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重与黑胖子九牙死里逃生,挺到府邸之时,体力几乎透支,再加上满身的伤,一路上流血不止,差点儿昏倒过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好在有惊无险。
洛云秀眸微红,显然是哭过了,那哀凄娇美模样让人看了心疼,她亲自为仇重清洗包扎伤口,浑身裹满了布带,显然是伤的很重。
当她触摸到仇重背上那陈旧的刀疤,她秀眸一红,又忍不住落下泪珠,那一道伤疤,是四年前她在仇重身上留下的,虽被人用魂术控制,可她还是无法原谅自己,仇重见她落泪,故意痛呼一声,装作浑身抽搐,以此转移她的注意力,这一招果然有用,洛云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慌得手忙脚乱,为他疗伤。
“哎呦,小胖子,你下手能轻点儿吗?”
“死胖子,你这是故意报复的对不对?”
“啊啊,真疼死老子了......老子福大命大,没死在那老鬼的手中,却要被你这死胖子给折腾死了!”
黑胖子就没那么好的待遇,铁石撕开兽皮长袍,用骨针将伤口缝合,药草捣碎后敷在伤口上,用布带包扎上,他下手没有轻重,疼的黑胖子在床榻上直打滚,杀猪般嚎叫,听起来撕心裂肺,无比瘆人,口中不停地咆哮着。
“嘿嘿,九哥,不是咱手黑,只是你这伤口皮肉外翻,要不把它们缝合在一起,涂上药草也无法愈合,长痛不如短痛,你先忍一时,还有一个伤口,就是地方太过于隐秘,不太好动手啊。”
铁石嘿嘿一笑,大手伸过去,嗤啦一声,撕开脏兮兮的兽皮长裤......随即便是一道凄惨的嚎叫,黑胖子九牙乖乖地趴在床榻上,眼中噙着屈辱的泪水,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老子还没睡过婆娘,却被死胖子给看了个精光,奇耻大辱啊!
......
时光如梭,半个月弹指而过,炎州大地上,草木青翠,微风轻抚,荡漾着一股勃勃之气,春光无限。
不得不说,这炼体之道,虽没有炼气之道的盛名,却自有其强大可取之处。仅仅半个月,仇重的伤势已经痊愈,伤疤脱落,显现古铜色的肌肤,没有一丝疤痕,这惊人的体魄恢复能力,令黑胖子九牙咂舌,大跌眼镜地呼喊,老子咯嘞,这简直没天理了。
黑胖子九牙走的是炼气流,体魄自然不如仇重,足足躺了一个月,伤势才近乎痊愈,大伤初愈,他心情极好,兴冲冲地拉着仇重、铁石和洛云去了东岳楼,又是一顿饕餮大餐,直到肚子撑的滚圆,几乎一打唳就要溢出来,才满足地罢口。
这一个月来,炎州大地上,几乎所有的猎头者,甚至一些极为厉害的杀手组织,疯狂地寻找猎头者“极”的踪迹。
自从虎牢天山发布猎杀任务,足足过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这让虎牢十三恶几近发狂,老七翻天恶被斩杀,对他们而言,这是一种耻辱,赤裸裸地挑衅虎牢天山,只有用猎头者“极”的鲜血,才能洗刷这种耻辱。
不杀猎头者“极”,誓不罢休。
虎牢十三恶不惜提升猎杀赏金,足足有十万元石取猎头者“极”的头颅。十万元石,几乎是一个小家族百年的积蓄,足以让任何人眼红,连一些神秘的杀手组织也动心了,发疯似地寻找猎头者“极”的踪迹。
东极城中却是一片宁静,春色无边,鸟鸣清脆,春风煦煦,守城的年迈老兵脱下了兽皮大氅,换上一身粗麻单衣,肩扛着矛荧脱落的长矛,酒葫芦悬于其上,在风中摇曳,他春意阑珊,倚在城门前不时地打盹儿。
仇重伤势痊愈后,便在东极山上修炼,与笑中鬼权食一战,领教了先天修士出神入化的手段,有一个更为清醒的认知。
他曾猎杀过一名刚踏入先天境界的修士,与笑中鬼权食相比实力上有着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虎牢十三恶一再提升赏金,势要杀猎头者“极”,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神秘人,他绞尽脑汁却没有任何有关神秘人的踪迹,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很是诡异。这二者的威胁让他犹如芒刺在背,有一种迫切提升实力的念头,在东极山上苦修。
......
