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挺没心没肺的,但是却不是个没良心的,宇文府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中,所以她自己可以不在乎名声,却不能让宇文府因为她而丢了脸面。
人虽然请进来了,但是洛慕容并不急着去见。
如果可能,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看见兰氏。一个毫不犹豫扔开女儿的母亲,一个为了自己男人,可以毫不犹豫的利用女儿的母亲,这样的女人,她看着就觉得恶心!
悠悠的让人端来晚饭,洛慕容干脆叫出了宇文及,她要边聊边吃!
兰氏对于前身来说或许是生母,有生育之恩,但是在她眼里连个屁都不是!她的生母在二十一世纪,高贵优雅,医术高超,享名中外,而不是这个为个男人要死不活,连女儿都不顾的女人!
洛慕容会为了一个连屁都不是的女人而饿着自己的肚子?自然不可能!
等厨房烧了菜,洛慕容吃完,已经是华灯初上。这个时辰通常已经过了用膳的时辰。
但是洛慕容还没有打算走,而是叫了茶水,对着坐在对面的宇文及问道:“最近洛家有什么动静?”
当日他们都把话说绝了,如今兰氏还眼巴巴的上门寻辱,莫不是洛家除了什么问题?但是她混淆与市井之间,若是洛家真出了什么大事,她不可能不知道。
洛慕容自然想到了宇文及那比狗还灵的消息来源,眼巴巴的看着宇文及等着回答。
宇文及看着洛慕容那一闪一闪的双眼,眼中闪过三分笑意,三分无奈,四分宠溺,这女人也就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这么乖了。
虽然如此,但是看着洛慕容那乖巧的模样,宇文及的心还是柔软了下来。自洛家的那场闹剧过后,他猜着洛家不可能就此罢休,也便让隐卫时时刻刻的关注着洛家的消息,想不到此刻倒是派上用场了。
“回门第二天,洛岩拜访了戚长言。具体说了什么倒不知道,只是那天洛岩是笑着回去的。想来是允了什么好处。”
回门第二天?洛慕容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了自己出宫回府之时遭到了戚长言的阻拦,之后戚长言还来宇文府摆放了。难道跟洛岩有关?
“兰氏……”话刚出口又觉得不妥,换个称呼,“洛夫人跟洛太医的妾侍相处的怎么样?”
记忆之中兰氏不管杂务的时候,都是由李氏掌管府务的,俨然成了洛府的正经夫人一般,如今兰氏出关,两人之间不说天雷勾动地火,小打小闹总该有的吧。
宇文及自然知道洛慕容口中的妾侍是哪个,府中能与兰氏抗衡的,除却生育了两个女儿的李氏还会有谁?
“兰氏与李氏没有冲突,李氏照样管着府中杂务。”
话音落下却见洛慕容满脸同情的看着自己,纤长的睫毛扇了扇:“慕容,怎的用这种目光看着我?”
“阿及,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关注着女人后院的这些事儿,挺辛苦的吧?”洛慕容靠近宇文及,双手捧着他略凉的脸蛋,嘟囔道。
闻言宇文及哭笑不得,玉葱般的长指轻轻的点了点洛慕容的鼻尖:“我这般做还不是担忧你的安危?你毁了李氏小女儿的脸,李氏为人刻薄,又岂会这般放任你逍遥?”
话落,宇文及又叹了一口气,伸手环住洛慕容的身体说道:“有时候我倒真的怀疑你是否真的在尘世间游荡了千年?这毛毛躁躁的性子怎么就没被磨平了去。”
听了宇文及的话,洛慕容那堪比城墙的脸难得的红了起来,她哪里是真的飘荡了千年,左不过是跨越了千年的时光罢了。再者她生活着律法严格的二十一世纪,家中又是父慈子孝的,宠她宠的没边,虽然听说过古代大宅子里面堪比战场,但是到底是未曾亲身经历过,又怎么会想得完全?
在宇文及的怀里磨蹭了半天,洛慕容这才起身朝着前厅走去。
前厅内兰氏早已等候的不耐烦了。
她下午的时候便来过了,但是却被门房告知主子不在,让她等黄昏的时候过来。
到了黄昏,她没有吃饭便赶了过来,人倒是在了,只是门房说少夫人不方便,让她等等。
再等也等不到什么时候,她依言坐了下来。府上礼仪也周全,茶水点心一个也不少,还派了人来陪客!但是又并非什么熟知的人,又有什么话可以聊?呆呆的坐了,说是陪客倒更像是监视!
