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旧深沉如墨,房间内,烛光摇曳。
武柲躺在胡床之上,静候着突厥可敦和公主的到来。这个时代的夜生活真的很乏味,除了过年过节,天一黑,很多人家为了节省灯油便早早而睡,或者在黑夜中胡天胡地,做着造人的运动。
赤水手捉城也是如此,如今天一黑,便几乎是万籁俱寂,偶尔几声狗叫,大多都是精力旺盛的光棍汉子摸上了寡妇的门。
武柲对于突厥女人并无特别嗜好,只是觉得如此夜晚,实在是孤枕难眠,他才有了如此想法。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特别是欲罢不能的时候,渐渐的,武柲变得有些焦躁起来,初秋的祁连山下,夜晚不是很热,相反还有些冷,但此刻,他感到浑身是汗,随即便扔掉了薄被,裸露着上身,下了地,提起茶壶,猛灌了口凉茶,先降降火气。腹中凉爽,火气稍解。
足足半个时辰,高力士领着三个女人踏进了房间,烛光之下,三女发丝还湿漉漉的。武柲一眼便看出两个是妇人,只有一个还是未知人事的少女。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耐看,武柲挥退了高力士,让他自己去睡觉,不必伺候。高力士领命而去,已经十三岁的他已经对男女之事知道一些了,所以魏王让他去睡觉,也是不想让他伺候。
等高力士走后,早已一柱擎天的武柲搂起那成熟妇人,问道:“你便是那默咄的可敦?”
那突厥妇人显然听得懂武柲之言。便轻轻点头,说道:“求殿下放过奴婢的两个女儿吧。”
武柲一愣,沉声道:“等你伺候好本王再说!”
说罢。也不管三女如何,便把那成熟妇人压在了胡床之上。
风声,不是风声,雨声,也不是雨声。却有风,也有雨,亦有声。房间里充满了淫邪的味道。在这寂寥的夜晚,奏响了一曲最为原始而让人血脉膨胀的叫响之乐。
低低娇喘,柔柔轻吟。在那极有节奏的频动中如同那祁连山上的雪水一般,潺潺流下,滋润着草原,也刺激着魏王的感官。
这一刻。温文尔雅的魏王。变成了禽兽,变成了令三个女人颤栗的天神。
哦,天神在上,放过可怜的白伊娜吧……
白天不知夜的寂寞。
天大亮之时,武柲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早早起身在院中练习着枪术,《百鸟朝凤枪》自第八式练成后,他就一直在努力修炼第九式。但丝毫没有进展,按照清风真人所说。能练成第九式的人,恐怕很难出现了,言外之意,就是劝武柲不要痴心妄想,因为武柲的童子之身被破,是不可能修炼到武术的最高境界的。
如今师父仙去,他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几个儿子自七岁起便修炼枪术,基础都很好,就看他们的天赋了。但就目前来看,似乎还没有特别出众的。
武黑看着魏王练习枪术,便知道魏王心情不错,心中痒痒,但如今已经有三个孩子的武黑也不敢造次了。主要是他天生神力,又经过高人点拨,力气上比武柲胜了一筹。
如今魏王权倾天下,威势日隆,谁敢造次!
高力士端着热水等一应洗漱之物走进了卧室,武柲便收了枪,回到房中,看着三个女人一丝不挂得蜷缩在胡床之上,便吩咐道:“给她们把被子盖上。”
高力士领命。武柲洗漱完毕,吩咐高力士炖些补品给那三个女人,不管怎么说,三个女人被睡了,算得上是打上了魏王的记号,往后如果表现好点,说不定还能有出头之日,高力士自然不敢怠慢。
这一次跟随高公公来陇右的路上,高公公可是传授了他不少身为太监的经验,让他深受启发。
本来以高公公的高龄是不会外出宣旨的,但高公公欣然领命,因为高公公明白,如今天下,皇储最有可能继承者,便是魏王,如此机会,怎么能够不来呢?