在距东极城十数里外的道路上,一行人骑着马浩浩荡荡而来。为首的是一名骑着一头浑身环绕着火焰的妖兽的俊逸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穿着一袭绣火纹的青色长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火红色丝质冠带,随风飘动。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出鞘剑,胸脯横阔,有万夫不当之风,话语轩昂,吐千丈凌云之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一看便知来历非凡。
与青袍男子并驾齐驱的是一名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身材颀长,俊朗非凡,眉宇间有一种傲气,却在青袍男子面前表现的十分谦逊,笑道:“辰河兄,此来炎州,多亏了辰河兄鼎力相助,这才顺利完成家族的试炼任务,远山在此谢过。”
“哈哈,区区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仇辰河摆了摆手,笑道,“远山兄太见外了。”
“哈哈,辰河兄真乃豪杰也。”
荒远山也大笑,朝他一抱拳,“辰河兄,日后若有用得着远山的地方,请尽管开口,远山必当全力以赴。”
“此行结交到远山兄这般的朋友,乃辰河之幸。”
仇辰河目光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险,脸上却是笑着,话锋一转,“远山兄,此来东极山是为探查一处遗址,不知远山兄可有兴趣同往?”
“遗址?”荒远山动容,所谓遗址,皆是一些古老宗门覆灭后遗留下来的旧址,其中藏有古老的神通法门,稀珍的丹药秘术,一些身秉大气运的人,得到古老宗门的传承,定会成为一尊耀眼的新锐。
“辰河兄诚意邀请,那远山就恭敬不如从命,陪辰河兄一起闯一下这龙潭虎穴。”荒远山笑道。
仇辰河脸上的鄙夷一闪而逝,让人无法察觉,“哈哈,如此甚好,你我二人联手,必是手到擒来,所向披靡,无往而不利。”
东极城,一处府邸内。
“重儿,主人传回来消息,火王府已派人来到了东极城,目的不明。”
一身黑衣摇动着黑毛羽扇的黑叔神情严肃,“主人夜观星象,演算天机,推测到东极山近日将会有大变故,各路人物,邪魔外道,尽汇聚于此,龙蛇混杂,乃一乱局。”
黑叔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仇重四人,说道:“近日你等四人皆安心在府邸修炼,万不可惹是生非,暴露了身份。待风云齐动,群魔乱舞,你们可去东极山闯荡一番,或许能够得到一个天大的机遇,这就要看个人的机缘了。
仇重、铁石和洛云三人脸色一变,眼中闪烁着怒火,对火王府三人心有敌意,当初火王府四长老摧毁了千蛰毒的解药,险些葬送了仇重的性命,虽侥幸保住一命,却导致他无法修习炼气之道。
仇天霄不知千蛰毒为何出现如此怪异的变化,担忧毒素蛰伏在体内,一旦爆发,仇重就没有一丝生机,他没在东极城安定下来,走向炎州大地,访遍奇人异事,希望能寻找到千蛰毒的破解之法,迫使他父子二人聚少离多,甚至一年未能见得一面,这一切尽拜火王府所赐,对其有好感才叫怪了。
“黑叔,这东极山会有什么变故?”仇重皱眉问道,他在东极山上修炼四年,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的熟悉,从某种意义上讲,东极山相当于他在东极城的后院,现在后院起火,让他有种抵触的情绪。
“天机难窥,大道至上,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洞悉的?”一身黑衣摇着黑毛羽扇的黑叔长叹一声,摇头而去。
接下来的几日,仇重失去了往日的冷静,面对仇辰河,他始终无法保持心静如水,便索性放弃了修炼,每日阅览一些古书典卷,偶尔拎上两坛佳酿,捎一只东岳楼的醉仙鸭,跑到东极城门下与年迈老兵喝酒吃肉,开怀畅谈,听他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相传南海之上有一岛屿,岛屿上世居一个奇怪的种族,黑齿族,他们天生黑齿,坚硬无比,以精铁为食......
古老有传,在炎州西域,有一种神奇的神草,象形不定,变化无穷,难以辨识,能飞天遁地,但遇水则亡......仇重当时眉头紧皱,向年迈老兵询问,神草一旦离开了水,何以能存活下来?