自黄昏等到了点灯,洛慕容还是未来。
她本就没有吃饭,在洛府的时候虽然不掌家,但是李氏不敢亏待她,饭食都是照着时辰送来的,这般下来,倒是没有一顿错过点的,养成了她一到饭点就饿的习惯。
这桌上倒是有点心,但是去别人家做客,点心从来都是放在桌面上看的,哪有客人真的吃的道理?兰氏是大家出来的小姐,自然更注重这一点,因此再饿也不肯动桌上的点心。只能不断的喝茶用以抵抗肚子里传来的饿意。
这茶喝了倒是有些效果,于是不断的喝茶,茶水喝了一肚子。
再看这个陪客,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长得眉清目秀,身上穿的虽然朴素,但是布料也是绸缎的,一举一动间也带了极好的涵养,看着在府中的地位不低。一个不低的人来当陪客,兰氏想着洛慕容终究还是顾着天伦孝道的,等待之余,也觉得这趟的任务也会成功的。
对方的面前也摆了茶水点心,但是一坐下就不言不语,她也不好说什么。到了点灯的时候,对方也不慌不忙,捡着桌上的点心就着茶水就吃了起来。
等到对方吃饱喝足之后,大厅之外才传来了人声。
帐房一听就知道是少夫人来了,拿出手帕擦了擦沾着点心屑的手,起身站到一旁。
洛慕容踏步进来的时候,目光扫了一圈,之间一方空位上放着空了的盘子,而帐房正站在那桌边,而兰氏这边点心一块未动,茶水却是看不到。更为重要的是兰氏身后居然没有跟着丫鬟,连个婆子都没有。这样看来她在洛府的生活过得并不如意。
洛慕容心中有了计较,面上多了几分笑意,对着兰氏说道:“之前自外面回来,收了些许惊吓。怕招待不周,所以用了晚膳,缓了劲儿才过来,洛夫人不会介意吧。”
一声洛夫人是彻底的斩断了洛慕容与洛家的联系了。
听到洛慕容说自己是吃了饭才过来的,兰氏心里气的发抖,晾着自己的亲母在一旁饿肚子,真是她的好女儿!
若是洛慕容知道兰氏此刻的想法定然会恶心的想吐,这时候想起了洛慕容是她女儿,早干嘛去了!
兰氏毕竟是在佛堂里沉淀了十几年的人,纵然心中气的发抖,但是面上还能保持着面无表情,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洛慕容说道:“自然不会介意。”
“不知洛夫人可是用了晚膳?”洛慕容颇为好心的问道。
兰氏目光带着审视的看向洛慕容,心中不敢置信,将她晾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如今会如此好心的来询问她是否用膳?
但是洛慕容始终都带着笑意,根本让人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的想法。
想不明白洛慕容到底是什么用意,兰氏想要拒绝。
但是洛慕容似乎只是开口一问,根本没有想要她回答的意思。转身便对着帐房问道:“帐房先生,怎的不叫膳?若是饿坏了洛夫人,洛太医找上门来该怎么办?”
帐房是西文管家亲手调教出来,就是在他不在府上的时候暂代管家一职的。西文管家肚子里装满墨水,黑不见底,他调教出来的人又怎么会差?
看着少夫人吃完饭,又不知道做了什么,拖了这么久才来见这未亲家夫人,就知道是极不待见的,甚至是到了厌恶的地步。眼皮一跳解释到:“主子和西文管家离去前,西文管家怕主子吃不惯外面的饭菜,便带了大厨房的厨子。如今少夫人所用的都是小厨房出来的菜。但是小厨房的厨子只做少夫人一人的吃食,所以做了少夫人的膳食之后便回家了。”
洛慕容寻了位置坐了下来,厉声说道:“不是还有中厨房吗?”
帐房先生垂目:“那是给奴才的吃食。”
宇文府家大业大,膳食极为讲究,一般各吃各的时候都是小厨房开火,要到前厅家人聚餐时,就是大厨房开火。至于中厨房,自然是给下人煮饭食的。别家下人都是吃主子的剩菜,但是宇文府上的奴才都是世奴,那是和主子有了感情的,自然要有自己烧菜的地方。
“总不能亏了洛夫人不是?去让中厨房开火,烧些饭菜过来。”这话说的像是无奈之下所做之举,但是事实上何曾没有将兰氏跟下人并肩的意思呢?
