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点点头:
“是的,这就是李家送来定亲的玉簪,那日在泰北府衙,你把它狠狠扔在地上,大步踏出府衙,碧儿觉得这玉簪虽是李家传家之宝,可毕竟沾染几年夫人的气息,扔在地上着实可惜,便把它匆忙捡起,它虽已折断,却未成为粉ji,碧儿一直珍藏爱护到今,碧儿心想,这是夫人留给妹妹最后的物件,于是万分珍贵,但也没钱修补,有了第一笔的接客钱后我便把它重新又镶嵌了一番,金包玉,妹妹你看,它是不是变得更加光润璀璨?”
零儿的心犹如酸醋泡过,又如辣椒呛过,可想起泰北知府李文寄不肯搭救自己却棒打碧儿一幕仍然恨意重生,一时五味陈杂,心中不知是疼碧儿,想父母,还是叹人生,眼泪如泉般涌出,她看着躺在手心里的玉簪,轻轻地哽咽道:
“谢谢你,碧儿。我记得母亲用命护着这东西……”
碧儿见零儿这样,她的手又从盒底掏出一腰牌,笑着打岔道:
“零儿还记得此物吗?”
零儿收敛心绪,抹掉眼泪,接过手来,看着失笑道:“姐姐竟还留着它?”
“这是那无赖遗落的宫廷出入腰牌,姐姐一直收到如今,零儿放好,恐有一天能用到。”
零儿点点头。把它们都放置怀中。
碧儿接着说:
“零儿准备好,明日午后相府轿子必会来接,到时零儿一定要见机行事。”
说着碧儿走到鹦鹉笼前,看着笼里扑腾的小白鹦鹉,轻轻地说:
“零儿走之前把它放了吧!让它也自由自在地飞翔,你们都离开沁园春,自由地飞翔吧!”
零儿俯在碧儿的脚边,无声无息地给碧儿磕了几个头,碧儿抹着泪离开零儿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水调歌头便派人过来给零儿上妆打扮,晌午零儿便听外面吵吵嚷嚷,有关于相国进城的消息,如长了翅膀向四面八方飞来,一时成为行人口中的热点,“用割地、赔款、称臣纳贡才能退敌?此法只有于草包能做,你瞧着,他于草包做了,皇帝还去迎接他,真是太可笑了,把大康国的脸面都丢尽了。”
“却不知这次又把责任退给了谁?让谁顶了缸?”
“丢人呀!真是丢人呀!偌大一个大康,竟然让这么个人当一国相,如若叶卷尧在世,大康怎会到如此地步?!”
“不要再提叶卷尧了,他已经成了大康刀下亡灵了,他儿子叶清溪也是好样的,他去也行呀!省得让我们的国舅爷丢人啦!”
零儿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看着外面,零儿知道,在这沁园春,她是插翅也难飞,她不想做无谓的挣扎和牺牲,她想了想,打开鸟笼,那小白鹦鹉在房间里盘旋了几圈,最终还是落在她的肩上,弯弯的嘴叨着零儿头上的头樨发夹,眼却露出探求的目光,嘴里学着碧儿伤心话:
“零儿,走……”
零儿伸出手,抚摸着小白鹦鹉光洁的羽毛,叹了口气低声摇头道:“别着急,妹妹,现在是走不了呀!妹妹,你看外面那么多人都盯着咱呢!咱们是插翅也难飞呀!要不你飞出去转一圈,打探一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