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酒吧外的架台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说实话,今晚这样的意外是我始料未及的,但作为旁观者的我来讲,为爱疯狂,被情感所动容,这件事的本身是没有错的。
.....
于是在今晚的顾客都陆续离开之后,我便请来了打扫附近街道的清洁工们,麻烦他们帮忙收拾一下。当然,我会给他们相应的工钱,因为我知道,大家都混迹于社会底层的边缘,谁都过得不易,同时也不会有谁,喜欢平白无故地去做苦力。
蓝溪依旧没有离去,只是在刚才的那一幕发生后,她走进了酒吧里,然后又是一个人地坐在起初的位置上,惆怅,彷徨。
酒吧里依稀还留有几位客人,他们没有离去,好像在我之前出来的时候,他们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位置,像是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可是,谁又能真的地做到一无所知呢?毕竟,酒吧的玻璃都是透明的。
我和乐队的人把音响设备等都搬回酒吧内后,我便向蓝溪原来的位置上走去,今晚,似乎留下陪我聊天的人,就只剩下她了,因为贝妮已经在刚才悲情后,已经回去了。
“刚才那幕对你来说肯定特别悲情吧?”,我坐在蓝溪旁边说道。
“我只是替贝妮感到可惜!”
“确实挺可惜的,那阿南呢,我特别想听听你对阿南的看法?”
“阿南是个可悲的人!”
“可悲?他哪里可悲了?”,我似乎对“可悲”这个词的理解不是特别透彻,疑问地问道。
“旧爱忘不掉,新欢怕辜负,这不是可悲是什么?”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样。”
“你作为他们共同的朋友,你有感觉阿南爱过贝妮吗?”
“爱过,但不是特别高,或许在阿南的看法里,友情的百分比是胜过爱情的,其次在我看来呢,经过今晚这事后,我有点不希望他俩在一起了。”
“为什么呢?”
“因为一段友谊大过爱恋的情感,即使恋爱了,也会因为彼此相互熟悉而产生厌倦从而无疾而终,就算他俩还在一起,或许阿南对贝妮的也并不是爱,可能是亏欠,也可能是愧疚。因为他不想贝妮继续地痛苦下去,然后勉强地说服自己去成全追了自己几年的女人。”
“所以贝妮的这份爱是卑微的,对吗?”
“可以这么说吧,除非贝妮自己看开,然后主动分手,不然他们永远停留在相互煎熬的漩涡里。”
“贝妮真的在份爱情里很可怜。”
“没办法,一段靠着牺牲一方的幸福来成全另一方的快乐的爱情终究是揪心的!”,我叹口气,黯然地说道。
“那如果等阿南看开呢?”
“等他看开?那不可能,依照我对他的了解,除非是他心爱的人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劝说他学会遗忘,他才有可能安静下来细想,谁都没法劝动他!”,我肯定地说道。
“我真的期待他能看透的那天。”
“就算等到他看透的那天,我也觉得他们的爱是可悲的,因为那时,你并不知道时间的沧海桑田会把他们如何变化,或许你会感叹那时的他们终究走在了一起,学会彼此相依相靠,可等那时,付出的是贝妮的整个青春年华,那样的代价太大了,毕竟女人的芳华里,能有几个青春呢?”
我感叹地说道。
“我没想到你会把女人了解得这么通透。”,蓝溪盯着我的眼睛,浅笑地说道。
“没有,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
蓝溪走后,酒吧的生意也变得冷清了下来,而此时也已经是夜晚的11点,阿南还没有回来。
我点上烟,向着古运河走去,我这会也已经去安慰安慰这个被两份恋情夹杂得痛苦不堪的男人。
来到古运河,我便看见了此时的阿南还在河岸的草地上坐着,然后抽着烟。我摇了摇头,同情地向他走了过去。
“你真不要命了,把烟当成饭来吃。”,我带着责备的语气向他说道。因为在我走到他身边之后,发现在他面前是成一小堆的烟头。
阿南似乎不想说话,依旧无动于衷地抽着他的烟。
而我对此又无可奈何,毕竟这事,无论是谁,都是活该糟心。
“你TM别抽了,再抽你命都快被你抽废了!”
我一时怒气,抢过了阿南的烟头。而坐在地上的阿南,依旧只是保持着之前的神情木讷,迷茫地看着河面上映衬的灯光璀璨。
想着阿南的心境,我此时的心也变得不是滋味起来,于是,我便也坐了下来,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给哥们儿来根烟!”,阿南用着嘶哑的嗓音对我说道。
“不给,再抽你TM就废了!”
阿南放弃了,继续望着他目光里所呈现的一切。
…………
而在我快抽完支烟之后,我便听到了阿南的哭声,那种带着揪心情感的哭声。
我拍了拍阿南的肩膀,安慰道:“想哭就哭吧,哥们的肩膀可以暂时借给你。”
于是阿南就这么靠着我的肩膀,哽咽了一段时间,而我此时的作用,也只能借个肩膀给他靠靠,然后一言不发地陪着他。毕竟这事,不是我一个旁观者所能解决的,这需要他们自己去迎刃而解。
扬州今晚的月色真的很不错,虽然只是三月份,可今晚的月亮似乎快比得上中秋的圆月,又圆又亮。皎洁的月光把河面上的倒影照影得一清二楚,就像是海市蜃楼那样,如真如幻。
同样的,月光也把我俩的背影拉的贼长,把阿南悲伤的神情照耀得一清二楚,仿佛月亮也对这糟心的情感深深地无可奈何,然后只能把自己的洁白散发得无限的宽大,以此来表明它人道主义的同情。
可是,坐在草地上的我却在思索,爱一个人,真的就这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