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折磨?
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像个布偶娃娃一般被人摆弄的感觉,才是真正的折磨好么!
赵梦烟嘟着唇,眸光清澈,粉嫩娇羞,金钗珠玉环绕,明眸皓齿,一时之间竟比严沁媛还要美上几分。
小宫女感慨。
可惜她们的这位小公主不喜外出,不然那严氏孤女严沁媛哪儿来的机会稳坐第一美人的宝座?
殿内。
老皇帝早已转醒,艰难痛苦的咽下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药丸,面庞漆黑,缓了好半天,才抚顺过气来。
老皇帝捂着胸口,半晌,才缓缓的睁开双眼,阴沉嗜血的眸子缓缓的盯上一旁伺候着自己的小太监,微微眯了起来。
那犹如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令小太监的头皮发麻,身子如筛糖般颤抖起来,隐约可听见牙齿打架的声音。
老皇帝冷笑一声,手一挥,房梁顶上立即飞下来十几把明晃晃的弯刀,刀光剑影之间,那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连呼喊都来发不及,便瞬间被分成了十几块。
几个黑衣人无声的落了下来,其中一人几步上前,恭敬的跪在老皇帝的面前,双手扶着一卷书籍,递过头顶,呈现在老皇帝的面前。
老皇帝将那书籍打开,几人趁机迅速的清理着尸块和地上的血迹,待老皇帝看完了,地面已经清理完毕,干净如初。
老皇帝欣慰的叹了一口气。
柳公公到底是跟了他几十年的老人了,知道他脾气暴躁的时候会杀人,便派了这么一个愣头小子来。
怕是这个愣头小子得罪了柳公公,又有想要表现的机会,柳公公便推了他一把,让他近侍御前。
却没想到,小命却是丢在了这里。
至于这个小太监有没有后悔,那要去问问地府里的阎王爷,才会知晓了。
这笔帐,该记谁的,便让他自己去想吧。
老皇帝闭着双眼,盯着面前跪成一片的黑衣人,淡然道:“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准备妥当。”为首的黑衣人恭敬道。
“好,”老皇帝盯着面前的书籍,眉眼微压,显得冷酷残暴,“这消息,从哪里而来。”
黑衣人沉默。
老皇帝冷笑一声,“南蜀中,竟然还有如此只手遮天的人物,当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啊。”
“书籍哪里寻到的。”
“皇上的御书房中。”为首的黑衣人道,“放在显眼的地方,显然是对方故意而为之。”
“你们都没瞧见?”老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忽然冷喝道:“朕养你们何用!?”
黑衣人们头垂的更低了。
老皇帝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也罢,既然想要朕承这个恩情,那朕便先承着吧,这书籍,放回原位,给朕时刻盯着,若有人来取,立即拿下,”老皇帝抬手支着额头,“拿下之后,不可动刑,如此大将之才,丢之太过可惜。”
“是。”
“皇上,西渚的摄政王和公主殿下等您许久,”黑衣人头领道,“是否……”
“他即什么都没做,便别管他了,”老皇帝累极,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都退下吧。”
……
窦青霜望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浴桶,目光往上,看了一眼笑吟吟的赵煜以及站在他身侧的两个垂着头的丫鬟。
眉头轻蹙,“药浴?”
“不错,”赵煜唇角笑意温和,宛若夜晚凉月,温柔疏离,“你感受不到疼痛,自然会好的快些。”
窦青霜唇角微微一抽,有些无语的看着他。
这算什么鸟逻辑?
“放心吧,不会药死你。反而你会很感激本世子,”赵煜双臂撑在桶浴边沿上,微微躬着身子,眯着眼睛瞧她,“姜尘宁很快就会后悔,你的那个从角兽场带回来的小丫头,是时候要回来了。”
窦青霜蹙眉。
赵煜站起身,朝身边的两个丫鬟吩咐道:“以后你俩就跟着她吧,保护好她的双手,那可是能救命的。”
说罢,赵煜暧昧的朝窦青霜抛了个媚眼,便转身离去。
见赵煜从里面走出来,路乙赶紧上前。
“主子,”路乙附在赵煜的耳旁,将赵府里的事情说与他听,低声道:“严氏孤女已将圣旨拿进宫中。”
“她要嫁的,是赵亲王府世子,与我何干,”赵煜背着手,缓步而行,“走吧,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有我们忙的了。”
“是。”
……
“什么!?”姜尘宁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的盯着面前的线人,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你说,皇上下旨,命窦氏遗孤窦青霜去医术比试?”
