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傅榕雪便叫人放出他们要去丽芙山求子的消息,众人虽然疑惑,倒也能理解。
廉王夫妇成亲也有一段时日,傅榕雪的肚子至今不见动静,放在普通人家也该着急了。
凝皇后仗着母虫在手,无论在哪里夜惠冥都得乖乖听话,利落让皇上放行。
离开当日场面壮阔,除了他们所带的东西之外,还有陈思邈所带的护卫。
陈将军爱女,此次跟着廉王夫妇前去游玩,护卫带的多,也实属正常。
百姓们夹道相送,傅榕雪透过缝隙看过去,重新坐回夜惠冥的旁边。
车厢很大,甚至能够放下一张床和茶几这些东西。
此时却挤了六个人,零零散散坐着,还算宽敞。
陈思邈和游望是到了城外才进来,脸上带着被太阳晒出的薄红。
“傅小雪,我们这次的路线是什么?”陈思邈压低声音问。
临行前一晚傅榕雪才告诉她实情,担心夜惠冥的同时又夹杂着一丝丝兴奋。
傅榕雪把地图摊在中间的茶几上,上面是她跟夜惠冥画好的路线。
“我们决定,让夏天和游望假扮我们两个按照原计划去往丽芙山,那边已经安排好,主要是为了引来凝皇后的眼线。”
她不紧不慢说着,见众人点头,又指了指另外一条路:“这条才是我们真正要走的,师兄,思邈跟着我们,明白吗?”
“那一路上是不是只有我们几个?”陈思邈率先举手发问。
夜惠冥接话:“差不多,人多目标太大,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在暗处的影卫。”
她得到满意的答案,其余人又说了几个自己的担忧,一一解决后,暂时就定了下来。
来到事先准备好的客栈,游望和夏天换上他们的衣服坐上马车,临走前夏天眼泪汪汪:“王妃,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你才是,别离开游望,他可以保护你。”
傅榕雪小心叮嘱,凝皇后很大的目标都在他们身上,遇到刺杀的危险几率比他们大很多。
夏天抹了把眼泪,快速登上马车,游望一声令下,整装待发的队伍又浩浩荡荡出发。
一个时辰后,一辆外表朴素无华的小马车也驶出客栈,马夫用斗笠遮住面庞,径直挑了另外一条路走。
这辆马车不算太大,跟之前比就是小巫见大巫,可是内有洞天,除了床以外,剩下的一应俱全,还多了软榻用于休息。
陈思邈出门一公里处就换上马匹,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身体还好些吗?”傅榕雪抬手给他按揉太阳穴,蛊虫虽未作乱,但体内有这个不定时的因素,夜惠冥也睡不好觉。
“嗯,你别担心,你会治好我的对不对?”夜惠冥笑道,翻个身把她抱住,有时仅仅是个拥抱,他也能得到休息。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如果……”
“嘘,我们之间没有如果,我对你有信心,你也要对我一样才是,不过是条小虫子罢了,我们的傅神医还能怕不成。”
傅榕雪忍俊不禁,知道夜惠冥是在宽自己的心。
夜惠冥起身把车窗打开,微风吹进来,带走最后的焦躁。
陈思邈欢快骑着马奔在前面,空气里还能听到她的笑声。
南疆其实并不算远,接壤,因为习惯喜欢生活在林子里,所以显得神秘许多。
傅榕雪本以为会是在深山老林里,到了之后才发现,其实就是跟京城差不多,只不过人少了一点,还有一些建筑保留着原始的风貌。
“这里只不过是南疆比较大的城市罢了,还有很多跟寨子没有区别。”夜惠冥轻轻在她耳边解释。
“没错,我听爹爹说过,以前他打仗的时候,遇到南疆就头疼,打架死的人还没吸入瘴气和被毒死的人多,这种仗打的太憋屈。”
陈思邈在一旁附和,眼睛在街道上转悠,寻找好玩的东西。
李连无奈道:“先别管这些了,赶快找家客栈住下来,吃点东西休息。”
他说到点子上,陈思邈的肚子甚至叫唤两声,拉着傅榕雪就往最高的房子方向跑。
“快走,饿死我了,一路上除了干粮就没别的了。”
他们日夜兼程,路上遇到县镇补充物资后就上路,只有她和夜惠冥时不时打两只兔子山鸡才能改善一下口味。
夜惠冥无奈摇头,跟李连追上去。
到了最大的客栈,陈思邈已经把房间都已经定下,最后三间上房,还是紧挨着,时刻可以照应。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陈思邈坐在大厅里,右手还拿着鸡腿,吃得满嘴是油。
她在军营呆惯了,信奉的就是及时行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李连吃得都比她斯文。
夜惠冥眼疾手快把最后一个鸡腿夹给傅榕雪:“快吃,你都瘦了。”
本来就没几两肉,现在抱在怀里都硌手。
“我还好,你吃吧。”傅榕雪没心情,又把鸡腿让了出去。
越是到南疆,她就越慌乱,如果找不到解救的法子可怎么办。
她心里藏着事,胃口就不好。
陈思邈的眼睛随着那只鸡腿来回晃动,过了一会儿弱弱开口:“你们要是不吃的话,可以给我。”
娇憨的语气彻底惹笑傅榕雪,抬手又让店小二送了一盘鸡腿上来。
陈思邈欢呼:“傅小雪,我最爱你了!”
酒足饭饱,众人梳洗后已然到了深夜,傅榕雪躺在床上睡不着,又不敢翻身,怕吵到夜惠冥。
“有心事?”夜惠冥平躺在床上阖目,闭着眼睛把人带进怀里,单腿压住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
傅榕雪下意识摇头,随后又小心翼翼点头。
“是怕治不好我?”不愧是枕边人,一语道出傅榕雪担心的事。
“南疆这么大,我怕找不到。”她低声说,小手不安的拽紧他胸前的衣服。
夜惠冥闷笑出声,她都能感受到震动和强有力的心脏跳动。
“雪儿,把你娶进来是我最幸运的事,可我从来不觉得我的运气从此耗尽,相反,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沉默半晌才继续说:“所以,我的雪儿是上天的宠儿,老天爷也看不惯让她从此孤独一人。”
“夜惠冥,你能不能……夜惠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