兰氏是古人,地地道道的古人,自小灌输的就是主仆之分,如今洛慕容居然将自己和仆人相提并论,且让自己吃下人的吃食!这不是侮辱她吗!
兰氏面上的平静彻底破碎,脸黑得彻底,冷声说道:“不必了,我不饿。”
洛慕容仍旧笑意盈盈,也不勉强:“既然洛夫人不饿,那本夫人也不勉强了,也省的下人忙活。”
心疼下人劳累,却丝毫不心疼自己的亲娘挨饿,正是她养的畜生呢!
洛慕容丝毫不在意兰氏黑得彻底的脸色,兰氏越气,她才越开心!
转身对着候在一旁的帐房说道:“之前替本夫人招待洛夫人多有辛劳,自己去支些银子当作犒赏了。”
听得兰氏又是一肚子气,这人哪里是招待了,往那一坐,只顾着自己吃点心喝茶水,这便是招待好了!
这时候丫鬟上了茶水,洛慕容抿了一口,压住自己想笑的冲动,对着兰氏问道:“不知洛夫人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兰氏这才想起洛岩出门前的交代,面色柔和了几许,对着洛慕容说道:“这月二十乃是你父亲的寿辰……”
兰氏话还未说完,洛慕容哐当一声将茶碗盖子扔到了杯子上,嘴角泛起冷笑:“洛夫人,人未老可别犯了糊涂!当日之事才过了几日,怎么洛夫人就忘记了?洛慕容与洛太医早已恩断义绝!那老匹夫又怎么配当爷的父亲!爷的父亲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今宇文府的主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事儿用不着爷教你吧!”
洛慕容原本还想着跟兰氏这么做戏下去,客套客套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火气太旺了容易伤身,但是没想到兰氏张口就是你父亲!
父亲你妹!
就洛岩那个渣渣,他配当她的父亲吗!
这么一听,兰氏也来了火气。
在她眼中洛慕容是她生命中的污点!若不是因为她,她又怎么会觉得对不起洛郎而自请去佛堂,导致如今府中李氏横行!
但是终究想起那晚与洛岩相隔十六年之后鱼水交欢后的那番推心置腹。面上柔和了些许,眼中狠厉之色却未曾褪下,只要成功,洛府必当回归成为以前极盛之时的模样,到时候这个污点可以擦去了。
杀气什么的洛慕容是感觉不到的,她还没到那档次,但是作为对心理学略有研究的医生,她没有错过兰氏面色柔和之下的狠厉,眉头一敛,有情况!
随即笑意漫上嘴角,有情况最好,就怕他们窝着!既然他们敢动,那她就敢把他们彻底打死!
“虽然断了父女情意,但是你毕竟是姓洛!这次家主大寿,你必须去!”在兰氏眼中她能将洛慕容生下来,那是对她天大的恩赐,因此这个因为她恩赐而留下的生命必须听从她的才是!这个想法根深蒂固,以至于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兰氏还是想着控制洛慕容。
“这是自然,到时候爷定然会备份厚礼!”最好是让你们终身难忘才是好的!洛慕容笑得意味不明。
兰氏却不愿意深究,洛郎要的是这个孽女过去,而且在和李氏达成的协议之中,只要这个孽女过去,李氏便会放下手中的权力。
任务完成,兰氏站起身来,正要起身离去,肚子却突然胀了起来,这感觉分明就是内急了。兰氏这才想起自己茶水喝得过多了。
洛慕容见兰氏突然站着不动了,目光扫过兰氏的面容,嘴角微扬,眉脚下拉,眼神慌乱,再看她夹腿的动作,这是内急了?
询问的目光扫向门口侍立的丫鬟,询问道,喝了多少?
丫鬟比了比手中的茶壶,又划拉出一个三字。
三壶茶水!这人该不是把茶当饭吃了吧?
难怪会如此内急!
