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书突然被苏擎点名，吓得双腿发软，有些不高兴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陆笙。
早知如此就应该拦着点言路，别让他进了相府的门。
可陆衡书不知道的是，言路就怕他不让进相府的门，特意翻墙而入。
“陛下息怒，陆笙从未面圣，难免不善言辞，还请陛下不要深究。”
“不善言辞？朕看她伶牙俐齿，虽说不理会九王爷今日行举，却字字跟朕玩着哑谜。”
陆笙俨然一笑，“臣女不敢。”
“不敢？我看你这个小妮子敢的很，倒真不怕朕一个不高兴，将你和九王爷拆开？”
“陛下素来宠爱九王爷，定不会做害他之事，而今日陛下盛怒至此，无非是想要驳回在前朝被九王爷忤逆而丢失的颜面。”
陆笙不顾陆衡书如何的用眼神示意自己闭嘴，只知道现在外面跪着的人，早已不顾一切。
大不了，再死一次就是了，陆笙又何时怕过死。
就在时间仿佛静止在上书房的时候，苏擎终于张口，“陈灻功。”
陈公公立刻走上前跪了下去，“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去把九王爷叫进来！”
陈公公愣了一下，稍微转了转头看了眼地上的陆笙，道，“是，奴才这就去。”
陆笙跪在地上纹丝不动，闭上眼满是自己和苏衍的过往，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陆笙在心里问着自己是否后悔今天的举动。
脚步声在耳边戛然而止，睁开眼，看着苏衍跪在自己的身边，陆笙的嘴角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苏擎果然看见苏衍这个态度，心中难免有些火气，“都起来吧。”
“谢陛下。”
“谢父皇。”
苏衍向来行军打仗，身体经过历练，跪了将近三个时辰，顶多就是受了伤，可陆笙这身子并非自己的，虽然被相府里的人欺负，但却弱的很。
陆笙咬着牙站在苏衍得身边，硬是挺着没有倒下去。
“苏衍，朕问你，这道旨意，你究竟从还是不从！”
“儿臣就算是将上书房外的大理石跪穿，也绝对不会答应这件事。”
苏擎脸色越发的难看，可是奈何有外人在这里也不好发作，陆笙抓住了这一点，开口：
“天色已晚，臣女先行告退。”
苏擎对陆笙这句算是有眼力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让陆衡书和纳兰桀也都离开。
宫门外，陆衡书呵斥着陆笙，“你知不知道那是在陛下面前，说话目无尊卑，你是想让整个相府给你陪葬是不是！”
陆笙似乎早就料到了陆衡书的呵责，反而从容不迫，“女儿并不知道，女儿只知道我的婚事用不着父亲您来插手。”
“你……”
“父亲想要的无非就是我大哥的位置坐稳，而我想要的是和苏衍在一起，我们两个面临的是同一个敌人，何苦为难彼此？”
陆衡书看着陆笙一副要拒他千里的态度，心里也明镜似的请长假陆笙是油盐不进的人，气愤的甩了衣袖离开。
陆笙往言路的马车那边走去，发现言路以及知木寒蝉早就等了她许久。
“让你们久等了。”
“笙小姐，王爷他没事吧？”知木小声问道。
陆笙摇了摇头，“苏衍没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跟陛下争执，不肯退让罢了。”
知木和寒蝉都知道自己家的王爷是什么性子，也都闭口不言。
言路受到了苏衍的警告后，也不再痴心妄想着陆笙能够回心转意。
其实今天他拉着陆笙，更多的希望是陆笙能够开口让陛下收回成命，这样他也可以朝自己想要的目标再进一步。
可言路没有想到自己自认为聪明的举动，反而让两个人更加肯定的在一起了。
知木和寒蝉坐在马车外，车内言路和陆笙皆是埋头想着自己的事情。
“言路哥哥，你以后有什么想法吗？”
陆笙总觉得言路的脾性绝对不是一个礼部侍郎能够容得下的，准确来说，也并非文官所能满足。
果然，言路听见这句话愣了一下，故作镇定，“当然是继续当我的礼部侍郎。”
“你心甘情愿做一个文官，其实是为了在京城看着我吧？”
“笙小姐言重了。”
“重不重只有你自己知道，如今我马上就要动身去丹阳，以后会更远也说不定，言路哥哥一人留在京城可要小心谨慎一些。”
言路眸子里的光暗了一下，“你若不在京城，我也定不会留在这里半步。”
“言路？”
“好男儿志在四方，岂非一个朝堂所能控住我的？若非情不得已，我也早就随军当个军师，怎会理睬这些繁文缛节。”
言路自幼筋骨不奇，绝非练武的料子，索性读着书记典故，希望有朝一日成为军事将军随军出征凯旋。
怎料半路出了自己这辈子的劫难。
如果说，自己的心境已经被陆笙扰乱，那言路宁可走回自己的正路。
——
上书房内，苏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衍，而苏衍也不避讳的看着苏擎。
“你是要把朕气死是吗！”
“儿臣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朕问你，纳兰指挥使的嫡女有何不妥，比不上一个庶女？”
苏衍了然一笑，“那父皇以为，纳兰珠有何妥，能够给儿臣为正妃。”
“相府已有太子妃，既拉拢了相府又拉拢了北镇抚司指挥使陆玉虚，如今南镇府司纳兰一族并非有人，岂不说朕偏心？”
“南北镇抚司历朝历代皆不合，父皇也不必如此，且看他们之间斗个你死我活便是，更何况，北镇抚司亲妹妹为太子妃，纳兰桀怎会心甘自己女儿做一个王妃。”
父子两人的脾气皆是不肯退让的，碰在一起遇上这种争执不下的事情也不可厚非。
“苏衍，你是朕最倚重的儿子，你就要这样忤逆朕吗？”
“父皇若执意干预儿臣的婚事，那儿臣定然是忤逆到底。”
苏擎气极，奈何苏衍从不会像陆笙那样旁击侧敲。
而苏衍之所以敢这么直言进谏，是因为知道自己手里有苏擎也不得不避让三分的东西。
“好，那你的婚事，朕不再掺手，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玩火自焚！陆宰相那个女儿，你迟早会误在她手里！”
苏衍到是无所谓，“谢父皇成全。”
误在陆笙手里？苏衍冷笑，自己早就误入歧途，何苦不这么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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