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牵挂着杜学斌和丁先的安危,林建杞以极快的车速直往省委风驰电鸣般而去。
不到20分钟,林建杞就站在省委蔡书记办公室里了。
蔡康明见林建杞来到,亲切地招呼林建杞坐到自己身边的沙发上。
因严宽出事后,林建杞又借调到宁海县刑警大队去,蔡康明还未另选秘书。
是以黄晓棠亲自泡了杯咖啡送到林建杞身边的茶几上。
林建杞不胜惶恐地连声道:“谢谢,谢谢黄书记!”
黄晓棠面带微笑道:“林秘书,你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出生入死,英勇地参与到保卫县委、省委中来,智擒潜逃官员等这个宁江市有史以来最大案的侦破工作中,蔡书记和我们都记着你的功劳呢。你说说,我为你泡杯咖啡,是不是应该的呀?呵,请你品尝。”
蔡康明爽朗地笑着道:“林秘书,晓棠说出了我的心声。本来,我应该亲自泡咖啡送到你面前的,晓棠替我代劳了嘛。好了,林秘书,丁处长十分推崇你的分析判断能力,我们特地请你来帮我们分析一下,今天空军医院和我这里遭遇杀手攻击这个事件。”
林建杞听蔡康明这样说,顿时收起拘谨的态度,目光中立即闪出锐厉的光彩,望了望赵局长。
赵援越用鼓励的目光望着林建杞道:“林秘书,你大胆地说吧,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
林建杞点了点头,望着丁梦凡道:“丁处长,当日小龙山清剿经过,你当然会记得的。那天,我们事先毫无征兆地将小龙山围了个水泄不通,可却让所有的杀手早早地遁走来省委攻击蔡书记。虽然说有严秘书通风报信的因素在其中,但杀手们的速度却快得惊人,不仅窜到省委来,还布置下陷阱差点让我们的人陷入其中。这说明一个事实,杀手们的头儿非常的聪明,绝不会孤注一掷到将所有的杀手全部派到省委行刺蔡书记中来。他必然会考虑到,一击不中的情况下,如何开展第二次的刺杀行动。这是第一。第二,当天攻击省委蔡书记的杀手,被击毙的都不用说了,可被逮者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了么?据我了解,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对吧?丁处长!”
丁梦凡见林建杞求证于自己,便点下头道:“是的,是没有一个被活抓的杀手,开口说出任何事情来。”
林建杞转向蔡康明继续分析起来。
为什么被活抓的杀手,个个宁死不开口呢?
我们从常人的心理出发想想,若他们心中无顾虑,那天刺杀蔡书记纯粹是为了报答某个人平时的恩遇,那他们当日那般的拼命,已经可以对某人交待了。
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欲望,除非此时求生彼时必死这种可能性存在,他们才会不得不放弃此时求生的想法。
那些被活抓的杀手们,之所以放弃此时求生的想法,必然有其不得不放弃求生的理由存在。这个理由是什么呢?
见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林建杞自问自答道:“这理由就是:令他们放弃求生想法的某个人,仍然高居于让他们不得不害怕的位子上。当然,正因为此人仍然高居其位,也让杀手们心存侥幸心理,希望此人可以帮他们脱困!说到这里,丁处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丁梦凡听林建杞如此问法,心想林建杞所问的事情必然与他的分析,对他的判断有着至大的关联性。
丁梦凡望了望蔡康明,见蔡康明微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丁梦凡目光转向林建杞,道:“林秘书,你请问。”
林建杞认真地望定丁梦凡的眼睛,问:“丁处长,今天可有杀手被活抓?”
丁梦凡点下头道:“有,有五名重伤的杀手被擒。”
林建杞追问下去:“丁处长可曾对他们进行审问?”
丁梦凡想了一下,道:“省厅的其他人在医生的许可下,对他们进行的审问。”
林建杞笑着继续问:“他们应该有说话吧?他们应该承认了他们从哪里来,目的何在,对吧?”
丁梦凡惊异地望着林建杞反问:“没错!林秘书从何得知的呢?”
林建杞微微一笑,回答道:“这是我的判断!当我在空军医院救出杜队长和丁队长的时候,心里就不由咯凳了一下。”
林建杞说着他心里的想法。
这些杀手的智慧与当日攻击省委的杀手相比,相去甚远!
因此,他心里就判定,他们绝对不是小龙山出来的杀手!
这就是林建杞要强调的第三点。
从前面三点出发,可以推导出一个两个结论:
结论一:小龙山残余的杀手,至今还未出现!
