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容我再去调查，此事非同小可。”夜惠冥沉声道，傅榕雪从来不会无缘无故谈及他身边的人，而且所点之处确实有几分可疑。
傅榕雪抿紧唇，耸肩：“或许是我想多了，最近太累，总是疑神疑鬼。”
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伸个懒腰：“你别忙太晚，我要去睡觉了。”
“嗯，床边衣服里有一个香囊，你放在枕头下面。”夜惠冥心疼吻她的额头，才放人去休息。
是夜，南越宫内，身披斗篷的人匆匆穿过长长的走廊，推开冷宫的门，窗前已然站了一个人背对着她。
“皇后深夜叫臣过来，恐怕有些不妥吧。”叶肖笑着转身，面前正是凝皇后。
她身旁没有带任何下人，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叶将军何必藏藏掖掖，都已经来了，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皇后的意思，臣着实不明白。”
凝皇后哈哈大笑，在清冷的冷宫显得格外瘆人：“廉王身边的俞晗，是你的人，若是让廉王知道的话，呵，那可就有趣多了。”
叶肖脸色突变，袖口滑落一把匕首，摩挲上面凹凸不平的表面，语气轻松：“皇后既然已经知道了，叫臣过来肯定还有转圜的余地，不妨直说，我与廉王自相残杀，想必皇后您不愿意见到。”
凝皇后反倒不着急，如今她占主动权：“不，本宫乐见其成，可惜啊，谁让南越绝大的兵权都在你跟廉王手上，没了你们，事情可不好办。”
她接着又说：“你以为虎卫营能顺利前往南疆全是你的安排？若不是本宫，连这十万人都不会有。叶将军也是识时务的人，知道选择哪家主子可以活的长久。”
“皇后想要臣扶持公子敛？”
“没错，叶将军真是通透，对上廉王，将军的胜算可不算大，可若是与本宫一同，不仅能让廉王死无葬身之地，就连将军王也不在话下。”
叶肖垂眸作思考状，眼底精光流转，再次抬头时又多了点不服：“希望皇后所说的都能兑现，也期待我们之间的合作。”
凝皇后得意笑笑，对叶肖最后一点顾虑也没了，若是他欣然接受，她还怕其中有诈。
她走后，叶肖拿出匕首在月光下仔细擦拭，心腹从暗处走出来。
“将军，为何要答应皇后，俞晗那边让他小心点便是。”心腹不解问，凭着廉王跟凝皇后的关系，就算说出去，廉王也不尽全信。
叶肖用指腹按压刀刃，冒出血丝才松手，快意看着血珠滴落。
“皇后蠢，廉王可不是，一旦让他怀疑到我的头上，第一个对付的就是我，可若是凝皇后代替我出头，等到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时，那个时候的南越，才是我的。”
掌心汇聚一小滩血迹，叶肖握紧，他从来不满足于将军王，最高的位置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时刻盯着南疆那边，告诉俞晗，最近机灵点，别被廉王察觉到。”
……
傅榕雪难得可以休息，夜惠冥的身体也渐渐好转，这几天都找个地方偷懒。
夏天将水果削皮切块放进果盘递过去。
她捏了块塞进嘴里，酸甜正好，满足眯起眼睛。
“你不去陪游望，小心他来我这里告状。”傅榕雪恶趣味吃着水果还要揶揄夏天。
夏天经过几天的锻炼，脸稍微变得厚一点，面对调戏也能镇静回答：“那可不会，就怕王爷知道了怪奴婢霸占了王妃的时间。”
“呦吼，还知道说我了，果然跟游望呆久了，都变得油嘴滑舌起来。”
论流氓，夏天还是抵不过傅榕雪，恼羞低头，又递了块苹果过去：“王妃快吃吧。”
“哈哈哈，还是多跟游望学学吧，这点话就脸红，还是不行。”傅榕雪志得意满重新躺回去，心里合计着什么时候回去，夜惠冥身体好转，但南疆皇宫内语焉不详，情蛊的事还没个着落，虽然解决，但这个亏不能白吃。
她的脸上又神秘莫测的表情，夏天抖了抖，一般王妃露出这种神色，总有人要遭殃了。
“王妃，我跟望哥在来的路上遇到好多人，望哥说是皇家的人，是不是……”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下去，眼睛巴巴看着傅榕雪。
她屈起食指轻轻敲打她的脑袋：“不该你过问的事别问，对了，你们来到南疆用了多长时间？”
“就算抄小路走都要两三日，我跟望哥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武铉王派人接应才能这么快回来。”夏天想想回答，还特意说了路上几条鲜为人知的小道。
傅榕雪一下抓住重点：“你是说有人接应？”
“没错，来南疆都有层层检查，之前都是王爷一一打点好，所以没有察觉到。”
她摸着下巴，虎卫营数十万人是如何悄无声息来到边境，如果没有人帮忙，里应外合，俞晗又是怎么来到这里。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入迷？”夜惠冥走过来，身后跟着游望。
“王爷跟王妃闲聊，我们先退下。”游望抓到机会立刻给夏天使眼色，两个人偷笑离开。
傅榕雪望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略加思索：“我们当初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
她指的是腻歪，眼里只有彼此。
“不，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嗯？哪里？”傅榕雪疑惑问道。
夜惠冥温柔圈住她，在她耳边轻声低喃：“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情人。”
傅榕雪耳垂滴血，太犯规了，夜惠冥太会说话了。
她慌乱转移视线，不敢跟他对视：“那个俞晗的事，他跟游望一样吗？一直跟在你身边？”
夜惠冥没有立刻回答，用眼神示意她亲手喂他水果，傅榕雪翻白眼喂了一块。
“俞晗本来是皇家内侍，不过因为腿伤就差点被赶出去，后来我看他挺有才华，就留在身边，后来证明我的眼光确实不错。”
傅榕雪不以为然，眼底晦暗，俞晗原本竟然是皇家的人，而夏天又说路上也有皇家假扮的人，尽管俞晗已经离开皇家多年，但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