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又想起夜美人所说过的,萧索晨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心头也是疑惑死了。 w﹤w﹤w≤.≤8﹤1zw.
但那时候似乎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马上道:“不管怎么样,孟帝,我们得先把您救出来才行。”
水哥点头道:“按孟帝的说法,为什么破石取栅栏这里会爆炸?”
孟寻非道:“你们应该看不出来,这里是整体浇铸的。它是一个巨大的钢铁笼子,置于山崖之下,再用混凝土浇上形成的。栅栏只是笼子的一部分。而且,在这笼子的钢铁构造基本上是空的,里面安置有炸药,顶上和底部更有大量的炸药,一旦有破石的震动,就将会引爆。靠的是震动产生的热量,引燃15吨tnt炸药当量的火药爆炸。笼子会毁掉,上面的山崖也会炸掉,连那边出口的一线天也会毁掉。爆炸产生之后,这里面的一切生物都将插翅难逃。”
我和水哥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惊懵了。
我不禁愤怒道:“怎么能有如此歹毒的牢笼?何人所设?”
孟寻非倒显得很平淡,这种帝王气度让人很感叹。他说:“张公,当年国内一流的爆破专家。炸药遍布整个笼牢,放入而无法取出。所以,你们的方法不但救不出我,反而各自损命在此。”
我道:“那我们锯开这些钢铁栅栏,一边锯一边浇水冷却钢铁,总可以吧?”
孟寻非对我点点头:“是的,这样才可以。”
我和水哥听得大喜。水哥道:“雨弟,你在这里陪着孟帝,我去外面找锯子和水。顺便看看外面的情况如何。”
说完,水哥已大步狂奔出谷,只留下我和孟寻非在那里待着。
面对这个曾经的青道帝王,我心头有很多话想问,但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他倒是很自在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颇有一番风采,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雨,下雨的雨。”我回道。
他点点头:“嗯,名字有点晦气,这些年,受了不少风雨吧?”
我淡淡一笑,说:“都挺过来了。孟帝,您怎么被关在这里了?”
他说:“我是自愿进来的。”
我愕然了。
他接着说:“我若不进来,云香、林雷、林连秀和你的父母就得死。”
我有些震惊,能感觉到什么叫做大爱,说:“您身为青道帝王,为何……还要受如此胁迫?”
他微微一笑,从容,淡定:“当青道强盛到足以威胁红道统治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很自然就生了。红道有时候很好说话,但不好说话的时候,能搞得你家破人亡,而且是在情在理,大义凛然的面目。你懂么?”
我心骇然,无法想象曾经在孟寻非治下的青道是多么庞大和强盛了。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只看着他。这是一个身在绝境中也那么气度从容的存在,他之当年,必然是一代雄主。
我想了想,还是道:“青道是讲实力和道理的,红道也许只讲实力。”
他说:“红道是最不讲理的地方。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无论你个人是什么心态,说你有罪,你就有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孟帝一定是身背罪名了。”
他笑了笑,点点头:“孟寻非13岁开始浪迹江湖,十年成就帝业,一统青道,罪名大了去了。没有杀戮没有江湖,没有杀戮没有伟业。青红二道都怕一个字——死。所以,为了自己不死,就得把对方弄死。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终结。死,是最大的威胁,正如他们威胁我。当然,让我王朝崩裂的罪名是勾结境外势力,图谋不轨。因为怕死,所以张氏、慕容氏背叛于我。但天下之大,孟寻非自有逃生之处,无奈爱情、友情这个东西害人。所以,我身在此处已经整整27年了。进来的时候,云香才刚满一岁,刚会叫爸爸,叫妈妈;林雷也才满地走和爬,会叫非叔……”
他那幽寒亮光的眸子望着外面的一线天,闪过一抹淡淡的温情。灰白的头、胡子,坚毅的面容,却让人感觉到心酸。27年,人生有几个27年?一代强者,竟在这终年不见阳光之地度过了漫长光阴。
但强者终究是强者,他没有颓废,依旧是帝王气质,哪怕环境再差,容颜不老,体质强健。
我不禁道:“是的,下半年农历十月二十一,香姐就29岁了。孟帝,您在这里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我想一定会很快就全家团圆的。而雷哥,也31岁了,他难道是我堂兄?”
“是的,林连秀是你的亲大伯,林雷当然是你的堂兄。”他点点头,然后又道:“我当然不能放弃。孟寻非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在这里,我没丢掉五项数据,以此为乐,以此打时光。今年54岁了,但感觉还如当年之骁勇。”
他的状态让我感叹,却也让我不禁心震:“孟帝也练五项数据?您一定认识我的师傅,程前,在您之后的青道帝王。”
“君白吗?”他眸子突然一亮,问道。
我心喜然,道:“正是!”
他点了点头,手抚了抚长须,一脸的微笑,却摇头轻骂道:“这个废物,当了帝王也不中用。”
我不禁心头汗了汗。师傅那已是神一般的存在了,但在孟寻非面前竟然被叫做废物。老帝王果然有气质啊,搞得我都不好辩解了。
正那时,水哥已提着一桶水,带着一把钢绳锯进来了。他来到我身边,直接道:“外面一切顺利,小雨点有伤情,不大,零死亡,正等我们下一步计划指令,然后赶往伏击地点。现在,我们开始吧!”
孟寻非点点头,终止了谈话,让我们小心一些,这些钢棍子都是中空的,炸药就装在里面的,千万不能有热量的传递。
水哥马上和我配合起来,他锯,我不断用海绵吸水往锯处浇。锯的度有些慢,快不了,也不敢快。
在15吨tnt当量的牢笼上开锯,确实让人心里有点胆寒。水哥锯得头上热冒汗,我浇水也都出汗了,不知不觉后背湿掉一大片。
差不多半个小时,太阳升起来了,只能照到牢门前的地面,根本照不到里面。那时,我们终于将牢门锯断开一根钢铁管子,将冷水往里面的火药上浇,这下才真的安全了。
这样的时候,孟寻非还有闲心问一下水哥的身份。我们还是一边锯,一边由我低声讲了起来。
讲完之后,老帝王呵呵一笑,道:“二十多年过去了,红道依然是红道,本色未变。龙影部队的兵王战神,居然沦落到那种地步,也让人感叹啊!”
我总算是知道水哥、拉哥、雷哥曾经的部队名字了。水哥面对这话,淡道:“遇上雨弟后,一切改变了。我想,以后还会有更多改变的。”
孟寻非点点头:“仇可以报。但是,青道永远是青道,干不过红道。你们混得越好,死得越惨。见好就收,明哲保身最重要,莫学老夫当年气盛轻狂了。”
这是一种教诲,让我们受用,但又让人感觉好憋屈。
接着,水哥呼呼用力,我继续浇水,很快锯掉另一头,栅栏露出近三十公分的空隙,高约半米。就这样的空隙,孟寻非挤了出来。
这54岁的老帝王,一出牢笼,踏地一弹,冲空近两米高,落地已在五米外,一转身,微笑看着我和水哥,道:“林雨,刘水,多谢了。走吧,你们将迎来一场伏击恶战。我这把老骨头已是多年没活动了,骨髓都有些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