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李强搁下了筷子,低头看了看罐头里剩下的半块肉,再也没了继续去吃的心情。
他心说姑娘啊姑娘,您老人家真是作了个大死!
他也不知道是该感谢莱娜把冰箱的行踪送到了他们面前,感叹得来全不费工夫,还是去为莱娜接下来的命运而担忧?
而坐在前排的老傅和老赵这两位的关注点,和李强又不一样。他俩小声商量着,镜头里出现的这个场景到底是哪。
可他们既不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土著,也不是用双足丈量每一寸土地的旅行家。再加上这边打的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的,真抓个本地土著来也不一定能从那么大一点的地方分辨出,镜头中拍摄的到底是哪。
所以这俩人半天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但关于这盘录像带的去留倒是有了个统一的口径:什么录像带?没听说过啊!
之前无论是冰箱还是邮差都提到过,冰箱所属的组织已经渗透进了各个国家的情报组织中,而且渗透的很深。
所以老傅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外人看到这盘录像带里面的内容:万一对方恰巧就是冰箱的人怎么办?这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老傅相信,如果现在落在人家手里的莱娜还没死的话,那她的命就得靠着这盘录像带吊着了。要不是兔子当时反应快把人赶出去了,说不定人家已经给他们几个补完了枪,直接搜出录像带走人了。
跟老赵离开这间临时的放映室之后,老傅看了眼端着罐头盒站在门口没走,一直盯着他的李强。
李强那点小心思他猜的出来。但猜的出来归猜的出来,只要李强不说话,老傅就没必要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火都烧到眉毛上了好吧!
说真的,老傅还挺满意李强这种拎的轻轻重的表现的:莱娜再如何那也是外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是肯定的。
再说了,自己家门口的雪还没扫干净呢,去上赶着帮别人不是找麻烦么。
放李强去自由活动,两人回到办公区之后,之前汇总的情报也摆在了老傅的案头:老傅出门会邮差的时候,其他人也没闲着好吧。
老傅并没有着急翻开那些文件,而是扯过一张纸来,把他从邮差给他看的那份病历里,记住的东西写在了纸上。
这里面不但有冰箱的假名,同样还有医院的名字,以及那间被烧掉的德国研究所。
把这些东西送出去让人去调查之后,老傅才翻开眼前厚厚的一叠汇总过来的情报,其中第一页就是一份传真过来的人员讣告。
看着这份出自法国的讣告,老傅的眉头又习惯性的皱了起来。讣告上这位是来自外籍军团的,巧的是这位的原国籍恰恰就是来自沙特。
在这份发自大约六年前的讣告旁边,还贴心了配了一张用拍立得相机拍出来的照片,上面是这位袭击者被摘掉面罩后有些扭曲的死人脸。
他又向后翻了翻,剩下的几份有的是讣告,有的是失踪报告,这些玩意从另一个方向印证了邮差和冰箱所说过的话。
“咱们是让一帮本来就死了的死人给干了。”另一边的老赵对老傅抱怨了一句:“妈的,说理都没处说去!”
老赵这话糙,理倒是一点都不糙。
老傅大概翻了一下,这些死在他们地库里的家伙,每个人的身份背景都不同,而且很难从这里面找到共同点出来。
甚至这里面还有结了婚抛家弃子出来的,经济状况也有好有坏,信仰更是五花八门。
简单来说,就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出来,跟着冰箱做这个脑袋别裤腰带上的生意。
这玩意听得挺像是绕口令是吧,老傅脑袋里的思绪也被这些资料,搅成一团跟绕口令差不多的乱麻了。
他很快把这些身份资料翻了过去,后面附带的是一些粗略的调查报告。里面既有此时形势的分析,也有及时汇总过来的情报。
不过因为上面把他俩的权限停的差不多了,老赵能搞来的这些不是明面上大家都看得到的,就是干脆他靠着自己这张老脸换回来的。
有道是根红顶白,之前俩人意气风发的时候连话都不用说,露个口风出来,就有人恨不得连存放情报的保险柜都给你搬过来,敞开门让你可劲的挑。
而到了现在这时候,则是遮遮掩掩的跟头一回上花轿的大姑娘似得,生怕让你看多了吃了亏。
眼睛一扫看完了这几张薄薄的纸之后,老傅抬头看向老赵就开始问问题了:“之前楼上留的人也看到他们的走的方向了,跟上去的人有结果吗?”
