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孟七七沐浴后,正悠闲的躺在床上看书酝酿睡意,宫女翠萍推门而入:“七公主,厉大人求见。”
“不见!”孟七七头都没抬,直接拒绝。
翠萍正欲转头出去回话,孟七七突然放下手上的书说:“不必出去回话,让他就那么等着。”
而此时,厉靖手上正提着从家里带来特制的糕点,在院子门口踱来跺去,他时不时的伸长脖子往院里头看,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回话。
“这位侍卫兄弟,能再帮我通传一声吗?”厉靖给门口的侍卫塞了几个碎银子,毕竟是守在七公主身边的侍卫,虽然职位不高,但厉靖也不敢得罪。
那侍卫倒是没客气,收下碎银子塞进怀里,面无表情的说道:“七公主贵人事忙,你多等一会怎么了?实在心急就走啊,也没人让你等着!”
厉靖脸色一黑,他一个堂堂状元,如今壮志不能酬,连侍卫都敢这样跟他说话,可他偏偏又敢怒不敢言,如今自己的仕途不顺,到哪都得看脸色。
其实他哪里知道守在门口这两个侍卫,是皇帝身边武功最高的贴身近卫,所以清楚的知道当初这个厉靖让皇上有多苦恼。
当初要死要活的不肯娶公主,搞得自己多清高的样子,如今又舔着脸上门来巴结,这样的人,他们实在是打心眼里鄙视,丢男人的脸!
厉靖看着两个侍卫对他爱答不理,看他的眼神还时不时带着鄙视的样子,他也不想在这受人侮辱,冷哼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不是厉大人吗?这么迟,在这里做什么?”
厉靖转身,见燕斐冷着一张脸朝他走来,厉靖疑惑的看着对方,都这么迟了,燕候是来找七公主的还是专门来找他的?
“燕候不也这么迟出现在这里?”
燕斐眉头微皱,轻哼一声,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反问道:“本候身为各位皇子公主的教习师父,难道还需要跟厉大人交代行踪吗?”
他将手背在身后,紧了紧手中握着的药膏,第一次搬出忠勇侯的架子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厉靖,他都有一种想把他踹飞的冲动。
厉靖自认为情绪控制还算不错的人,可刚被门口的侍卫给怼了一回,现在燕斐又阴阳怪气的跟他说话,他的火气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你……”
“燕候,您来了,公主让我请您进去。”孟七七的贴身侍女翠萍走了出来,打断了厉靖的话。
燕斐冲着翠萍点头示意,轻蔑的斜了一眼厉靖,懒得理会他,转身跟着翠萍进去。
厉靖眉宇微蹙看着燕斐的背影,眼底闪过恼怒。
这燕斐一来七公主就派人出来,也就是说七公主明明在屋里,明明知道他在门口,就是故意把他晾在这里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因为自己之前一直拒绝她,所以心里不痛快,故意给他下面子,这么看来,七公主果然对自己余情未了!
思及此,他先前的恼怒散了一些。
孟七七完全没想到,自己纯粹就想让厉靖丢人现眼,打击打击他,结果被他误解成这样。
燕斐走到前厅,见孟七七已经换下那一身习武的衣裳,穿着一身浅粉牡丹纱裙,头发随意在身后挽了个发髻,整个人少了几分白日里的英气,多了几分小女子的柔美妩媚。
他眸光闪了闪移开视线,朝着孟七七行了个礼:“微臣见过七公主。”
“我不是说过了,授课期间,燕候身为教习师父,不必向我们行礼,燕候又忘了。”孟七七佯怒的训斥了一句,可脸色却笑盈盈的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燕斐轻笑,将手里的药递给孟七七道:“我见你今天练剑之时,似乎手臂拉伤了,这是伤药,你记得睡前涂抹一下,明日便好了。”
孟七七愣了一下,伸手摁了摁自己酸痛的手臂,今天练剑的时候确实用力过猛拉伤了一下,没想到燕斐这么细心,这些枝叶末节的小事都留意到了,她心下感激,赶紧接过药膏。
“多谢燕候,我一会就擦上。”
“刚才看到厉靖在门口,七公主为何不见他?”燕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么个问题,话刚问出口就发觉不合适,可又不能收回来了,脸色顿时有些尴尬。
孟七七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随口反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见他?”
燕斐见孟七七的面色淡然,眼神清明,丝毫没有被厉靖影响,心里的一丝烦躁烟消云散。
他抬眼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站起身来,指节分明手指轻轻拂了拂暗红色锦袍被压褶的痕迹,对孟七七拱了拱手:“天色已晚,燕斐就告辞了,再有七日就要比赛,微臣希望七公主能旗开得胜。”
孟七七没有挽留,练了一天,她早就困了。
翠萍送完燕斐,转头小跑着进来,笑嘻嘻的道:“公主,我觉得燕候比那个厉靖好多了!”
“什么好多了,那完全不能比好吗?”孟七七翻了个白眼,一个是乱臣贼子,一个是世代忠良,哪里有可比性。
“对对对,奴婢也这样觉得,您看燕候武功又高,人长得又好看,又细心,连您今天不小心拉伤都注意到了,那厉靖虽然是个状元,可是百无一用是书生,没了公主的庇护,连个户部都混不好,怎么能跟燕候比呢!”
“等等等等……你脑子想什么呢?”孟七七赶紧阻止她,这怎么越扯越远了。
“奴婢的意思是,公主这回的眼光好呀,我相信皇上这次一定不会阻止您的。”翠萍越说越兴奋,越想越觉得这燕候跟她家七公主十分相配。
孟七七无语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胡思乱想什么,你那么想嫁你自己嫁去,本公主要睡觉去了!”说完打着哈欠往回走。
翠萍努了努嘴,赶紧小跑跟上,心里却嘀咕着最近公主怎么变了,以前喜欢一个人就要闹得天下皆知,强抢也要抢到手的,如今却这般委婉,难道是在厉靖那吃了亏,这次准备换一个招数,来个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