年迈老兵却是笑而不语,只是仰头灌了一口酒,叹息一声,透着一种古老的沧桑,有一丝悲凉,仿佛阅尽了世俗中的悲欢离合,看透了一切。
“天地间的万物,存在便有道理,又何必执着于此呢?”
“存在与灭亡,并不是如世人所想,二者相互对立,它们看似相对,实则相依,存在即在,灭亡亦不可逆!”
“世间一切,大抵如此,有一心足矣,又何必太执着呢?”
他的话太过于高深,仇重一头雾水,只听出了一点儿皮毛,又看了一眼缅怀其中的年迈老兵,他没有打破气氛,默默地起身离开,那苍老的声音,却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
“天地万物,存在便有道理,又何必执着呢?”
瀛河之上,有一叶扁舟像是无根的浮萍,顺水飘荡。
他躺在小舟上,双臂交叠枕于头下,虚合着眼像是熟睡了般,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一副很满足的模样。
春风柔和,掠面而过,哗啦的流水声,像是跳动的音符,两岸高山密林深处,不时地传出几声鸟鸣。
山势陡峭,河流湍急,一叶轻舟任飘零!
清风和畅,流水哗啦,鸟鸣清脆。
他觉得自己融入了一幅画卷之中,画卷中一切似乎都静止下来,又像是陷入了沉睡,唯有他一人独醒,在他眼中画卷中的一切都清晰无比,即便是相隔甚远的山峰,也仿佛近在眼前,轻易辨出山峰复杂的纹路......似乎这画卷中一切,他都了然于胸!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虚合的眼眸,漆黑而深邃,犹如一方星辰绽放出璀璨的芒泽,负手立于船头,颀长的身躯,潇洒而飘逸,一股无形的力量弥漫开,水流湍急,却造不成一丝阻碍,轻舟逆流而上,越来越快,像是飘在水流上,没有溅起一朵浪花,神奇无比。
“刁老,多谢了。授业之恩,仇重会铭记在心......”
转眼间又是十日,越来越多的人,龙蛇混杂,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东极城彻底失去了过往的平静,其人气火爆程度,正以一个极为可怕的速度猛烈飙升。
他们盘踞在东极山上,各自划分地盘,守在原地。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难免有争斗,却没有人使出拼命的手段,都是一些小打小闹。他们都知道,在遗址之门未开启之前,相互火并,只会削弱自身的实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便宜了他人。
他们绝非蠢笨之人,断不会做出这般微末之举。
群雄汇聚,风起云涌。
东极山上的气氛沉闷,众人内心深处却是火热无比,十分的激动,幻想着进入遗址之门,得到传承,从此一飞冲天,鲤鱼跃龙门,成为一代新秀。
仇重却心如止水,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泛舟于瀛河之上,坐于船头,手持一钓竿,顺水漂流,河水太过于湍急,从未有过任何的斩获,尽是空手而归......他却不在意,一连十日,尽皆如此,泛舟垂钓,踏月而归。
黑胖子九牙、铁石和洛云都觉得奇怪,东极城风起云涌,诸多豪杰蜂拥而至,盘踞在东极山上。三人皆在府中苦修,竭力提升修为,待“大变故”来临之时,东极山上势必有一番惨烈厮杀,只有拥有足够的实力,方能在这混乱局面中保全自身,若有机缘造化,或许能够得到一些好处。
又一日,他依旧泛舟垂钓,顺水漂流,饮酒作乐,整个人徜徉于山水之间,阳光煦暖,清风徐徐,水声叮咚,婉转而悠扬,这一切仿佛是一副静谧的画卷。
瀛河上空,一只浑身缭绕着赤炎的妖兽火鸾,浑身上下布满赤金色翎羽,足有十数丈大小,看似极为威武,双翅一展动,犹如遮天蔽日,扶摇直上,瞬息之间便掠过千丈,比火王府的风雕不知迅疾了多少,可谓有着云泥之别。
妖兽火鸾背上,有三男一女,长相俊逸,气质卓越,眉心皆有一道赤炎徽记,显然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风呼啸,发丝飘舞,衣袍飞动,猎猎作响,洒脱不羁,一看便知三人来历不凡,属于一代翘楚的青年才俊。
“火莲小姐,过了这瀛河便是东极山。”有一穿青衣的俊逸男子俯瞰下方,讨好似地说道。
“东极宗遗址现世,势必会有一番惨烈的厮杀。”一名肌肤黝黑背负一口巨刀的高大壮硕青年笑道,“不过有我赤炎噵这个先锋在,定为火莲小姐披荆斩棘,扫平一切障碍。”
“哈哈,赤炎噵,你好狂的语气,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要知道此乃火郡,火王府的地盘,并非我赤炎郡,一切还是小心谨慎为妙。”白衣男子轻摇折扇,温润儒雅,透着一股书生的气质。
......