“是,”线人蒙着面,低着头,声音刻意压低,叫人听不出来男女之音,“圣旨已经下好了,明日会在朝堂之上宣读。”
姜尘宁只觉得眼前一花,差点跌坐在椅子上,他双手堪堪的撑在椅把手上,努力稳住身形,只觉得头沉的可以。
半晌,才挥手道:“你先回去吧。”
蒙着面的人垂首,“老爷保住身子。”
“去吧,这件事情,不必再打听下去了,”姜尘宁紧紧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内布满了血丝,“免得引火烧身。”
蒙面人点头,默声离去。
姜尘宁扶着椅子把手缓缓的坐了下去,不自觉的咬紧了牙齿。
真是没有想到、
皇帝真的将他的话放在了心上。
那个时候,他不过是不想窦青霜进宫而推说的推辞,皇帝生性多疑且自尊心极高,又怎会命一个武将之女来自己瞧病?
否则他又怎会向皇帝力荐窦青霜?如今他刚将窦青霜体罚完,现在老皇帝竟然下旨七日之后。进行比试。
这着实令人头疼的紧。
......
京中要进行比试,最不高兴的,便是窦春云。
“阿娘,您这有什么不高兴的,”躺在床上的姜含菱盖着薄被,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窦春云端过来的燕窝,漫不经心道:“我倒觉得这样子最好,这个窦青霜自小就没接触过什么医术,偏偏骗所有的人她会医,就该让她去皇宫,去比试,这一试啊,说不定命就交待在那里了!”
最好是明天就进行比试,晚上就斩首,以报她受惊之恨。
一想到窦青霜让自己在萧祈袂的面前丢尽颜面,她就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跳起来蹦到窦青霜的眼前,抓烂她的脸。
但一想到窦青霜那阴狠的模样,姜含菱就打了个激灵,硬生生的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压了下去。
窦春云同样不好过,心里乱成一团糟,即便清楚的知晓姜含菱说的是事实,但心底就是不好过。
仿佛白天里的夜明珠,一旦放到夜晚,就会大放异彩。
姜含菱不明白窦春云的担忧,吃着吃着,便将碗筷丢在一边,忍不住道:“我病下了,萧公子他……没有说来看看我吗?”
“你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你的萧公子!”窦春云恨铁不成钢,忍不住伸手戳姜含菱的额头,“真不知道你这性子是随了谁!你阿爹本身就对我们大房意见那么多,你谁看不上,偏偏看上那已经有皇帝口喻赐婚的萧祈袂,你这是存心要气死你爹啊!”
那萧祈袂那么多人盯着,若是未曾婚配,凭着姜家的身份和地位,想要与萧家联姻,那是看得起他们萧家,就如同曾经的窦家和姜家一样。
但与当年所不同的是,窦家人并没有人能够站在她的立场上帮她,以至于现在她根本就反抗掌控不了姜尘宁。
窦春云便暗下决心,若是姜含菱出嫁,有自己在背后撑腰,那未来的女婿夫家,还不掌控在她们母女的手下?
以后在姜府受了气,她还有女儿撑腰,有听话的女婿家撑腰,而那个一无所出的柳冰若有什么?
几十年的夫妻,窦春云无比了解姜尘宁,他绝对是个将自己利益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冷漠无情,根本就不会顾念多年的夫妻之情,即如此,那她也没有必要再跟他假惺惺的作态下去了。
可万万没想到,姜含菱如她一般无用,竟然看上了萧祈袂!
能够凭一已之力坐上御前统领的人,那心肠怕是跟姜尘宁不相上下,自己现在过的日子,便是她以后过的日子!
“我何错之有?”姜含菱不服气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想当年母亲您不也一样毫不犹豫的嫁与爹爹?凭什么阿娘可以,我便不可以??”
“再说当年若不是您由着阿爹胡来,那柳冰若能进阿爹的后院?”姜含菱眉头紧锁,目光不经意间瞥见窦春云眼角的皱纹,眸底露出一抹嫌弃,“你看看你,平日里也不知道调养,人不过中年,便已显老态,阿娘,那贱人柳冰若不过比你小那么几岁,还死过一个丈夫,却生得比你年轻多了,您怎么不好好的反思反思自己?”
女为悦己者容,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窦春云年轻的时候也是惊艳一时的美人一名,如今成了这幅模样,倒叫人唏嘘不已。
窦春云被自己的女儿说的脸一阵青白交加,话哽在脖子里愣是说不出来,憋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但姜含菱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当初自己太过于心高气傲,柳冰若哪儿来的机会进姜府?
一切都已成定局,她的人生已经不能更改,但是姜含菱却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