高力士得到了启发,自然对魏王无比忠心,只有这样这才是他生存下去的保障,因为魏王弄死他,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武柲自然不知晓高力士的想法,吃了早膳后,便骑马到各处视察,他要看着马场改造成功后才能安然离开。
时间到了九月,契丹声势大振,有席卷河北之势。
李多祚和张九节相聚甚远,不能应援,各自为战,且此时清边道大总管为建安王武攸宜,领兵三十万向营州进发。结果幽州率先被契丹攻下,李多祚退往涿州,张九节则退往范阳一带。武攸宜派出的两万前军,也被一夜之间屠灭,武攸宜大惊之下,领军向着平州退去。
战事不利,武攸宜又不敢向神都求援,也不听诸将参谋之言,只想保住兵力。有了如此想法,便一退再退,更是闻“突厥”二字而面容失色,再闻更是胆气顿失,如此闻风丧胆,士兵议论不休,因此几名士兵差点没被武攸宜抽死。
前军被灭,参谋陈子昂在建议了多次后,被武攸宜拒绝,甚至被怒斥了一顿,他有些心灰意懒,大军路过幽州台,安营扎寨,陈子昂便登上了幽州台。
此时,秋风萧瑟,无定河绕幽州台下而过,交汇于大运河,大运河又连着无数的小河,贯通着大江南北。陈子昂站立幽州台上,望着天际,这苍茫大地之上,山峦绵延万里,河流奔腾不息连接着无尽的大海。
此幽州台,曾是古燕国燕昭王招贤纳士的黄金台,遥望着远处的幽州城,如今却被胡虏所占,他陈子昂空有一身报国之志,却无处施展,圣上叫他参谋军事,可武攸宜自恃贵族,不屑听他一言,甚至恶语怒斥。想他陈子昂年轻时也曾怀着报国之志考取功名,累授官职,却一直不得重用,本以为此次立了战功,便能飞黄腾达,不想辅佐之人却是一个志大才疏却又顽固不化之人。
这世间,他到底该怎么做?他将何去何从?天地间,明主何在?此躯该奉献给谁?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疑惑,神色无比落寞。
顿时,陈子昂放声大笑,而后唱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
陈子昂泪流满面,瘫坐在了幽州台上。
过了半晌,忽然,战鼓声急促,这是击鼓聚将的信号。陈子昂起身,赶紧下了幽州台,到了营寨中,才知道是武攸宜下达了继续撤退的命令。刚扎下的营寨重新拆除,士兵和民夫们一时间怨言四起。
而幽州城内,都督府。
孙万荣脸色阴沉着进了房间,契丹诸将赶紧让开,孙万荣是李尽忠的妻哥,是如今契丹的二号人物,如今久经沙场,身上有一股血腥味所以诸将都有些害怕。孙万荣是听到李尽忠攻打幽州城时中了流矢才从营州赶过来的。
一进房间,他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此时一名郎中走了出来,孙万荣抓住了胳膊,“可汗怎么样呢?”
郎中忍受着剧痛,说道:“流矢有毒,虽剜除了眼珠,可毒性难以预测,可汗恐怕撑不了几日。”
孙万荣顿时大怒,“来人,把这郎中给我活剐了!”
郎中大惊,但却硬着头皮说道:“老汉只是见你们契丹人不滥杀无辜才来救治,生死一条命,你拿去便是!”
孙万荣大怒,但里间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万荣,住手!”
孙万荣赶紧走进房间,便看到了李尽忠用麻布包裹着头,浑身裹在厚厚的被褥里面,房间里竟然生起了三盆炭火,但他的脸色冻得发青,嘴唇起着几颗豆大的水泡。
“可汗!”孙万荣惊叫一声,抓住了李尽忠的手,入手一阵冰凉。
李尽忠缓缓说道:“我等契丹一族反叛,奚族有不少部落跟随,如今我族兵锋正盛,但终究是弱小之族,久经战乱,只会使我族之民陷入水深火热,如今传闻魏王武柲败吐蕃,又灭突厥。我本想联合突厥共击武周,为我族打下一片生存之地。但如今看来,我真是痴心妄想,忘记了武周再弱,还有一个柱石一般的人物。等他归来,我族该何去何从?”
孙万荣不是莽撞之人,曾经身为一州刺史的人物,岂是莽撞无知之辈!当然一些极度自大自狂者除外。
“可汗,我们可一直向北,漠北那么大,还怕他做什么?”孙万荣不服气。
李尽忠一阵咳嗽,孙万荣赶紧端过旁边的一碗水,亲自喂下。李尽忠这才缓了过来,说道:“万荣啊,我时日无多,这可汗之位,便传于你,他日武周魏王招降,你且归顺便是,若不招降,你可以你我亲族性命换得武周宽恕,我族往北,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还有其他小国,新罗也不会放过我族。”
李尽忠又是一阵咳嗽,一股血箭喷射而出,溅在了孙万荣的铠甲上。孙万荣大惊,便大声吼道:“何阿小,快去把郎中找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