红瞳女子秀眉微蹙,却没有制止三人,似乎不愿多说一句话,慵懒的目光不经意一扫,落在一名正泛舟垂钓的麻衣少年身上,微微掠过一抹惊诧,轻声自语:“天人合一?”
四人以红瞳女子为首,红瞳女子生得极美,暗红的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却透着神秘,让人无法琢磨,如柳般的秀眉,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的笑颜,妩媚动人,集万千风情与一身,诱惑着人心,白皙的皮肤有两团淡淡的红晕,婴儿般的皮肤吹弹及破,水灵得能捏出水来,煞是可爱。
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显得楚楚动人,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盘成发髻,其余垂在颈边,更衬那白皙修长的勃子。
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风华绝代,疑是从天而来的仙女清丽出尘,不施粉黛便天姿国色,艳冠群妍。整个人秀美如画,清丽如仙。一袭赤火色的束衣,外面披着一层粉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金丝,头上插着红玉珊瑚簪,莲步摇微微颤动,衬得别有一番风情。
青衣俊逸男子讪讪一笑,对红瞳女子的冷漠态度,他早习以为常,红瞳女子乃赤炎族的天之骄女,容貌不用说,犹如仙女下凡,为赤炎族第一美女,传闻她沐浴着火莲花出世,天赋凛然,在同辈之中罕无敌手,为赤炎族年青一代的第一人,再加上她身份不凡,赤炎族长之女,引得无数青年俊杰为之发狂,纷纷展开了追求攻势,却都是铩羽而归,却抹不去那狂热的爱慕之情。
青衣俊逸男子似乎觉察到红瞳女子的变化,朝下看去,脸色微微一变,目光阴沉下来,妒火中烧,可恶啊,火莲小姐平日都懒得多看我一眼?你这土著有何资格,能让火莲小姐看你一眼?死,此人该死啊。
单是红瞳女子看了仇重一眼,这青衣俊逸男子竟生出了一丝杀机,要处之而后快,心胸之狭隘,实属罕见。
“哼,一个卑贱的土著,居然也能初窥‘天人合一’的奥秘。只可惜若无道机,怕一生都难以跨入天人合一之境。”赤炎噵也看过去,撇了撇嘴,语气有些不屑一顾。
“赤炎噵,你给我闭嘴。”
红瞳女子冷喝一声,“赤炎一族的先祖曾为一代凡人,隐忍苦修,逐渐强大,南征北战,立下了撼世功勋,封为赤炎王,统领赤炎郡,才有我赤炎族盛隆之局面。若赤炎一族都如你一般夜郎自大,目中无人,怕早已面临毁灭的命运。”
赤炎噵闷哼一声,却不敢出言反驳,讪讪一笑,心中却是不屑,一个卑贱的土著而已,怎么能和伟大的赤炎先祖相提并论?
轰隆!
蓦然间,东极山传出一道震天巨响,刹那间地动山摇,刺眼的七彩神光,冲天而起,直入云霄,一时间狂风大作,云涌四起。
一道古老而强大的气息弥漫开来,无数人为之胆颤,尽皆运转神力,来抵御这可怕的威压,却异常的吃力,不少修为不济的,面对这恐怖的威压,直接口吐鲜血,身受重创。
山中的飞鸟走兽惶恐不安,四处奔走,发疯似地逃窜。
足足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七彩神光敛去,那可怕的威压消失,东极山出现一座千丈高直峰,一座巨大的洞门,闪烁着微弱的神光,出现在直峰腰处。
盘踞在东极山下的人皆为之疯狂起来,尽皆祭出了法宝,朝着直峰涌了过去,却都止步于直峰下,千丈高的直峰,山势陡峭,即便拥有极为高明的身法,没有任何着力点,如何登峰?