嘴角扬了扬,洛慕容好心的问道:“洛夫人可还有什么事?”照着记忆之中的了解,在这个年代,女子在外面内急什么的都是巧巧的说的,不然视为不雅。兰氏是个好面子的女人,又和洛慕容不对盘,自然不会告诉洛慕容说自己内急。
所以洛慕容知道自己这么一问绝对是给兰氏添堵,而非帮她解决问题。
果然兰氏的脸黑了下来,那黑中还带着一抹不知是气急还是羞极的红,让洛慕容肚子里乐呵的不行。敌人不幸就是自己的笑话,这是洛慕容一直来贯彻的思想!
虽说是母女,但是两人比着陌生人还不如呢。兰氏自然不愿意自己在洛慕容面前出丑,黑着一张脸憋住想要如厕的感觉,迈开步子说道:“只是嘱咐你一句,切莫忘记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洛慕容撇了撇嘴,换做是她绝对没那么傻,喝了那么多茶水,憋着尿,那得多难受呀。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吃饱喝足伺候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不过让兰氏就这么憋着也不错,至少能娱乐自己的身心。
坐在位置上的洛慕容并没有起身,看着兰氏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伸手捂了捂肚子,憋笑憋得辛苦,肚子疼。
让身边的丫头去告诉帐房把二十号要去洛府的事情记下,洛慕容回去洗簌睡觉了。
大约是那次被掠,洛慕容心中存了阴影,这几日都非常乖巧的呆在府中没有再出去。不但如此还每天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闭门不出。
见着洛慕容一连几天都呆在府中,颜碎反而有些不适应了。那天是不是洛夫人跟主子说了什么呢?
但是她身为一个奴婢是没有资格过问的,只能将疑惑压在了肚子里。
倒是宇文及有些忍不住了,洛慕容自打进了宇文府,吃好喝好玩好,每天都出去蹦跶一回,然而这几天突然不蹦跶了,难不成是那天受了惊吓?
宠妻如命的宇文及决定去探探口风,开导开导。
这几日洛慕容虽然没有出门,却给自己找了另一个有趣味的活动,研究毒药!
对于草药的药性原身的记忆之中原本就存在的,因而玩弄起草药来洛慕容完全不费力。
照着二十一世纪的知识来看,毒草药不外乎五种。
腐蚀毒:指对机体局部有强烈腐蚀作用的毒物。如含有强酸、强碱及酚类等;
实质毒:吸收后引进脏器组织病理损害的毒物。如含有砷、汞重金属毒。
酶系毒:抑制特异性酶的毒物。如含有有机磷农药、氰化物等。
血液毒:引起血液变化的毒物,如含有一氧化碳、亚硝酸盐及某些蛇毒等。
神经毒:引起中枢神经障碍的毒物。如含有醇类、麻醉药、安定催眠药以及士的宁、古柯碱、苯丙胺等。
这些是她还是小孩的时候听身为老中医的爷爷提起过得。
但是她也只是知道个分类,具体的物种却是不清楚的。
如今有了前身的记忆,但是也只有古代对于草药的解释,至于现代的知识还是需要她自己去融合。
洛慕容再一次哀怨起了自己当初怎么不去学习中医呢?又好用,又好玩。虽不及遛鸟来得趣味,但是比起遛鸟要实用的多了。
想起了二十号的赴约,洛慕容越想越觉得这当中有问题,所以备些毒药防身总是没错的。
对于毒药的研究,洛慕容是越玩越有兴致,一天一个花样那是没有重复的。
这一日洛慕容正在药房之中炼药提取玩的不亦乐乎,宇文及忽然现身了。洛慕容的药房正是宇文及原本的书房,原先洛慕容只是小部分的试练,然后渐渐的多了起来,宇文及的书房如今竟被洛慕容霸占了去。
突然冒出个人对于玩得不亦乐乎的洛慕容来说是看不到的。
直至洛慕容将炼制好的药放入瓷瓶之中,洛慕容这才起身松了一口气。
宇文及扫视洛慕容的面前,放着的都是花园之中采来的花朵,又见洛慕容面前的瓷瓶,不由得有些疑惑,这些花也可以炼药?
