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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禁忌,不可触碰(1 / 1)

顾平起了个大早,本是想趁点卯的空当偷溜回府,熟料顾清宴压根就没去上朝。现在办完了大哥交代的事,他也不多作逗留,哈欠连天向外走去。

管事进屋见顾平在此,退避到旁侧行礼让路,继而向叶弯弯回禀,“姑娘,匠人都在院里候着了,您看今日动土可否?”

顾平疑惑地顿住脚步,就听叶弯弯喜滋滋道,“动动动,早点挖池引水,说不准还来得及种荷花呢……”

“挖池引水?!叶弯弯你当辅国公府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修造水池!”

顾平瞌睡虫都惊跑了,三两步走到管事跟前,揪起他的衣领怒目而视,“她不知规矩,你也跟着瞎胡闹,谁给你的狗胆!”

顾平气势汹汹,管事哪还敢站着回话,扑通跪地道,“二公子莫动怒,莫动怒,这事……”

叶弯弯见顾平态度蛮横,当即呛声道,“挖水池怎么了,我还要养鱼种荷花呢,你回你的怡神院补觉,我在我的志武院动土,碍你什么事了!”

“叶弯弯你是不是傻?本公子这是在救你,”顾平瞪了她一眼,恶狠狠看向管事,“省得你受了恶奴撺掇,犯下大错还不自知!”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才傻,你全家都傻!哦不对,你全家只有你傻!”

他该感谢她吵架还不忘放过他全家智商吗?

顾平气极反笑,“叶弯弯,你住的时日也不短,可见过府中有一方池水?”

府里她早就逛过大半地方,叶弯弯细细一想,柳叶眉皱了起来,的确…未曾见过府中有活水。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顾平冷哼一声,抱臂而立,“听府里老人说,辅国公府也曾是景致极佳的府邸。直到十七年前,我哥下令夷平所有池塘,并严禁修造,这府里便冷清了,也失了灵气。叶弯弯,你是在触碰不该触碰的禁忌!”

顾延之的命令?

夷平所有池塘,严禁修造……

不该触碰的禁忌……

叶弯弯愣了,呆呆看向管事,“可他昨日来过,说是顾延之让他负责给我挖池子的呀……”

主子说话,管事自是不敢插嘴,此时方借机解释道,“二公子容禀,小的的确是奉国公之令前来建池,万不敢犯上欺主,还请二公子明察。”

国公之令?

大哥亲自说的?

顾平围着叶弯弯转了两圈,神情越发怪异,“老实交代,你到底对我哥做了什么,他居然松口允你建池?”

“天天去看他算不算?”

每天早上为了打扮得漂漂亮亮,她陪着丫鬟试衣裳挑首饰选脂粉,简直比练武还累。要是不到顾延之眼前晃,怎么能展现她辛苦的劳动成果。

于是昨儿个尽管天有点热,叶弯弯还是依旧去了,走到思远院出了一身汗。当时她感慨‘要是在明山就好了,有池水纳凉’。后来走的时候,顾延之就问她想不想在志武院开池。

从头到尾,并没有提什么禁忌……

“就这样?”

“不然呢。该我问你了,禁忌是怎么回事?顾延之为什么要夷平所有水池?”

顾平坐回桌边,不顾茶水凉透,一饮下肚,半晌才开了口,“你真想知道?”

“当然。”

“这可是个大秘密……”

“我保证,绝对不说出去。”

叶弯弯环顾屋内,“池子暂时不挖了,你们都下去,院子的人也带走。”

“喏。”

丫鬟和管事齐齐告退,转眼屋内只剩二人。

“想知道缘故也不难,不过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

叶弯弯没有多做犹豫,爽快道,“只要我做的到,应你便是。”

“相信我,这事只有你能做到。”

顾平拍上她的肩,笑得灿烂,可见其心情愉悦,“春意将尽,让我哥也允怡神院建池如何?”

******

禁止建池的府令下达后,怡神院曾两次修造水池,都以失败告终,并给顾平留下了极其悲伤的回忆。

第一次是他六岁那年,趁着顾清宴在贡院参加会试,偷偷建了一座水池。想着挖都挖好了,又有娘亲撑腰,兄长即使生气,左右不过是再罚跪祠堂呗。

谁知就在顾清宴连中三元领取恩旨的当日,下令夷平了怡神院的水池,顾平被小厮禁锢在怀里不得动颤,眼睁睁看着喜爱的小金鱼被掩埋,嚎啕大哭。

第二次是他十二岁的时候,那时候顾清宴已官拜大理寺卿,政务繁忙,并没空来管他,顾平又正是叛逆的年纪。他趁顾清宴离京再次修造水池,并暗暗发誓不管兄长这次如何阻拦,决不妥协。

可一山比一山高,顾清宴回京第二日就将他身边的小厮送来,满身鞭痕,已是一具凉透的尸体,顾平吓得当晚发了高热。待他清醒,院里池塘再次被夷为平地,听闻他昏睡时娘亲气冲冲去过思远院,回来却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安安,他亏欠你太多了。别怕,娘亲会护着你的’。顾平从娘亲的话里只明白了一件事,兄长是不可违逆的。

“现在你明白了吧,让我去跟我哥说,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不可能!修水池而已,顾延之不可能这么做,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其实我哥他…他惧水。”

“惧水!”

