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喝酒似乎能能消解忧愁,但是他除了空留下一个火辣辣的胃,跟满地的呕吐物之外,忧愁、迷茫、负罪……还是在心头挥之不去。他一脸的胡茬,坐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地的空酒瓶,跟一地黏糊糊肮脏的呕吐物。
他看着那只还在颤抖的右手,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的感觉还能感受到。呵呵呵呵,他再次哽咽啜泣起来。为什么会如此的心痛?明明是个利用你的小婊砸,犯的着吗?他一次次的嘲讽自己,也不看看你这吊样,人家会看上你?想多了吧,别他么的自我感动了,你以为你还能有爱情吗?送你一个字——蠢!
他深呼吸一下,鼻子抽泣几下,算是平静下来。接下来要怎么办?再这么下去,真就要变成废物了。他想起歌莉娅,那嫌弃的眼神,摸出口袋里的信符。看着那枚金色的信符,他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他到楼下跟旅馆的老板叫了打扫客房的服务,然后出门来到镇上的一家理发店。
他坐在一家酒馆里吃饭,已经完全不去想贝因特的事情了。他必须尽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他一直在考虑为什么歌莉娅会那么及时的出现在那里,那里个小镇上的居民已经死光了,亚哈跟贝因特是在那里的唯二活着的人,为什么他一直没发现呢?歌莉娅的那一身装扮明显是一直在跟踪自己跟贝因特。他倒吸一口冷气,放下手中的刀叉,双手揉着脸,长出了一口气——艾因菲尔德大人的考验。
不能在这么颓靡下去了,他赶紧吃完饭,离开酒馆回到旅馆。他找出那把手枪,打开里面只有一发空了的弹壳。上次结果贝因特之后,他就一直没再检查过,现在一检查发现原来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他是个诱饵,贝因特身后的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他回想着那张嘴里含着枪口嚣张至极的女人的脸,呵呵——这盘棋一直是艾因菲尔德大人在下呢。他释然的把枪用一块手帕包起来,塞到枕头下面。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纹路,那个娇小的女人的影子似乎正骑在自己身上。他嘴角上扬着,“杀了我——”耳边有回想起那两句麻木冰冷的乞求,“杀了我……”他闭上眼睛,久久不能忘记那两句话,痛心?哀伤?同情?不是愤怒。他愤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如果早点发现,当时在皇都就应该结果了她,也不必有日后这样痛苦的经历跟惨痛的记忆,也能让真正的她早点解脱。
他坐在楼下的酒吧台上,点了一杯水。
“先生,您需要的是一杯酒吧?”酒保小哥,似乎看出了他有心事,“你是VIP顾客,酒水是免费的。”
“不了,我就是要冷静一下。”他推辞掉了酒保的好意。
他趴在吧台上,看着杯底映照的灯光。
“你在这里很久了?是在等人吗?”一个冷艳的女人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起身回头看着那个女人,一身土黄色的风衣,头上戴着一顶牛仔帽,脖子下面一条红色的丝巾,右手端着一杯酒,她左手指着亚哈右边的空椅子问,“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亚哈示意她可以坐下。她把酒杯放在吧台上,“先生是这几天刚到这里的?巧的很我也是刚到这里,看您孤身一人在此,不觉的寂寞吗?”
亚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水,“确实呢,孤身一人倍感寂寞。”
“那还真是折磨人呢?”她慵懒的把身体靠在吧台上,托着下巴,“不知您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把脸慢慢的靠近她的耳朵,“你想知道吗?”
她莞尔一笑,把手搭在他的肩头,“当然……”手慢慢的划过他的脖颈,摸过胸口,然后停在小腹,“你难道不想更深入的了解我一下吗?”她的手顺向他的腰间。
“别摸了——”他轻笑道,“我身上唯一的家伙,就在那里。”
女的一脸纯真的笑道,“哎呀,您可真会开玩笑……”
亚哈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在角落里的胖子,讪笑一声,“裁判所什么时候也学会让女人来色诱了?要摸你就认真点,这么瞎摸一气,是个男人都会感到不爽。”
她抽回手,把酒杯里的就一饮而尽。
那个胖子走了过来,亚哈看着他,是吉尔。
“她在哪里?”他直接了当的问,“那个吸血鬼在那里?”