宇文及虽然有各种毒药,但是对于草药是没有研究的,隐卫中有专门的药师,可以制药,这些并不是他操心的。
但是看着洛慕容并没有郁郁不乐,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怕看到洛慕容抑郁的模样。看到色彩张扬的洛慕容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这些花是用来做什么的?”有些好奇的宇文及开口问道。
洛慕容随手拿起一株曼陀罗,小心的用药楮捣碎了,挤出了它的汁液放在小炉上烘干,听到宇文及突然的问话,手上一抖,差点将手中的药汁倒在了火炉上。脸上带了气恼,没好气的说道:“你怎的突然出声!”
顿了顿,才对着宇文及说道:“大多数的花卉都是含毒的,这世上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所以用花来制药是最好不过了的。”
末了又好奇的问道:“你怎的出来了?”
不知是不是那次走得多了伤了元气,宇文及在那天晚上陪她聊完天后,魂体竟然变得飘渺了起来,之后便附在玉牌上没有再出来过。
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对方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她虽然是医生,但是对于宇文及真是束手无策。
宇文及听着关心的话,面色变得柔和,伸手抱住洛慕容说道:“那日在阳光下行走的久了,阳气入侵,休养了几日便恢复了。”
这一抱差点又将洛慕容手中的药给打翻,但是洛慕容听着宇文及的话,知道对方是因为自己而在阳光之中,心中情动,反而没有生气,干脆放下手中的物什,摘取手上戴着的棉手套。就着宇文及的怀抱,转过身搂着宇文及的脖子,将脑袋埋在宇文及的怀中闷声说道:“阿及,以后不准再出现在外面。我有狐影跟着,出不了什么事情的。”
外面不但有阳光,而且还有戚长言和钟离邪两方虎视眈眈,只等着宇文及自己现身,他们好知道复活之术。
若是为了她让宇文及出了事情,她不但心里不好受,也会觉得亏本。好容易找到了一个顺眼的男人,还是她夫君,若是没了,那她岂不是又得守寡?
宇文及没有立即答应她,而是指着桌上的毒问道:“所以这些东西?”
“防身的,各种毒素,谁敢动爷,爷就让他们试药!”洛慕容抬头,一脸的骄傲。神采飞扬,美目盼兮,看得宇文及一阵出神。
忍不住低头含住那一抹嫣红。
孤男寡女,情动时刻,又是夫妻,自然是干柴浇油又触烈火,天雷阵阵勾动地火。
只可惜了一个是人,一个是鬼,再怎么情动也做不了什么。
洛慕容是至阴,宇文及作为魂体体内多的是寒气,凡是都有个度,一旦过了就会酿成不可挽回的灾祸。洛慕容是至阴,体内阴气已满,自然再也接受不了身体之外的阴气,因而宇文及再怎么情动,为了洛慕容的小命着想也不会做出什么。
一吻方罢,洛慕容才听到宇文及抵着自己耳朵的嘴里轻飘飘的吐出个好字!
十来天的功夫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在洛慕容不断制毒之中就过了去。
当中发生了一见对于宇文及与洛慕容来说不大不小的事情,钟离邪入了太子门下,成了湛天翔的门人!
根据消息,湛天翔对钟离邪敬重有加,隐隐的竟然有将对方捧做下一任国师的意思。
听到消息的时候,洛慕容正好中场休息,陪着宇文及闲聊。
原本含笑的脸忽然成了讽刺:“一只小鼠找到了一只大老鼠投靠,企图扳倒猫?湛天翔倒是个聪明的,猜到了青帝有意除去国师,但是也就聪明了这么一瞬间。有戚长言作为前例,青帝又怎么会让青国再出现一个国师呢?”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道尽了洛慕容对于湛天翔与钟离邪的不屑。
宇文及没有说话,他们猜到了洛慕容的血对于吸引魂魄有作用,但是没想过死而复活的洛慕容身体里阴气比之前身更重,对于吸引魂魄的效果也更为明显。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寻回了两魄。相信不久六魄便可齐聚。那么复活之术也可以实施了。
但是在这之前,钟离邪与戚长言无疑是不得不除的隐患!
他原先觉得钟离邪身为正统的玄术传人,定然做不出什么龌龊的事情来,但是却没想到钟离邪被复活之术的蒙蔽了双眼,竟然连给慕容喂毒之事都能做出来,这么一来钟离邪自然也不能留了。
看着笑意嫣然的洛慕容,宇文及眼中一暗,即便是为了慕容,复活一事也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他才找到一个相守之人,怎能就此离去,独留她一人在世?