老赵摇了摇头:“咱们这又不是摩天大楼,视野本身就受限。”他叹了口气:“这帮孙子七绕八绕的就找不着人了,再加上这帮民兵为了防止美国人的窥探,点了不少轮胎,咱们的视野就更成问题了。”
“那跟上去的人呢?”老傅紧跟着问道。
“没结果。”老赵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地图,示意老傅看过来,他指着上面大片的涂红区域解释道:“这些地方不是战区,就是已经被某些地方武装宣布占领了,连路卡都设上了。”
说到这个操蛋的问题,老赵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妈的什么关系都不管用,这帮孙子只听那什么狗屁部落长老,或者是干脆自己都不知道该听谁的,就是谁都不让过卡子。”
听了这个,老傅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隔壁躺着的那些人里面有几个擅长跟踪的,可他现在恰恰就是要为这几个本地通报仇,总不能指望牺牲的同僚自己爬起来干活吧?
老傅把桌上这些摊开的文件收到了一起,放进了旁边的文件筐里,回头看着那张地图久久说不出话来。
现在感觉像被人生生塞进了一个啤酒瓶子里一样,明明瓶子口就在那——他俩已经亲眼看到冰箱了,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顺着漏出来的狐狸尾巴,抓住这只该死的老狐狸。
“走吧。”老傅招呼了老赵一声:“咱们去看看我带回来那位。”
此时也只能看看邮差送他们的礼物了。
其实老傅对邮差的动机一直在心里打了个折扣,他可不会相信对方真的就是‘想要做点’什么!
要对方真想要做什么的话,大可以直接把人给老傅送过来,不行也可以打电话叫老傅去接收啊,这他妈放下一堆谜题还不给揭秘是几个意思?
真当老傅是他妈路边的树洞呢,想到的想不到的都能先倒里面?
还有那个诱饵的问题,老傅现在也没想明白,到底这个看样子被追成丧家之犬的邮差要干什么?而且说对方丧家之犬也有点不合适,对方的车队可是兵强马壮,算上藏在明面下面的那些也算是本土隐藏势力之一了。
但恰恰就是因为老傅有了这个认知,才觉得邮差的行为有些莫名其秒的:说对方让冰箱撵的快死了吧,这老头过的也挺惬意的啊,还有空喝喝小酒;说他惬意吧,这老小子确实又是一副要逃命,不赶紧走就让人捂住死定了的架势。
去看俘虏的时候,老傅本来还打算把李强叫上,可他出去之后却没看到人,所以随口告诉白猪,看到李强的时候叫他过审讯室来,自己先带上老赵走了。
而李强现在在哪?
吃完了一个罐头,灌了一大口水的兔子,接过李强递来的新打开的午餐肉罐头。
他低头看了看罐头里的肉,又抬头看了看李强有些惆怅的表情,张张嘴又合上,憋了半天才对李强说道:“想开点吧哥们,自古红颜薄命!”
这话说的正在喝水的李强一口水就喷了出来,要不是他及时偏了个头,好悬没一口喷兔子脸上。
“我说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李强咳嗽了几声,尖着嗓子对兔子问道。
兔子吃了口肉,用筷子头指了指自己的脸:“从那姑娘让人抓走之后你小子就跟霜打了似得,你说我特么唱的哪一出?”
“得了吧得了吧,你就瞎J8猜吧!”李强对兔子摆了摆手,回手又擦了擦嘴:“没有的事,你能不能别瞎J8说?”
李强对这个是深恶痛绝了,说句难听的:要不是这个窝让人给掏了,指不定现在他和蝰蛇的事得传成啥样呢。
面对李强的解释,兔子又用筷子指了指自己的脸,那脸上一副不屑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特么骗鬼能不能骗的有诚意点?
“你爱信不信。”李强对兔子摆了摆手,他也懒得解释了,这玩意越描越黑,解释来解释去最后黑锅还得扣自己头上。
也就是在此时,找了李强半天的白猪突然从宿舍外面探进头来,看了眼侧对门口坐着的俩人,还没开口呢就让兔子一瞪眼给撵出去了。
“鬼鬼祟祟看什么呢!喊报告忘了?”
于是白猪只能悻悻的退出去,站在门口立正高喊一声:“报告!”才被兔子让了进来。
“啥事?”兔子懒洋洋的靠在椅子背上,把伤腿搬起来架在面前的凳子上,对白猪问道:“你小子不老实站岗,出了问题老子把你脑袋拧下来你信不信?”
白猪让兔子这幅痞子样噎的一愣一愣的。他心说老子是领了你老板的命令,过来找我们队长的,干你老人家啥事啊?
但这玩意形势比人强啊,白猪是说也说不过兔子,上去跟这个独眼龙动手也是白给的命。
所以他只能是陪着笑对李强说道:“队长,老傅那边喊你过去听审讯呢。”
“老傅什么老傅!”兔子一瞪眼正要再说点什么呢,李强站起来踢了兔子屁股一脚。
“我说你小子吃呛药了?”他摆摆手示意让白猪先出去,弯腰对兔子问道:“白猪招你了?”
“没,你去找头去吧,让我自己歇会。”兔子低头对李强摆了摆手:“我自己犯病呢,让我消停一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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