叶弯弯难掩吃惊,无所不能的顾延之,居然惧水?

可……

怎么可能呢?

惧水症她曾听老大夫提起过,除了先天惧水的罕见情况,患者惧水多是后天所致,是一种心病。

像顾延之‘夷池禁造,埋金鱼,施鞭笞’这般病态的更是少见。

她踌躇,问得小心翼翼,“十七年前…发生过什么?”

顾平耸肩,“我不知道。”

“顾延之是你哥,你家的事,你怎么能不知道?”

“十七年前我还在排队投胎,能知道什么。晓得是因为我哥惧水,还是儿时撞见老长工醉酒,听他提过一嘴。”

叶弯弯逐渐暗淡的双眸,听到顾平后面的话,再次漫出丝丝光亮,“那,那些老长工可还在府里?”

“你想什么呢,仆役到一定年龄,是会放出府的。这么多年了,府中下人都不知换过几回。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可都告诉你了,叶弯弯,别忘了替我讨一座水池来。”

“......,我做不到。”

“你敢出尔反尔?”

“如果我不能知道过去发生的事,不能确定发生过的事现在还会不会影响顾延之。那我也不要水池纳凉了。顾平,你换一件事吧。”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叶弯弯你是个死脑筋?事情都过多久了,十七年!又不是在思远院建池,能有什么影响?我哥那么厉害,要真有什么问题,肯定早解决了。他允许你在志武院建池,不就说明一切早都过去了。你还想怎样……”

“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我想自己做出判断。”

叶弯弯抬眸,眼神坚定,掷地有声。那一瞬间,顾平仿佛看到了当初她在赛马场拒绝留下的场景。

――叶弯弯,你傻呀,现在回去就是找死!我大哥聪明绝顶,身边还有银光灰羽,能出什么事,说不定早走了。

――不行,我得回去看一眼。

她的眸光如利剑出鞘,一往直前,无所畏惧,闪着耀眼的光芒。

现在亦如是。

他好像……没办法劝阻。

顾平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忽而拽起她的手臂,“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你想知道的事,有个人或许能够帮你。”

******

丘府没有世家大族一贯遵循的条条框框,武人进出嗓门大,不拘小节,下人笑容朴实,接待周到。上下和乐一片,很是热闹。

坐在练武场的梅花桩上,叶弯弯歪头看向身旁的顾平,“你带我来见的人,是小斐的三哥?”

“嗯。丘伯伯与我父亲是生死之交,两家关系不错。丘家兄弟中,丘三哥和我大哥年岁相仿,自幼走得也最近,当年的事或许他知情。丘三哥每天都会去北郊军营操兵一个时辰,看日头也快回来了,耐心等等。”

叶弯弯点点头,隐约觉得似乎哪里不大对劲。

这时一虎背熊腰的中年汉子路过,招呼道,“嘿,顾二你又在偷懒,扬小子没回来,我们这些闲人可替他盯着哩。”

“刘叔,我向丘三哥告了假的,今日找他是有别的事。”

“这样啊,那你自便。”

刘叔瞅了叶弯弯一眼,背着手走了。

“你跟丘将军很熟?”

如果顾平对丘府熟门熟路,是因为与小斐相熟的缘故,那他知晓丘将军行程、向丘将军告假,还有跟刘叔的对话,都给叶弯弯一种他们关系不一般的感觉。

叶弯弯问题问得很模糊,顾平完全可以敷衍过去,将秘密一直隐藏。

但从带她出顾府,寻丘三那刻起,他的内心已经不平静了。

一场注定的倾诉,就在此时。

“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拜丘三哥为师,我哪会搭理丘斐?叶弯弯,你不知道吧,我一开始接近斐斐,根本就不是什么志趣相投……”

顾平不足月降生,体质虚弱,养了大半年,才健康白胖起来。顾老夫人对他万般宠溺,只一条,不准习武。顾老将军战死沙场时顾平才两岁,对父亲没什么印象。

但他知道,娘亲不让习武是不想他走上父亲的老路。

顾氏族谱上,顾平名为顾平安。可他不愿做顾平安。对外一直称自己是‘顾平,卫疆护土之平’,多年不改,私下更是偷偷寻护院习武。直到九岁那年,顾老夫人撞破大怒,欲驱逐护院,顾平自然不肯。顾清宴回府见局面僵持,二话不说命人将护院拖了下去,顾平再也没见过此人,而自己被罚跪祠堂,习武中断。

母亲和兄长的双重阻拦,并没有打消他习武的念头,反而愈加坚定。那时顾平得知少年将军丘扬返京留任,便借机缠着顾清宴一起去了丘府,偷偷拜师。

――你想跟我习武,又要瞒着阿宴。你难道不知,我与阿宴情同手足?