叹了口气,宇文及加紧了对太子府和国师府的关注。
到了二十这一天,洛慕容照旧是一身大红。倒不是她花哨,而是宇文府上给她备下的衣服里都是大红大紫的,比起紫色的素雅,对于洛慕容来说自然是大红更合她的胃口。
她也跟宇文及提过,她还守着寡呢,穿的太艳不好,宇文及却觉得很好,理由也充分,他们正是新婚,况且他也不是不回来了的,这样子的衣服喜气,也能博个好彩头。
一身逶迤拖地的大红缠金的锦衣,锦衣却是露肩的,自肩膀到颈部露出大片乳白色的肌肤,在锦衣之下衬得光艳照人。
在这里成了婚的女子是要将头发都梳上去的,洛慕容成为妇人也有一阵子了,对于这些发髻也没有太多的反感,反而觉得精致好看。
颜碎是宫里出来的,生了一双巧手,梳起头发来花样又多,看的洛慕容对古代的发髻是越看越喜欢。
今儿个是去拜寿,去得又是有仇的洛家,洛慕容觉得必须郑重的打扮,压下洛家的那一家子最好!鬓发高挽梳成一个双刀髻,扬起的发髻之上细细的插了发钿,发钿是用金子融成的梅花样子,上面镶嵌了一颗颗米粒大的珍珠,整朵发钿不过指甲大小,显得特别的精致可爱。
簪子是也是十足金的,上面却是用金丝红翡雕刻而成的小朵蔷薇花,花瓣层层叠叠,一根簪子上镶嵌了四五朵,张扬不失庄重,看的身后的宇文及眼都直了。
颜碎虽然知道宇文及的存在,但是洛慕容却并没有告知她宇文及的真实身份,只说了这是宇文府为她备下的夫婿,代替宇文及给宇文章尽孝的。这样一来宇文及便有了进出洛慕容房间的理由,加之府上的下人又不是多嘴的,宇文及的身份竟然真的瞒了下来。
梳好了头,洛慕容将玉牌系到了腰上,之前是不知道宇文章在哄她,如今知道了,但是这玉牌却是带着习惯了,摘不下来了,再者,这么贴身带着也有好处,至少这男人可以时时刻刻的在她身边,如同一人一般。
平生不知相思,才知相思便害相思。说得大抵就是他们如今的情况,以前一个人也没觉得什么,现在有了个宇文及在身旁,或在玉牌之中,或陪在身边,一时半会儿不在了,反而觉得不习惯,觉得少了些什么似得。
来到洛府的时候,洛府门前已经客如云涌了。
来的大多都是国师门下的人,在几日之前不知是谁将洛家投靠国师的事情传了出去,大多数人都当作笑话听了算了,但是官场上的人大多心中有数了,因而皇帝这边的人不登门了,国师这边的有帖子的,没帖子的都赶了过来。
洛慕容才这事情是宇文及做的,但是心底清楚就行,没有问得必要,也就没有证实。
这次守门人倒是比上次态度好了许多,但是却也是如同对待一般客人一般,尊敬是有的,却少了一份自家人的亲切。
来客看在眼里,放在心里,洛大小姐被逐出洛家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京都,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洛大小姐还会来贺寿,难道不丢脸吗?这些放在心里却没有胆子说什么。不是因为洛家成了同盟,而是洛慕容的身份放在那里,第一世家的少夫人,如今又是皇帝器重的,这样子的身份,谁敢得罪?
洛慕容一看到门房的态度就明白了这是给她下的套子呢,她是被逐出洛府的,但是如今却是上门贺寿,这不是拿自己的脸贴别人的冷屁股吗?到时候传出去还不是说她洛慕容死不要脸?
洛慕容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冷冷的笑开了,不就是想坏她的名声吗?这玩意儿她还从没在意过。
不过虽然名声这玩意儿她不在意过,但是也容不得别人这么给她下套子,她也得好好回敬回敬才行。
给坐在马车前的帐房使了个眼色。帐房授意,自车里捧出原本准备好的贺礼,递到了洛慕容的手上,顺便开口说道:“少夫人,当日洛夫人来了宇文府两三回邀请您今日前来贺寿,看着门房的态度怎的不像是真心实意的?”
