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喷泉像一个音乐家,有节奏的歌唱着自己的旋律,雪练飞流,灯光下,是旖旎与梦幻交织的色彩,背后是大型购物超市,民生超市。
我和姜成站在一处比较显眼的地方,等待着兰姨的到来。
严小优的妈妈叫兰晓禾,我和姜成都叫她兰姨。
有风,在撩拨着夜色的静美。
远处,星光朦胧,那分明是一只只眼睛,它们彼此凝视,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似乎沉默才是最好的倾诉,在它们的身上,我好像看到这个世界隔着一个个叫做孤独的距离。
烟雾,呼吸,目关,是我和姜成与这个世界所做的最简单的交流。
20几分钟后,一辆出租车打鸡血似的在离我们不远处的马路上停下。
我看到兰姨从车上下来。兰姨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岁月好像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
她的身上流淌着一种优雅的贵气,仿佛百合花般,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贵气,而非是盛气凌人的那种。
用让人敬而不畏这个词,可以很好的形容她的气质。
严小优显然充分继承了她母亲的优秀基因。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因为,在美貌上来说,严小优明显更出众。
兰姨令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笑,她笑起来很好看。
如果仅仅如此,那还不足为道。最要的是,她的笑容当中,有着一种亲切与温暖,很自然,没有做作,没有刻意,没有寻常贵妇笑容中的那种冷傲与不屑。
兰姨付了车费,往我和姜成走来。
“兰姨。”看着阿姨走到面前,我和姜成同时礼貌的叫了句。
兰姨脸上并没有平日那种亲切的笑容。
她面色冷沉,似乎蕴含着一股压抑许久的愤怒。
她径直走到了我们面前,没有言语。
“啪!”
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我没想到,兰姨走过来,竟然二话不说,抬手就是狠扇了我一巴掌。
我被兰姨这一巴掌给打懵了,随即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
姜成也是惊愣,“兰姨,你这是......”
兰姨没有回答姜成。下一刻,她一只手扯住我的衣服,一只手抬起在我身上奋力捶打着。
“林凡,你这个王八蛋,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打死你这个畜生。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摸着良心问问,我们优优对你不好吗?她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怎么可以对她做出那种畜生不如的事,你还是人吗?你知道她已经订婚了吗?啊?我说她和秦政怎么好好的说分手就分手了,就算优优不在乎,可秦政他怎么舍得这么轻易的放弃?他是那么的爱我们优优,他做了多少事,才把优优打动了,本来好好的一桩姻缘,就这么被你给破坏了?你于心何安?我们优优把你当自家弟弟一般照顾,可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你把我们优优害惨了。王八蛋,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兰姨近乎歇斯底里的控诉着我。
我从未见过兰姨这副愤怒失态的样子。我无法为自己辩解,因为我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
姜成在惊愣过后,忙劝道:“兰姨,你先别着急,咱有话好好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林凡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误会?”兰姨冷笑道:“我倒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秦政是我看好的女婿,在我眼里他和优优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这一切都被这个卑鄙小人给破坏了。”
兰姨边说边从口袋拿出一张纸,使劲一揉,扔向我。我下意识的接住。
兰姨看着姜成,讥笑含怒道:“让你的好兄弟给你看看他到底是哪种人,看看他对我们家优优做了什么?”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王八蛋,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兰姨说完,带着怒气离开了。
我打开手中的纸团看了起来,姜成也凑过来,和我一起看着。
这是一页日记,是严小优写的。
原来,在那件事后,严小优怀过我的孩子,可却意外流产了。
日记中,记载更多的,是严小优对那个还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的自责与内疚。
读完整页日记,我努力消化着里面的信息,感觉心脏在阵阵抽搐着,疼痛着。
突然,身边的姜成用力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将我打的一个趔趄,他对我怒吼道:“林凡,你真是一个畜牲,你怎么可以对小优姐做出那种事?”
姜成也走了,同样带着愤怒离开了。
姜成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这么大的火。
连我最好的兄弟也觉得我林凡是一个畜牲。
我捂住被打疼的脸,心里却恨不能再给自己一巴掌。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看着我,一些人还对我指指点点。
我不理会那些人的眼光,拿出手机,下意识的给严小优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没打通,那边提示已经关机。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老屋子。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黑暗中,我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一会后,客厅的灯亮了。
祁晴从她的房间走出来,她看到我在客厅抽烟,皱了皱眉,旋即径直往卫生间走去。
我抽完了一支烟,心情并没有平复多少。
于是,我又掏出一支放到嘴里,打算点燃。
可是拿着打火机,一连点了好几下也没点着。
仔细一看,才发现打火机已经没油。
这时,祁晴从卫生间出来,她脸色不悦的对我说道:“林凡,你是非要把一个好好的客厅弄得乌烟瘴气的才肯罢休吗?”
我没有说什么,抽掉嘴里的那支烟,把它放回到烟盒里,而后又将那盒烟塞到沙发底下。
反正这盒烟也不会拿出去分给别人抽,所以,即便我将塞到嘴里的烟又放回去也没什么不妥。
祁晴面色意外了一下,显然她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好说话。或者说,她刚刚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和我大吵一架了。
可她不知道,此时此刻,我真的完全没有那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