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晗抖着身子又磕了磕,直磕的额上破了个口子才停,一旁的三小姐闻言一拧眉,有些紧张又有些愤怒的辩解着,破口而出:“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母亲送的礼物了,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看你就是想栽赃,自己偷了东西,还想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无耻。”林初灵偷偷瞄了一眼大夫人赵氏,见赵氏听了贱人的话果然不满的蹙了蹙眉,心中顿时悬了起来,自己确实这么说过,但当时想着没人,便于哥哥说上一说,谁知道假山后头还藏了两个人,本想借此机会除去二人,谁知他们命大,一个落了水,居然活了下来,一个受了几鞭子,眼看着就要逃脱罪责,自己甚至还可能因此得罪大夫人,让赵氏以为自己嫌弃她贫穷,舍不得银子,都是这对贱人,不然怎会如此。
大夫人赵氏轻轻一挥手,三小姐便不再言语,这林初灵好不知进退,居然将自己的东西随意玩耍,还嫌弃它廉价,根本就在打自己的脸面,赵氏顿时拉下了脸,难看的不行,果然是妾室养的庶女,不是个有教养的,继而赵氏狐疑的瞄了一眼林初晗,此事一看就有问题,本以为是个栽赃的戏码,自己也就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三方又如何,可若是真如林初晗所说,邻县有个名医,能治好自己儿子多年的顽疾,那这事儿就不能随她的意了,更何况,人家都说是为了替哥哥求医才起了歪念头,自己身为皓儿的母亲,怎可过多苛责,若是日后罪责降到了皓儿身上,自己可如何忍心。
“你所说可是真?”大夫人赵氏眉眼间和蔼不少,柔柔的淡笑着,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显然对林初晗的印象好了不少,虽说这府里管账的是三夫人苏氏,也是念着自己整日替儿子操心她才有这个机会,加上其娘家是个商户,有他们做靠山,想来府里的生活日度不会短了谁的,就说这逢年过节自己所收的贺礼就不在少数,但是毕竟自己才是正妻,府里的事儿巨细无遗还是要由自己做主。
“回禀母亲,女儿所说句句属实,如若不信,女儿准备送给神医的诊金还在绚儿怀里呢。”林初晗弱弱的抹了抹眼泪,点了点林子绚,生怕母亲不相信。
“姐姐,您可别信这个小浪蹄子说的话,什么神医,我看她就是编出来的,她哪儿有这么好心,皓儿每日久居病榻足不出户,她哪有机会见上一面,对于一个从没见过、没什么感情的哥哥,她上哪儿有心思费尽心力的讨好,我看她就是为了躲避责罚才胡说的,姐姐您可千万别中了她的计。”三夫人苏氏见情况不对,凑到赵氏身边儿嚼舌头,添油加醋的一通乱讲,生怕被柳氏母子给逃脱了。
“对于此,晗儿有话要说,谁说没见过几次面儿就不能尽尽心力了,再说皓儿哥哥是晗儿的亲哥哥,做妹妹的替哥哥身体着想有什么错,只要是能让哥哥恢复健康,让晗儿做什么都成,更何况只是点儿身外物,之前晗儿和绚儿还小不懂事,手上也没什么银钱,现在大了,手头有点儿余银,自然要替哥哥出谋划策,以盼其安康,做人不能忘本,当年若非母亲大度,收留了娘亲,今日也没有我们姐弟三人,对于这样一位大慈大悲的母亲,老天爷一定会让皓儿哥哥好起来的,请母亲宽心。”
三夫人苏氏扭曲着一张脸,狠狠的揪着手中的帕子,脸色难堪的不行,林初晗这话明摆着就是在暗讽他们三房不懂知恩图报,只知贪图享乐,得了赵氏的恩惠却不知图报,她能有今天的地位一是依靠老爷的宠爱,二便是赵氏的忍让,否则哪儿有她一个商人之女做主的时候,但是她却不知感恩,人家的儿子每日吃药喝汤,她却从未过问,林初晗有孝心,想替自家哥哥做点儿事儿,尽一份心意,却被他们母子三人倒打一耙、小事变大事,甚至还要责罚一通,真真不识抬举。
大夫人赵氏心中暖了不少,她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给皓儿一个好身体,现在林初晗有这份儿心她就很高兴了,不过也不能因此饶过他们,必须有真凭实据才行,否则下人们会说她治下不严,上前两步,把跪在地上的林初晗搀扶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林初晗瘦弱枯细的手背,语气也温和不少:“先起来吧,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