“遗址之门?”半空中,火鸾背上的四人皆是一惊,目光朝向东极山远眺,不再迟疑,火鸾翅膀一动,便消失不见。
“东极山的‘大变故’,终于降临了么?”仇重抬起了目光,望向千丈直峰上的洞门,轻声自语。
小舟飘在水面上,不再顺水而动,他手中的钓竿一提,一条尺许长的金色鲈鱼飞出,取下后又放入了河流。
一股无形的力量散开,小舟逆流而上,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瀛河之上。
“黑叔,我回来了。”仇重回到府邸。
黑叔点头,宠辱不惊,看不出一丝波澜,目光扫过仇重四人,沉声道:“东极山之变,乃是东极宗遗址现世?”
仇重、铁石四人皆是一惊,有关东极宗的记载,要追溯到古老的年代,存留的已不多,只知东极宗盛极一时,曾为一方世界的主宰。
“黑叔,这无缘无故的,东极宗遗址为何要现世?”仇重皱眉问道。
“东极宗遗址现世,自有其道理,却不是我等所能洞悉的?”
黑叔摇曳着黑毛羽扇,威压地出声:“这是一个大机遇,无数人都为之眼馋,派出了年青一代的翘楚,来此寻求机缘。只是机缘可遇而不可求,对你们而言,却也不失为一次试炼,见识一下炎州大地上的一代天骄。”
仇重四人点头,眼中皆是涌现一股火热,天骄云集,的确该去见识一下。
“此乃主人炼制的四枚火云珠法宝,注入元力激发,即便先天境界的修士,也不敢撄其锋芒,作为保命的手段。”黑叔手一翻,出现四枚鹅卵石大小的火云珠。
“老子......嘿嘿,黑叔,这就是火云珠?真是太好了。”
黑胖子九牙在一向威严的黑叔面前不敢放肆,连忙改口,讪讪一笑,连忙拿过来一枚,在手中把玩,激动得不行。他亲眼见识了仇重用火云珠摧毁了笑中鬼权食的赤金衣,心中一直惦记着弄几枚防身。
火云珠乃仇天霄仅遗的物品之一,仇重自然不会轻易送人,任凭黑胖子九牙百般缠磨,他都不予理会,直接选择了无视。黑胖子九牙恨得牙痒痒的,大呼仇重不讲义气,狼心狗肺,没人性......
“此刻东极山上龙蛇混杂,虎牢十三恶也来到了东极山,你们四人勿要小心行事,断不可大意鲁莽。”
黑叔转身而去,威严的话语回荡在厅堂,“不经磨砺难成长,雏鹰要经历风雨,方能展翅搏空,翱翔天地......言尽于此,尔等各自寻求机缘去吧。”
仇重四人点头,眼中涌现火热的光芒,古往今来,但凡叱咤风云的大人物,无一不经受重重的磨难,历经血与火的洗礼,羽翼下的雏鹰,是无法搏击长空的!
四人离开了府邸,轻车驾熟,来到了东极山。
千丈直峰下,簇拥着密密麻麻的人影,却是泾渭分明,秩序不乱,激动火热的目光,尽皆投向直峰腰处的洞门,神光微微闪烁,犹如风中将息的烛火,却没有一个人敢妄动,冲入那神秘的洞门。
之前,有不少鲁莽之辈仗着有飞行妖兽,跃入高空,冲向神秘的洞门,却被一层七彩神光陡然大放,重重地弹飞出去,有妖兽的羽翼折断,直接从高空跌落如悬崖,尸骨无存。有此前车之鉴,再没有人敢动。
要穿过神秘的洞门,进入东极宗故地遗址,必须面临两个难关。
第一个难关是千丈高的直峰,洞门位于直峰腰处,足有七八百丈的距离,有妖兽能腾空飞行的人,这个考验自然不在话下,但大多数人不具备这种条件,八百丈直峰,成为了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不知要阻拦多少人的脚步。
第二个难关为神秘洞门中的七彩神光,只有打破了这层神光禁法,才能穿过神秘的洞门,进入东极宗的故地遗址。
“诸位,在下仇辰河,来自火王府,来此为的正是进入东极宗故地遗址探险,寻求机缘。”
仇辰河身着一袭火纹青袍,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话语轩昂,吐千丈凌云之气,朗声道:“诸位此行的目的应与在下无异,尽是为了东极宗故地遗址,只不过眼前有一个考验,便是那层神光禁法。我等只有暂时联手,同心协力打破了这层禁法,才能进入故地遗址。”
仇辰河环顾四周,有一种领袖群雄的感觉,意气风发地道:“至于进入故地遗址后,就各凭手段,冒险闯荡,寻求机缘,诸位意下如何?”