洛慕容抬了抬手,语气平淡的说道:“当日以为是诚心邀请才来,如今看这模样却是将我们宇文府的人当猴儿给耍了。”
这一对话下来,路过的人心中有了计量,估计是洛府的人想给自己的大女儿穿小鞋了。这才有了这一出,也好让抹黑宇文少夫人在外的名声。
在场之人对于洛府所做的事情是不屑的,若换成他们,自己的女儿出嫁之后能如此只好,早就巴结讨好不已,要知道宇文府那不是青国的第一世家,而是天下间排得上名号的古族!
然而更让他们还在后面。
只见那宇文少夫人面上笑意不减,对着一脸诧异看向自己的门房说道:“替爷向洛太医转告一声,既然洛府不是诚心相邀,那爷也不便登这门。只是洛太医虽然枉为人父,但好歹给爷的性命提了点贡献。今日他贺寿,这礼还是要送的!闻孝,将礼送上。”闻孝正是帐房先生的名字。
早就听闻洛家大小姐出嫁之后桀骜不羁,但是听闻是一回事,如今亲耳所听却又是另一回事。
一个女子以爷自称,非但没有让人觉得罔顾人伦的感觉来,看着那一身红衣张扬,美艳至极的女子,在场之人心中竟然生出了一股子想要匍匐膜拜的感觉来!
大门之后,洛岩在听到下人通报洛慕容来了之后便赶来,想看个好戏。却没想到戏是有了,但却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
不由得怒从心来,但想着洛慕容如今将话放在这儿了,若是他再不出来,不是的就是洛府了。
毕竟洛慕容的那话说来,原因是有了,孝道更是有了!那么理亏的只剩下郑重请了对方,却不曾好好招待的洛府了!
极力的压下心中的怒火,洛岩脸上带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走了出来。
“洛府当然是诚心相邀,宇文少夫人,谁敢怠慢?”洛岩终究自控系修炼的还没到家,面上功夫做到了,这一出口含讽带刺的话语完全完全的暴露了父女不和的事实。
“想不到是寿星老爷亲自来接,倒是慕容托大了。”嘴上谦逊着,洛慕容随手拿过闻孝手上的礼盒,递给了洛岩,“洛太医大寿,慕容备上薄礼一份,愿洛太医如同这礼物一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如同礼物一般?这礼盒之中到底是什么?
话音落下,倒勾的周围的客人有些蠢蠢欲动了。
有些官位比洛岩高的官员开口说道:“宇文少夫人一番孝心,不知我们是否有幸见识这礼物到底是什么?”
洛岩心中同样好奇这礼物到底是什么,但是想起之前与洛慕容的交锋,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好的预感,不知是对洛慕容还是因为这礼物。
心中起了警惕,洛岩自然不肯在这大街之上揭开礼盒,手中拿着礼盒对着周围的人说道:“洛某同样好奇这礼物到底是什么,只是此处到底是街上,若是当众揭开对宇文少夫人也不尊重,不如随洛某一同进府,再揭开?”
随后对着洛慕容问道:“宇文少夫人意下如何?”
“随意。”横竖已经勾起了在场之人的好奇心,这礼物当众揭开是必然的了。在这里亦或者在里面也没什么不同。
洛岩就当是洛慕容同意了,亲自领了客人进了府,到了大厅之中,将礼盒放在桌上之后,洛岩慢慢的打开了礼盒,有些紧张的打开盒子之后发现里面居然还是一个盒子。
只得耐着性子继续拆,拆了近五个盒子之后,露出了最里面的一个比巴掌大点的盒子,宇文及再一次打开,一阵金色流光闪过,露出了里面所谓的礼物。一个鹅蛋大小的金蛋。
金蛋色泽亮眼,一看就是好货,用来作为贺礼也算是贵重了。
只是在场之人想起洛慕容在府门口说的话,莫不是闷声憋笑。
将自己的父亲比作蛋?这宇文少夫人何止是张狂!
洛岩在看清楚金蛋的一瞬间,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礼物是个金蛋!
想起洛慕容在门口说的那就像礼物一般岁岁有今朝,这是让他年年都像个蛋?
其实洛慕容想送个金子做成的王八蛋的,只可惜那王八蛋太小,若是多送几个又觉得有些亏,只得拿个鹅蛋充充数。
将洛岩比作鹅蛋,到有些抬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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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奉上,求首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