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儿心内如油煎火烤,见老人心直口快,也未拐弯磨角,直说道:
“老伯说的上一个小夫人是瑶夫人吗?她怎么样了?”
老人摇摇头:“我也不好说,只怕……”还是摇摇头。
零儿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塞到老人手上:
“我和瑶夫人是同乡,请老伯带我去看看瑶夫人吧!”
老人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对零儿说:“带你去可以,如若有人问起你是何人?”
零儿道:“我就说过来送东西,顺便搭把手的。”
老人点点头,带着零儿在前面走着。
零儿跟随着老伯,老伯边走边在零儿耳边唠叨着:
“瑶夫人如若在三门以内,我也是进不了的,上次犯事之后,瑶夫人便被小相爷扔了出去,是我们几个下人看她还有一口气,便把她捡了回来,藏到这五门旁的杂货仓库里,这儿地僻,于小相爷也不会来此地。瑶夫人现在已经不能动,是我们这几个下人给她一口吃食。”
零儿跟随老伯拐了几处弯,走了好一会儿,方才走到这杂货小屋,零儿还未进门,里面便传来一股股东西腐烂的气味和陈年不见阳光的腐朽恶臭,零儿掩住鼻子,又向里走了几步,见这屋里杂乱无章,蝇虫乱飞,横七竖八,连下脚的地都没有,零儿想那边高墙明堂,这儿竟有这等黑漆漆的房屋,零儿听屋内有咳嗽之声,房屋越来越黑暗,越向里走,零儿竟看不清里面堆放何物,只能轻轻地唤着:
“小瑶……小瑶……”
老人找来一油灯点燃,照着零儿的脚,然后放置屋内,零儿借着昏黄的灯光,再走几步方才看清屋内有块木板,木板上铺着杂草,而杂草之上薄薄的被单中有一青白面容,篷头垢面,恹恹弱息之人,那人听见零儿声音,挣扎着起身,仔细分辨,方才看清来人,诧异地盯着零儿,喘息了好一会,方才低语说道:“怎么是你?零儿……你怎么来啦?”
零儿赶紧扶着小瑶,虚弱地小瑶把薄单向上拽过,想裹住寒冷之躯,零儿把身上小厮之服脱下,裹住小瑶,小瑶靠在零儿身上,喘息了很久,方才对零儿凄惨一笑:
“零儿,枉费了你救我两次性命,可我这命估计不久矣!”
小瑶大声喘息着,零儿想起身给她倒点水,小瑶微微摇头,用皮包骨头的手拽着零儿:
“没有水的……都喝光了……不要动……让我痛痛快快地说会儿话……”
听得小瑶的嗓子如拉风箱般,零儿一动不动,只是泪水顺颊而下。
“零儿,这是什么声音?竟这般的好听?”
零儿听外面笙歌嘹亮,排箫悠扬,凫凫传来,喜气洋洋。
小瑶苦笑了一下,“噢,知道了,是他又娶新人啦!”
小瑶轻声叹了口气,“唉,又害了一个。”
“零儿不要哭,想我小瑶原就想着一死,无奈爷爷跟着我,后来又想着家仇未报,因此苟活了下来。当时,我在沁园春旁小屋,看那鸨儿的眼神,心内觉得不好,想着一定要逃离沁园春,不然便会被那沁园春的老鸨逼良为娼,我要奋力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