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其实特别想问问兔子:“然后呢?”可他说不出话来,所以只能听着兔子自己在那高一声,低一声的瞎J8BB。直到天亮,兔子才算是消停下来,而李强也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或许是因为接近凌晨的关系,李强这个觉睡的并不踏实。也不知该说是回忆,还是噩梦的场景闯进了他的脑海中,让他再一次重温了,那种令人几近绝望的场景。
当他真的睁开眼,听到耳边的嘈杂声后,还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回到了现实。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看着上面吊着的管灯。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股子很浓的中药,和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一起折磨着他的鼻腔,和那可怜的胃。
接着一张脸出现在了李强的视野中:“叔叔怎么了?”她用手压了压李强的额头,又把手顺着李强的领口伸进去,摸了下他胸口。拿出手来之后,对李强笑了笑:“做噩梦了?”
李强让她这一下,搞得还挺不好意思的,当时就给闹了个大红脸。一脸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哎哎!守正哥,叔叔他害羞了!”雯雯跟看看到新大陆一样,让开床头的位置让兔子看过来。结果反应慢了半拍,没及时转头的李强和兔子打了个对眼。自己脸颊上那点晕红,全让兔子给看了过去。
“哈哈!!!咳……”然后兔子这厮就呛住了。
看他那咳的撕心裂肺的样,李强心里就大喊:“该该该!让你笑老子!!”
而且心里喊还不够!他还找到了床头不知道谁搁在那里的纸笔,赶忙翻到空白页上,使劲在上面写了大大的一个:活该的‘该’字!
这时跑过去给兔子顺气的雯雯,看到李强这边举起本子来,“哎呀!”叫了一声。又跑回来,想伸手跟李强把那个老式的笔记本要回来,可是伸出手却又在半空停住了:“叔叔,这个是我的笔记本,能还给我吗?”
李强一听这个,更加不好意思了,他赶忙把这个本子连带笔递给人家,可递过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对方一直在叫他:叔叔?
这个称呼就让李强有点不太习惯了。要知道,在他们那边这种,称呼多是用来叫父亲的弟弟的。
这种没来由涨了一辈的感觉,让李强有点无所适从。所以想跟对方解释一下:他和兔子是好友,与老爷子没什么联系,但手边又没能写字的。
于是李强干脆连比带划的,想要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可他又不懂得手语,再说他懂人家也不懂,到了后来干脆连军事手语都上去了。
可军事手语为了能方便辨认,一来二去就是那几样。作战时能表达的意图倒是挺清楚,可用来日常交流就真是:臣妾做不到了!
“你快给他扯一张纸吧!不然那小子能生生憋死。”兔子在那边低头看了看眼前床桌上的汤,又抬头看了看李强:“为啥没我兄弟的?”
雯雯左右看了看,笔倒是现成的,唯一缺的就是纸。手上这个本子对她的意义不同,所以别说一张了,缺个角都心疼。
刚才,让李强在上面写了个字她就够难受了,这会还要扯一页不是要她命么。
“叔叔稍微等一下。”她对李强说了一句,又看了眼兔子:“汤还是有些烫,等我回来。”
说完就开了病房的门,一路跑出去了。
“怎么样,哥哥这老婆不错吧!”兔子跟李强挑了挑眉毛。这哥们现在也是个‘放弃治疗’的节奏,之前还喊打喊杀呢,现在就成绕指柔了。
李强翻了个白眼,用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提醒兔子:别他妈得瑟。
“我跟你说,这就是你嫂子了!没得换的!”兔子脸色一正:“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可得给我当亲妈一样孝敬。”
李强又给了兔子一个白眼。心说这还没好上三十秒呢,您老人家就把吐出来的象牙给咽回去了。
“哪有,叔叔可别听守正哥胡说。”这时去拿了一叠稿纸,顺手还顺了人个带夹子的写字板的雯雯进来了,她一推门就着急跟李强解释。
李强摆摆手示意没事。他也就是现在没插着管子,不然捏住了管子,还是照样骂人。
雯雯走过来,很贴心的把稿子夹到板子上。还掏出一根油笔来递给李强:“这样叔叔就可以写字了。”
做完了这些,她又走回到脸盆架那里,洗了一块毛巾过来帮李强擦了擦脸,又把毛巾淘干净挂回去。把属于兔子那块也淘出来拿在手上,走到兔子那边,帮他擦了擦脸上刚才疼出来的汗水。
接着她又盛了一勺兔子眼前瓦罐里的汤,用嘴唇试了试之后把勺子举到了兔子嘴前面。
这边喂着兔子喝汤,她嘴上没停也在向李强解释:“叔叔可别怪我没给您也做汤呀。”她回头对李强笑了笑:“守正哥的汤,是按他身体情况熬得,主要是补血益气,以及有大量的蛋白质在里面,为了让他的肌肉能更好的恢复。”
这中西结合的说法,让李强有些不太习惯。他瞟了眼那个约么有人头大的瓦罐,心说,这里面东西有这么厉害?
