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怎么如此凶猛!我竟然拿捏不住他!难道是王蒙的仇家不成?不好!”青年脸色大变,猛一跺脚,身似离弦之箭往前狂追。
“此人功夫还在程立山之上,怕是易髓大成了,而且他年纪轻轻,正处在体能的巅峰,要是被他缠上就有些麻烦了。”张大山边跑边想。所以他刚刚才硬挨了青年的龙抓手,就是想让他知道二人的实力差距,知难而退。
忽然他耳朵一动,又听到了身后的动静,顿时脸色一变。
“你真要追我?”张大山转过身。
“王蒙在哪,你把他怎么了!”平头青年逼上来。
“你是王蒙什么人!”张大山眉头一皱。
“我是王策,王蒙是我弟弟!”
“王蒙是王蒙,你是你,你还是不要追来的好。”张大山继续往前跑。
“不说别想走!”王策跨步上来,双臂弹甩,筋肉虬结骨膜震颤,似两条蟒蛇直扑张大山两侧腰子。
“想知道?跟我来!”张大山双目一寒,避过王策双臂扑击,脚步一垫窜起两三米高,手臂吊在桥上,肌肉发力一拽一撑,一下跳上了四米多高的桥梁,接着手足并用,似猿猴攀爬般飞快地往大桥上窜。
王策见张大山跃上桥梁,也立马猛地跃起,跟了上去。风雪中,两条身影一前一后,往大桥之巅飞速攀爬。
辰河大桥高四百七十八米,在华夏桥梁建筑高度中排第三。
近四百米高空,风雪突然变得猛烈了起来,二人的攀爬速度也变缓了,显得小心谨慎。
辰河之上,大桥之巅,四百七十多米的高空。寒风刺骨,拂面如刀,张大山迎风而立,衣袍猎猎,不一会儿就眉发尽白。
下面辰河奔涌,桥上车辆匆穿梭,远处大厦林立,站在大桥之巅,听耳边风雪咆哮,将星城景色尽收眼底,这几天发生的事如梦幻般,一幕幕掠过脑海。陡然,张大山心中生出莫名的感慨:“善恶存乎一念,对错岂在黑白。我与他本无冤仇,如今却不得不生死相搏……”随后摇了摇头,迈步走向另一端,给王策腾出位置。
半分钟后,王策单臂一撑,一个鲤鱼打挺跳将上来。
“王蒙呢?”王策上来就问。
“你和你弟不同,你是国家的人才,我不忍心打死你,你走吧。”这王策乃是部队精英,国家栋梁,自己和他又无冤仇,如无必要何必拼个你死我活?
“少废话,我弟在哪!”王策身为南部军区第一高手,以不到三十之龄跻身易髓巅峰之境,又岂会受他恫吓!
“可惜了!可惜了!”张大山连叹两声,显得极为惋惜。
“你弟几次三番想害我,被我一刀杀了。”张大山语气很淡,可是随着他话一出口,一股强烈的杀机陡然在大桥之巅升腾而起。呼啸的寒风,在两人周围怒啸狂奔。
张大山话语一落,十根脚趾宛如牛筋般陡然抓地,绷得紧紧地,又猛地一落,瞬间松弛下去,随着这一起一落,沛然难挡的巨力从他脚掌骤然生出!与此同时,他大腿、小腿上的肌肉也似钢筋般炸起、虬结;他这一垫步,脚趾牵动大筋,大筋带动小腿,小腿连着大腿,筋肉一起爆发,节节贯穿,三股巨力拧在一起,简直是爆裂到了极点;张大山再一跺脚,巨大的钢筋横梁仿佛被重物撞击般,发出宏大而绵长的嗡嗡爆响,恐怖的反震力从脚底传递过来,借着这股恐怖的反震力,张大山又一拧腰,全身肌肉条条拧紧、绞缠,然后陡然爆发。
轰!张大山双脚在横梁一跺,发出巨大的爆鸣,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招“龙形大跨步”瞬间跨过十米距离,双臂张开,似雄鹰展翅,十指叉开如巨熊双掌,根根呈青黑之色,似裹着一层铁砂,带着急骤的劲风,猛地轰向王策面门颈部。
这一下发劲,简直刚猛暴烈到了极点,十吨重的大梁都猛地一颤,似乎被撼动了,十米距离眨眼就到!甚至带起了虚影!人未至,爆裂的劲风已扑面而来,打在脸上竟隐隐作痛。
“这种威势……布罡踏斗!”王策大骇。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名不到二十岁的学生,竟然会是布罡境的绝世猛人!