“仇少所言极是。”
一名长相彪悍气息强横的高大胖子站出来,振臂一呼,力挺仇辰河,“这层神光禁法不除,大家都无法进入故地遗址,眼睁睁地看着这块肥肉,却吃不到嘴,与其失之交臂,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我赞成......”
“我看此法可行。”
“当下也只有如此,别无他法。”
......
接下来,在仇辰河的带领下,或乘坐飞行妖兽,或御剑飞行,尽皆祭出法宝,刀枪剑戟,斧钺长鞭,巨锤利爪......数不胜数。一时间,芒泽闪烁,五彩缤纷,对那层神光禁法发起一轮轮猛烈的攻势,狂轰乱砸,密集的轰击声,此起披伏,不绝于耳。
神光禁法一阵颤抖,芒泽越来越弱,随时都会破灭消失。
......
正当众人破除禁法之时,在距千丈直峰百丈外的悬崖上,出现了四人,为首的正是穿着麻衣的仇重。
“少爷,这与直峰之间足有百余丈,如何才能掠过这么远的距离呢?”洛云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裙及地,身披蓝色薄纱,显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
纤腰间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显得清新素雅。秀眉如柳弯,眼眸如湖水,鼻子小巧,高高的挺着,樱唇不点即红。肌肤似雪般白嫩,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高雅的气势。头上三尺青丝黑得发亮,斜插一支木钗,木钗精致而不华贵,与这身素装显得相得益彰。
“老子咯嘞,这么远老子这身肥肉可飞不过去。”黑胖子九牙一脸贱相,夸张地拍着隆起的肚子后退两步,怪叫两声。
“本少爷自有妙计。”仇重高深一笑,对铁石一挥手,他心领神会,从背后抽下大刀,取出一团近乎透明的丝线,紧紧缠绕在大刀上,丢给了仇重。
“老子咯嘞,两峰之间足有百丈,要将刀投掷过去,并刺入山峰,这简直是痴人说梦。”黑胖子九牙看出了仇重的意图,忍不住惊呼一声。
“抱月推山!”
仇重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释,体内神力疯狂运转,汇聚在手掌之上,左手抛出刀,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掌之力,尽数落在刀之上。
嗖!
刀,破空而去,掀起一阵尖锐的破风声,继而化为一道流光,疾如烈风,十息的功夫,掠过百丈,伴随着一道低沉的声响,刀刺入了山峰。
仇重见刀已入峰,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幸两峰间的距离,并不是不可遥及。
四人没有飞行妖兽,他或许能凭一身神力,登上山峰。可九牙、铁石和洛云三人根本无法攀山,只有另辟门径,寻找登峰之法。
“老子咯嘞,好大的蛮力,简直比一些妖兽还要可怕,这还是人么?”黑胖子九牙一下子惊呆了,瞠目结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铁石不屑撇了撇嘴,朝黑胖子九牙竖起了中指,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躺在山石上假寐起来。
“待山下众人攻破那层神光禁法之后,咱们便可脚踏天蚕丝横渡过去,然后进入东极宗故地遗址。”仇重盘坐在悬崖上,注视着山下的一举一动。
......
“这神光禁法历经无数岁月的侵蚀,威能大大削弱,又经过之前的损耗,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仇辰河低喝一声,“诸位一起出手,同时攻向一个地方,以点破面,势必能一举破灭这神光禁法。”
“说得对,一起出手,灭了他丫的。”
“动手。”
一时间,破风声阵阵,芒泽四起,铺天盖地的攻击,席卷而出,接踵而至,化为一根锋利的长矛,刺向神光禁法的中心处。
噗!噗!噗!噗!噗!噗!
低沉而密集的闷响不断地传递出来。
神光禁法剧烈颤抖,似乎抵不住这接连不断的攻势,轰的一声,一道震天巨响传彻天地,神光禁法崩碎破灭,七彩神光也消失不见,千丈直峰上出现一个黑幽幽的洞门,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让人浑身汗毛倒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