亚哈张开双臂耸耸肩一脸无辜的说,“不知道。”
“啪啦——”女的把一个酒瓶拍在他头上,“我哥哥是怎死的?”她抓狂的,揪着他的领子问,“他是怎么死的?”
亚哈被这一下打懵了,他故意摇晃着向地上倒。扑通他闭着眼睛倒在了地上,真他么疼。
“先把他带回去——”吉尔阻止着搬起椅子,几乎要发狂的女的,“珊迪,你冷静点。那个吸血鬼才是最危险的,你把他弄死了,我们的线索就断了。”
好吧,我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亚哈心里默念着。他接机睡了过去。
“哗啦——”一盆水浇到他头上。
他睁开眼,是个昏暗的地下室,一个坐着轮椅的黑影就在他眼前。黑影拿过桌上的蜡烛,昏黄的灯光中,亚哈看清了那人是约瑟。
“我们又见面了——”约瑟的声音有些颤动,蜡烛的火苗在抖动着,“我能活下来我自都没想到。”
亚哈看着他那止不住颤抖的双手,跟有些萎缩的双腿,哼笑一声,“你好废物——”,他开始评估自己当下的处境。
“我现在是个废物了。”他有些结巴起来,“但是你如果在这样不知好歹下去,你会比我还惨,我们只要你说话就行了……”
约瑟把蜡烛放到一旁的刑讯桌上,来回的照着,上面摆满了各种刀具跟钳子,还有锥刺。
“我们不打算在你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约瑟的眼神狰狞起来,声音也开始兴奋了,“我不会介意我亲自动手的,——呵——呵呵——”他呼吸有些急促跟困难起来,“呃——”他大喘一口气,“看你的腿挺长,跑的也挺快。”他拿起一把尖细的手术刀,笑的很扭曲,“我们会给你找个好的轮椅的……”
他晃动着脑袋,看着那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等他转头再看亚哈的时候,亚哈已经没影了。原本绑着亚哈的柱子的地上只留下一团麻绳。
“这人啊,已遭遇重大变故就容易产生极端情绪——”亚哈拍着约瑟的肩膀出现在身后。
约瑟惊出一身冷汗,当他回头,一把手术刀的刀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你——,你怎么?”
亚哈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商业机密,我说过,我不想被你们抓住,你们怎么也抓不住我,被你们抓住,那是我想找你们了。”
“你——”约瑟惊讶的看这亚哈。
“贝因特,我跟丢了,现在我很苦恼,你知道吗?”亚哈平静的说,“我们艾因菲尔德大人,要我一定要把她带回去。现在我把她跟丢了,我真的是很害怕,我们艾因菲尔德大人会处罚我的。”
约瑟吃惊的看着亚哈,他不知道亚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们上次合作还算是不错,不知道我们这次合作?”亚哈一脸诚意的微笑着说,“这样吧,我们先一起找到贝因特。其他的在找到她之后再说也不迟。”
吉尔跟珊迪坐在一个废弃的酒馆门外的破木桌边儿玩掷骰子。亚哈推着约瑟从酒馆里出来。二人诧异的看着这一幕,然后赶忙站起来,纷纷掏出枪指着亚哈。
“暂时休战……”约瑟的嘴都歪了,“以前的不愉快,都先放下,我们一起合作找……找……找到,那个……贝因特。”
吉尔十分不解的看着约瑟,但他很快镇静下来,“不能上他的当,上次就是把因为听他的跟他合作,我们才差点全军覆没的……”
“你他么,还有脸提上次?”亚哈嘲讽道,“上次你们想抢功,撇下老子全他么跑了,老子已经警告过你们了,让你们老实待着,你们听了?你们老老实实的听我的会遇到那些事情?你们还有脸在我面前提起来。丢不丢人啊?啊——要不是我,海德早他么死在洛斯林了。”
吉尔不说话了,但他还是一口咬定,“队长,不能听他的,他就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他一定又在谋划什么,不可告人的……”
“服从命令吧。”约瑟撇着嘴说,“我已经决定了,一定要把那个吸血鬼揪出来……”
听着约瑟这咬牙切齿的声音,亚哈知道,上次贝因特的偷袭,已经杀死那个约瑟,这个约瑟只是为复仇而从地狱爬回来了。
“我哥哥是怎么死的?”珊迪这时发飙了。
“被吸血鬼给吸干了呗!”亚哈无所谓的说,“反正人不是我杀的。”
“他是被从后面偷袭的,他手套上的血迹是你的吧?”珊迪大声吼道,“是你跟那个吸血鬼合伙杀了他吧?”
