行为，顾家年是嗤之以鼻的——
看看哥们儿我，视金钱如粪土。
也都下山一段时间了，兜里几乎没揣过钱！
咱们才是真正继承了华夏民族的优良传统——
贫穷！
顾家年对许多人没印象，但这些人却是对他念念不忘。
几乎每一秒钟，都会有人侧目，打量他，也审视他身边的徒弟。
“听说他也就刚接手那家旌旗武馆个把月的样子，还不是花钱收购，而是跟人比武赌斗，使对方的人买下了武馆送给他不说，还都把人给打死了！”
“什么，还闹出人命了吗？”
“对啊，别看他年纪轻就小视他，他真的超厉害的。”
“这个把月才接手的武馆，他的那些徒弟，应该是这之后才跟着他学武的吧？”
“嗯，应该是。”
“哦，那他本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短短时间里培养出多么厉害的徒弟。这次比赛，他作为师父，也不可能亲自下场。应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本人既然超厉害，这教徒弟的本事应该也不差吧……”
“你以为这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可以搞什么内力传功，一夜之间就让一个菜鸟变成超级高手啊？”
“就是，现实练武，无不水滴石穿，苦苦打磨。再厉害的师父，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带出多厉害的徒弟。”
“这倒也是。”
有人在窃窃私语后，得出了冉若赵飞荣等人不足为虑的结论。
虽然他们声音小，但讨论的人一多，冉若他们又怎么可能听不到几句？
“居然这么小瞧我们？”
“哼，等下我一定要让你们大开眼界！”
“我仿佛已经看到打脸啪啪响的那一刻了！”
“还真是期待啊……”
如果没去国外混乱区，赵飞荣等人这会子绝逼惴惴不安，犹如学渣在考试来临时，于监考老师眼皮下颤抖。
但这一刻，他们的内心，充满了信心、笃定、底气。
冉若之前说她紧张，不过是紧张于生怕顾家年不靠谱，害他们错过了这场比赛。
绝对！
不容错过！
开玩笑，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为的不就是尽可能打败更多的对手，获取更高的名次吗？
为的不就是这份荣耀吗？
就算没有大量的观众，又怎能阻挡对胜利的渴一望？
冉若、赵飞荣等人，已经兴奋得心跳加速，肾上腺狂飙！
然而，煞风景的一幕出现了——
一个主持人上台叽歪了一番不说，然后他还说了一句：
“下面有请武术协会会长谭春祥发表讲话！”
“我去！”
摩拳擦掌的冉若等人差点将大赛组委工作人员发放的矿泉水瓶扔出去。
跟他们类似想法的人，还真不少。
“难怪一看他就觉得他那张脸欠揍，原来是因为这。”顾家年恍然大悟。
不知什么时候坐到顾家年身后的夏瑶光，完全没听到顾家年说要去揍人，都下意识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仿佛这样，才能让她更放心似的。
顾家年回头，瞥了眼比他坐得更高的夏瑶光鼻孔，然后笑道：“你知不知道从这个角度看，你长得特有喜感？”
“别废话，听谭会长的发言。”
“……这也太折磨我了吧？他会说多久？”
“好像十分钟吧？”
“这么久？”
“等他说完，还有人要说，分别是……”
“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别闹。”
“我就要闹！你跟我说，要发言的都是谁，我先去把他们揍晕了。”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可以吗？”
“哼，又是这句，不是每一次，这句话都可以滴。”顾家年拨开她的手，起身要走。
夏瑶光急忙又将他按住，急声低语：“你就不能不跟我唱反调嘛！”
“要不唱反调也行，你现在就给点好处。”
“我能给你什么好处？”
顾家年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里的人放这儿的椅子简直就是反人类，后面的靠椅只到后背的一半高，我整个肩膀和脑袋都靠空了。这样时间一长，得多酸啊！”
“……这要换个普通人来说这句话还有说服力。你这壮得跟大猩猩似的，会酸吗？”夏瑶光暗暗吐槽，嘴上说道：“你想怎样？”
“你坐前面一点，让我靠一靠。”
“啥？”夏瑶光一呆，而后下意识左右看了眼，以更低的声音叫道：“你疯了，这么多人，怎么可以？”
“嗯？意思是人少或者没人的时候，就可以？”
“我……不想咬文嚼字。”
“那我换个问题，为什么不可以？”
“你这样靠着，不是占我便宜吗？我有那么傻？”
扭头直视她的顾家年，将手放在头顶，然后平移出去。
最终，手掌边缘，抵在了夏瑶光的肚子。
“喏，只是靠一下你的肚子，又是不是上面，这也算占便宜？”
“你滚犊子！我又没瞎，看不出你手是斜着往下比过来的？”
夏瑶光羞愤欲死，要不是担心影响到大家，都恨不得伸手勒住顾家年脖子，让他陪着自己一块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