武道九境:明劲、暗劲、化劲,易筋、易骨、易髓,先天内丹、步罡踏斗、打破虚空,其中每一个境界的差距都是巨大的。若张大山只是内丹境,那么凭借自己易髓大成的功夫,未免不可周旋一二,但眼前这人竟是踏入布罡境的绝世猛人,那么自己万万不是对手。
步罡踏斗,可空手入白刃,几乎无惧大部分冷兵器了。出手时劲风卷地,飞沙走石,单凭爆发力来讲,已经站在了人类体能的巅峰,就算是打破虚空见神不坏的武道至境也不过如此。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布罡境强者!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就算四大兵王与他相比,也要黯然无光!”王策心中狂吼。
这时张大山的铁砂掌已经轰了过来,这两掌来得如此迅猛快捷,竟让他生出无法抵抗之感!而且身处高空,二人立足之处不过是一条两尺粗细的横梁,如何腾挪闪避?除了硬打硬抗之外,别无他法。
王策浑身汗毛倒竖,脊椎猛地一缩,在强烈的死亡危机下,王策精神高度集中,忽然他眼中的世界陡然一变。此刻在他眼里,除了张大山的铁掌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整个天地都消失了,厉啸的狂风、漫天雪花、四百多米高空统统消失了。
忘我之境!拳术至高三境中的第一境,也是薛颠所说的:“一动手心里除了这事,没别的事”。
一踏入忘我之境,张大山的铁砂掌似乎变慢了,他终于有了反应时间;王策左腿陡然向前一趟,右腿猛地跟进,左臂从身后狠狠甩出,发出啪叽爆响,右拳成捶,一招“进步搬拦捶”猛地轰在张大山的铁砂掌。
轰!二人拳掌相交,发出震耳的肉搏大响。蹭蹭蹭!王策一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
张大山垫步、拧腰、出拳,把全身的劲力拧成一股绳,打出猛烈一击,踏入布罡境,再以雄鹰展翅的手法,使出凶狠毒辣的铁砂掌,一下就把王策打得连退几步。
二人拳掌相撞,张大山双掌蓦然下压,格住王策双臂,双腿陡然一垫腾空而起,似马蹄践踏连环踢出,踩向王策胸膛。这一下变招凶狠毒辣,又快又急,使的是形意杀招“飞马踏燕”又叫“鹰击马踏”。
这一招中燕形鹰形乃是虚招,用来投石问路,打开门户,后面的马形才是大杀招。但要是不管不顾,或者应变不及,燕形鹰形立刻就能化虚为实,一击毙命。可如果管了,那就是引蛇出洞,剩下的马形立刻就会践踏而出,真的是凶狠毒辣,令人难以提防。
王策一感觉张大山手上劲道变化,就知要遭,果然刚站稳,就见张大山腾空而起似烈马奔腾,双腿带起猛烈寒风,朝自己胸膛践踏而来。
这时他双手被隔空门大开,又处在大桥之巅,无处腾挪闪躲,情况十分危急。却见王策突然向后一倒,脚趾大筋鼓起紧抓横梁,呈四十五度后仰,躲过张大山的鹰击马踏。
张大山杀招一空,在空中强提一口气,猛地拔高两寸,膝盖弯曲,变成一面钢铁尖盾,对着下方王策胸膛处猛砸下来,同时双臂展开又化鹰形,双手成爪,五指青黑如墨,猛凿王策两侧头颅。
他这一下变招由鹰马践踏化铁盾膝顶,再接凌厉鹰爪,端的是狠辣无情,一击必杀,而且这时王策已被逼入绝境,根本无法闪躲。
好王策!见张大山来势凶猛,自己远非对手,顿时当机立断,一个懒驴打滚突然从四百多米的高空跌落下来,人在空中,双腿突然一点蹬在钢筋上,身似离弦之箭,朝下方辰河直坠下去,想为自己挣得那一线渺茫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