“嗯嗯!!”兔子哼哼两声,咽掉了嘴里的东西,对李强显摆道:“这可是你嫂子亲手熬的。你小子虚不受补就别看着了,继续挂你的瓶子吧!”
兔子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过犹不及:“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这汤也是这......哎呀!打我干啥!”
雯雯心说这可尴尬了。她收回了拍了兔子脑袋一下的手,又把搁在碗里的勺子拿了起来,从罐子里又盛了些汤带肉出来,边喂兔子边说道:“你啊,怎么能把我和阿娘比?”
训了兔子一句之后,她又接着对李强说起刚才的话题:“叔叔您别在意,守正哥就是这样,估计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她瞪了想开口的兔子一眼:“叔叔您现在只能进流食,而且您的病例我也看了。”
“您和守正哥的情况不一样,您的身体是气血两亏,加上术后愈合麻烦。”她回头看了一眼李强脖子上包着的纱布:“气管切开术的术后愈合,有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不然会对以后叔叔说话造成影响,而且还很容易造成咽喉系统的病变。”
“所以,我这边给叔叔开了一副食疗的方子。”她又瞪了想说话的兔子一眼:“这边的药房有是有这几味药,不过他们这里的药材年份不太够。所以阿爹这次回老家,给守正哥带药去了。”
“我也把叔叔的方子写信寄过去了。还给家里打了电话,请阿爹到了家先休息几天,看到信之后,连上面的药一起带过来。”她又喂了兔子一勺汤。放下勺子,拿起搁在胳膊上的手巾,帮兔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边的药材大概能用一个月左右。到时候,等阿爹回来,叔叔的伤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她对兔子笑了笑,笑得两次说话都被噎回来,正一脸不爽的兔子一脑门子的莫名其妙:“那时正好给叔叔逐步分段进补一下,争取把亏了的身子补回来。”
李强听了雯雯嫂子的介绍,有心感谢却不知道如何说起。只能在写了问题的稿纸上,又加了大大的两个字:谢谢。
这时,雯雯也差不多喂完碗里的东西了。她把瓦罐里最后一点汤水带东西盛了出来,用一边搁着的筷子,挑走了里面的药材扔回瓦罐里。
弄完后,她才回头看了一眼李强,而李强也赶紧把手里的稿纸举了起来。
雯雯看到稿纸上的问题,和下面谢谢两个大字,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回答了上面的问题:“在我们这边都这么叫啊,就是家里男人的弟弟都这么叫的。”
她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一般可爱:“叔叔别这么客气。您和守正哥是换命的交情,这么客气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她这么一客气,轮到李强不好意思了。李强自己盘算了一下,好像来来回回都是兔子在救他,这玩意越想越不好意思。
“妈的你小子矫情个屁啊!”兔子看出了李强的脸色,骂了他一句又对雯雯说道:“跟这小子你别有好脸色,该说啥,该做啥不爽就骂,实在不行踢.....哎呀!怎么又打我!”
“让叔叔见笑了。”雯雯回头对李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守正哥总是这么喜欢给人添麻烦。”
喂完兔子吃饭之后,她收起了瓦罐,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一起抱在怀里,估计是抱出去洗了。接着当她回来的时候,那个瓦罐就没在怀里了,不知道放到了哪去。
伺候完了兔子吃饭,她的饭还没吃呢。这不,她才在床边攥着兔子的手坐了一会,安晓棠就跑进来了:“雯雯姐,我把饭给你打回来了,一起吃?”
“啊。”雯雯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回头看向安晓棠时一脸迷茫:“不是还要过十分钟食堂才有饭打吗?”
“等十二点早没吃的了。”安晓棠皱起了鼻尖,干脆走进来把门关上了:“那帮家伙就跟没吃过肉的狼一样,到了打饭点你过去,保准给你剩一堆调料。”
“走吧,雯雯姐,和我一起去吃,今天有鸡肉呢。”她又招呼了雯雯一声。
“好的。”雯雯对安晓棠笑了笑:“麻烦你了。”她站起来用手背轻轻蹭蹭兔子的额头,又把他放在被子外的手塞回了被子里:“我去去就来。”
“多吃点。”兔子说话倒是实在,可他不想想还有安晓棠在呢,这小姑娘一听这个就来气……喝凉水都长肉的人你伤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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