――还请少将军成全。

――跟你哥一样固执,真让人为难。行了,别磕了。顾平安,你为何偏放着好好的富贵闲人不当,要来自讨苦吃?

――顾家先祖有训,以武传家,以忠报国。男儿有志,我愿秉持家训,承袭先祖遗志,做‘卫疆护土之平’。

――口气倒不小,我给你一次机会。什么时候能跟我七弟成为朋友,我就答应你所求。

那时候的丘斐长得乖巧,却是没有朋友的。除了他不爱说话,最大原因是喜欢整日跟动物玩在一块儿。今日是猫,明天是军犬,后天可能就是狼狗了。谁敢跟他做朋友?

丘斐虽有六个哥哥,却也是聚少离多,更何况身为武将,受伤是家常便饭,幼弟偏偏见血就晕,几个哥哥没沐浴更衣焚香都不敢往他身边凑。丘扬忧心啊,七弟万一成了自闭儿可怎么办……

正巧顾平前来拜师,丘扬把这个事交给他,一来是想七弟多个伴,健康成长,二来,也算是给顾平的考验。

顾平足足花了半年,才终于拜得丘扬为师。而丘扬也信守承诺,帮他隐瞒习武的秘密,二人不提师徒情分。

“你是不知道,就因为丘三哥跟他说过一次我叫顾平安,斐斐便坚持唤我阿安。我最讨厌这个名字了,要不是为了拜师,早就想让他闭嘴。

后来,后来竟也习惯了,他会在狼狗扑过来时止住它,说‘阿安,别怕’,他会牵着小马驹来找我,说‘阿安,我们一起养它吧’……

叶弯弯,你说斐斐如果知道我骗过他……”

“结果是好的呀,你们现在是朋友,以后也会是朋友,不是吗?”

“你说得对。也不对。叶弯弯,你、我、斐斐,是一辈子的朋友。”

二人相视一眼,皆是笑了笑。

叶弯弯伸着脖子,看向习武场的入口,“丘将军怎么还没回来,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小斐?”

“这会儿想起他了?斐斐不在家,他跟罗管事忙着呢。你说你,藏得真够深的。下了山也不打声招呼,斐斐这会儿还不知道你跟洛枫书院的关系。天天追着罗管事,问你的消息哩。”

当初罗行虎上门谈合作,丘斐和顾平才知,叶弯弯是长青药居的少东家,闵州药行商会龙头之女,妥妥的隐形富二代。原想等她探望长辈回来,表达一番感激之情。谁知顾平又被顾清宴告知,她就是近来外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洛枫书院孙大小姐。

一个野蛮粗俗、不通文墨,穿着随意的小丫头,居然有这么优越的家庭背景,真真是让人跌破眼镜。

叶弯弯心虚地露齿一笑,“我也是知道不久。”

下山后她眼里心里装的都是顾延之,哪还有空想别的。

叶弯弯伸手就想挠后颈,摸到柔顺的长发,才想起挠不得,发髻乱了她不会弄。只好放下手,顾左右而言他,“一些时日不见,小斐倒活泼了。”

“他这就是倔脾气。当时斐斐说条款有利于丘家马场,你家不赚钱,怎的都不肯签。是我哄着他先把流程走了,等你回来再谈修改条款的事,要不然现在八字哪有一撇。他担心你家亏了,天天想着改条款,罗管事都拿他没办法。”

生意场上的事,除了添乱,她可什么都不懂。

不过想起小时候她被罗叔追着打的场景,再想想一脸愁苦的罗叔被小斐追着问的画面,嗯,通体舒畅,小斐干得漂亮……

叶弯弯大手一挥,“钱不钱的哪有朋友重要,等小斐忙过这一阵,咱们聚聚,吃顿好的。”

“够意思!”

顾平一把拍上她的肩,顿了顿,接着道,“我跟丘三哥学武的事,你一定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我哥,知不知道?”

他压在肩膀的手很重,稚气未脱的面上严肃又紧张,明明是向她要着保证,眼里却没有一丝怀疑。

“好,今天听到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说出去,谁都不说。”

执着武学,不愿做顾平安的顾平……

不爱说话,动物为伴的丘斐……

抛弃师徒名分,信守诺言的丘扬……

这一切,本就不该由她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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