因为,他们的顶头上司还未下达攻击的命令!
也许,他们已经在行动了,已经在蔡书记身边展开活动,侦察蔡书记的生活规律如饮食起居,工作进出办公室的时间等,只是未展开攻击行动而已。
结论二:可以给他们下达攻击命令的人,仍然高居领导岗位上,在这案子中至今未曾有任何的疑点暴露在我们的目光下。
因为,聪明如严宽者,绝不会为了一个死者而守口如瓶的,也没有守口如瓶的意义。
因此,从严宽绝不坦白受谁指使上,我们可以得到这一结论的辅证!
蔡康明听林建杞下了如此的结论,心中在挑着林建杞话语中有毛病的地方。
但想了许久,蔡康明也没有发现林建杞有不足以采信的地方。
于是,蔡康明环视了黄晓棠、丁梦凡和赵援越三人,问:“大家有什么不同的看法么?”
黄晓棠摇了摇头,道:“我觉得丁警官的分析十分在理。但严宽在为谁守口如瓶呢?”
丁梦凡也点着头道:“是啊,严宽到底是为了谁呢?”
林建杞抬起目光望着赵援越,微笑着道:“赵局长,我记得邢丁先两位队长曾跟我提过,你们在县局里探讨过莫德法书记与蔡英豪到底是何关系的事情。是么?”
赵援越一听林建杞如此问,紧拧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不由哈哈一笑道:“当然记得!”
蔡康明、黄晓棠和丁梦凡三人的目光一齐投在赵援越的脸上,等着赵援越把细节详细说出来。
赵援越见大家都望着他,静待他说下去,便介绍道:“当日,我对莫德法书记为何屡屡迁就蔡英豪的行为深为不解,就跟我的两个刑警队长一起探讨莫德法书记和蔡英豪的关系问题。最终,我们查证到莫德法书记就是蔡英豪自幼失散的大儿子蔡颢。可惜,还没等我们取得确凿的证据,莫德法书记就死在他生父蔡英豪的枪口下了。”
蔡康明望着赵援越的眼睛道:“赵局长,你是说严宽可能也有与莫德法相类似的身世?”
赵援越点下头道:“也许有吧,但我没有任何的证据,仅仅是林秘书启发了我的思维而已。”
说完望着林建杞,等待他继续分析下去。
于是,众人的目光跟随赵援越,一齐转向林建杞的脸上,等待他继续分析下去。
林建杞深呼吸了两下,小心道:“不过,我也仅是观察与推导,并没有任何事实根据。”
蔡康明爽朗地笑着道:“林秘书,我们要的正是你的观察、分析与推导。没有什么不能讲的,你大胆地说吧,不会要你负任何的责任的。”
林建杞等的正是蔡书记这句话,于是,侃侃而谈了起来。
自从严秘书出事以来,特别是从严秘书绝不供出受谁指使这事实出发,他想到了莫德法与蔡英豪的的关系问题。
林建杞仔细地将严宽与目前仍在其位的宁江市高级官员的长相,在电脑上做了比对。
先从严宽目前的长相出发,让他‘老’了二、三十年,再将严宽‘老’后的长相与在任的宁江高级官员一一进行了比对。
结果发现‘老’后的严宽与一位高官目前的长相极为相似。
为慎重起见,他又将这位高官的长相‘年轻’了二、三十年,竟然发现与严宽目前的长相,也极为相似。
“因此,我便问自己,如果此位高官与刘文钊是一伙的,为什么平时我们老听到他与刘文钊不和的传言呢?”林建杞设问道。
听到这里,蔡康明、黄晓棠、丁梦凡和赵援越心中已然知道林建杞口中的高官是指谁了。
但大家谁也没有打断林建杞说话的意思,都保持着倾听的样子,听着林建杞说下去:“为什么呢?我翻来覆去地推敲了好几遍,最后得出一个唯一的结论:他利用了‘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一个人们惯常的思维定式,以刘文钊政敌的面目出现,以便探听对刘文钊不利,也就是对他自己不利的信息!”
蔡康明、黄晓棠和赵援越都“哦”出声来,对于林建杞的分析,三人心里折服得很。
但他们都没有对林建杞的结论评论这一点半句,还是保持着倾听的神态,继续听林建杞说下去:“这一点,蔡书记应该最明白,体会最深了。蔡书记,此人所反映刘文钊的问题,是不会令刘文钊受到党纪国法的制裁吧?我相信,应该都是不痛不痒的问题,是会令省委批评刘文钊却不会处理刘文钊的问题。是不是这样,蔡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