亚哈冷笑道,“你想知道啊?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亚哈把那次山洞里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没错,我是故意刺激海德的……”他鄙夷的看着约瑟跟吉尔,“你们故意让他一个人进去,你们在乎过他吗?在洛斯林也是,你们派他断后,他差点把命丢了,你们在乎过他吗?别逗了……”
珊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撒谎,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哈哈,最好的朋友?明知道山洞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派他一个人进去,而且在人进去后,居然还有闲心在外面打啵。”亚哈冷冷的看着已经气的浑身发抖的约瑟,“我说,你们俩也太充满激情了吧?”
吉尔愤怒的盯着亚哈,但他更是愤怒的看着约瑟,“约瑟,你跟希尔什么时候开始的……”
约瑟冷冷的看着吉尔。
吉尔放下枪,转过身去,“你是队长,我服从你的命令。”
珊迪生气的快步上前,一把推到亚哈,使劲的用拳头招呼他的脸。亚哈没有反抗,他强忍住不吭声,任凭她发泄着。
亚哈的脸肿成了猪头,他的手跟珊迪铐在一起。两人坐在吉普车的后座上,吉尔开车,约瑟坐在副驾驶,车后面挂着一把折叠的轮椅。
亚哈拉了手铐一下,“啪——”一记耳光招呼到脸上。珊迪打完之后,便不屑的把头转到一边。亚哈又拉了一下手铐,珊迪又生气的一巴掌打过去,但是这次亚哈躲开了,珊迪太用力,一下摔到前座的椅背上。
“你——”珊迪生气的扑倒亚哈身上,捶打着他。
吉尔这时握方向盘的手,握紧了一些。约瑟更是眼睛里冒出了火。他们都透过后视镜,发现亚哈那只手,在珊迪后背跟腰上下其手。
“够啦——”约瑟大喝一声,“别理他就行。他就是那么一个人了。你越是被他激怒,他越是能找出你的破绽。”
珊迪停下惊讶的转头看着约瑟。这时她才发现,亚哈的手已经放在了她的屁股上。她生气的给了他一耳光,愤愤的坐回去,转头看着窗外。
“你到底想干什么?”约瑟的眼神冷峻起来,“你要是敢耍花招,我保证让你下半辈子,只能被……”
“好啊,你试试——反正贝因特跟丢了,我空着手回去会被艾因菲尔德责罚,我还不如干脆,听那个赫尔默特老头子的话,乖乖到他老人家府上认怂,拜了他的码头。也能一辈子荣华富贵不是?你们可要想好了,到时候得罪我会有什么下场。”亚哈嚣张的威胁到。
“我们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吉尔冷酷的说,“我们现在杀了你……”
“哎呦,我好怕怕……”亚哈假装害怕,“你们在逃跑不是吗?”
约瑟跟吉尔转过头看着亚哈他们一脸的诧异。
“我的事情,不是你们管得了的。”亚哈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几辆一直跟在后面的车,“后面是你们的同事?他们可是跟了一路了,你们一直不停的在躲避着他们。”亚哈拉了手铐一下,抬起胳膊,“你们很有自己的想法吗,但是裁判所是谁的狗你们最好心里有点数。”
车后面咆哮的引擎声越来越近。两辆车呼啸而过,吱呀挡在车子前方。吉尔一个急刹,愤恨的一拳捶在方向盘上。一群荷枪实弹的人,围了上来。
“打开——”亚哈抬着戴着手铐的手,冷冷的看着珊迪。
珊迪一脸的愤怒与无奈,她哆嗦着掏出钥匙,打开了手铐。亚哈钻出车子,举起双手跪在地上。几个人上前,把他摁住,手背到后面,戴上了一副手铐,然后套上一个头套,押走了。只留下约瑟他们的车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