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慕容从来都是闲不住的,前生灯红酒绿的生活她过得不少,来到这里,晚上自然不能出去,那么白天自然要出去走走。
在府中安静了几日之后,洛慕容便寻思着领着颜碎一起出府去。
洛慕容并非穿着女装出去的,而是翻出了宇文及生前的衣物,让颜碎改了尺寸,扮成男子模样出去的。
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三千青丝用玉冠束住,手中持了一把扇子,扇子正面写了“遛鸟一辈子”,反面写了“不曾长针眼”。那字是用狂草写的,一横一勾中带了不可言语的潇洒,但是却也不易让人看出这到底写得是什么字。
洛慕容写扇面的时候宇文及就在身边,他对书法也有所研究,自然看出了写得是什么话。看第一句的时候还未曾明白,待到了第二句,豁然明朗,淡定的面孔第一次不淡定了,不只是吓得还是什么,竟有了一丝扭曲。
洛慕容女装有女装的娇媚,但是身穿男装之时,那一丝娇媚全然不见,一举一动间带了几分洒脱,除了身量还差些,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模样。
颜碎也从府中小厮那儿得了一件一副,装扮成书童模样。颜碎模样本就清秀,只是在洛府的时候一身狼狈不曾看出来,回了宇文府打理一番之后,若不是西文管家领着,她怕是都不认识了。
洛慕容并未有准确的计划要去哪里,只是带着颜碎漫无目的的闲晃。
“哟,这是谁家的小公子,长得如此俊。小爷可从没见过。”才在大街上逛了没多久,两人便被一个流里流气的富家子弟挡住了去路。
洛慕容抬眼看了看挡路的人,也不恼,“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作势扇了扇风,随后又“啪”的一声收回扇子,动作之间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带了几分从容,挑眼对着对面之人说道:“哪来的肥头大耳竟有胆子挡了爷的去路。”
“你说谁是肥头大耳!”能在大街之上做出调戏之举的人大多都是高官家的公子哥儿,自然是自小就受人追捧,哪里听过如此侮辱性的词语。当然就生气了。
“谁问说谁!”洛慕容勾起唇角,眼中迷蒙,“就你这模样,放到楚人馆中便是倒贴钱也是没人要的货色,还敢在大街之上胡乱晃蹿。污了爷的眼,你说该怎么赔偿!”
“好美的男人。”洛慕容脸本就生的极美,即便是换上了男装也曾遮掩分毫。那讽刺的笑意反而更添了几分魅色。公子哥儿很快便看得痴迷了起来,竟流出了口水。
洛慕容厌恶的一皱眉,眼中闪过一道寒意,手中刚捏了一枚银针,但是很快又收了回去。换上了一枚铜钱,手腕微动,铜钱直射那公子哥儿的双眼:“这眼看了爷,还污了爷的风姿,不若废去。”
这一出手让周围的百姓倒吸了一口冷气,能在京都街头横行之人不多,所以大多百姓都是认识的,远远的看见了也会避上一避。
在铜钱快要毁掉公子哥儿眼睛的时候,一块银子从旁射了出来,恰好的打掉了都到进前的铜钱。
洛慕容见自己的铜钱被打掉,眼中寒意更甚,目光朝着银子射出的地方扫去,却见湛天翔坐在一旁的酒楼之上,冷冷看着自己,他的身旁站了一个侍卫,那侍卫手中的钱袋还未收起,显然那块银子是对方打出来的。
目光扫过被铜钱吓傻的公子哥儿以及阁楼之上的湛天翔玩味一笑,却再没有出手。铜板再不值钱,那也是钱。为这种渣再三浪费钱财是不对的。
“想不到太子殿下竟然会维护这样子的人渣,看来青国太子品行不过耳耳!在下倒是受教了。”既然湛天翔要救,那她就不介意当众抹黑对方。
她的声音是刻意加粗的,加之男装遮掩了她女儿的娇态,一样的面孔,两样的姿态,加之声音不同,也不怕湛天翔会认出来。
“那公子不是李丞相的独子吗?皇后娘娘是李丞相胞妹,论起来这位还是太子爷的表哥呢,太子爷自然要救。”洛慕容话音才落下,周围的百姓便抓着机会议论了开。
“太子的表哥又怎么样?皇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不过是一个相府公子,又怎么敢在大街之上横行?皇上不管吗?”
“你还不知道吗?据说相府与国师大人有些联系,李家公子自然也得了国师大人的庇佑,这强抢民女之事虽是常犯,却也没有人敢管。不过这强男人倒是第一次。”
“那样子国师岂不是也不太干净?”
“噤声!国师大人是天神下凡,岂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可以议论的。”
洛慕容静静站立,看着酒楼上的湛天翔不说话。面上却多了几分笑意,想不到她的一句话竟然能扯出这么多,顺带着将戚长言也拉下了水。
湛天翔自然也是听到了周围百姓的议论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这些年青帝一直宠着西宫,更是隐隐的有将他废了,立三皇子为太子的想法,若不是有国师护着,加之洛慕容出的主意,他早成了废太子了。想不到今日的一件竟然给自己抹了黑。
想到了洛慕容,自然也想到了自己的子孙根,当初洛慕容说废了,他还不曾相信,毕竟根本没有感觉对方碰到自己。
但是这几日他抱过好几个好颜色的女子,纵使心中如同着了火一般,那地儿却愣是一丝反应都没有。试了几次,有火不能发泄,加之这一切都不能告诉别人,无处诉苦,竟有了郁气。便想着出宫透透气,却又遇到了这样的事。
湛天翔目光恨恨的盯着洛慕容的脸看,盯得久了,竟然觉得面前之人有些像洛慕容。闭了闭眼,觉得自己是恨惨了洛慕容,竟然将一个男子看成了对方。这声音,这气质无一处相似的,再说洛慕容是女子,又怎会变成男子。
湛天翔这边还没有说话,洛慕容却不肯这么简简单单放过对方,既然要踩了就得踩的狠狠的:“想来大家也受过这肥头大耳的迫害吧,不若我们将他捆了,敲鼓告上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