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与萧乾并立在石碑前。
冷飕飕的风,黑压压的光线,孤冢与石碑,都有‘阴’森感。
“果然没有猜错”墨九低低道。
“嗯。”萧乾应合着,并不多言,以免打扰她的思路。
这个位置是墨九按照御史台狱的建筑图式来的,若‘阴’阳墓确实是按照太极图的走势,那面前的石冢正是整个墓中极阳的一点。可墨九来之前,真没有想到,居然墓中有墓,大墓中还有小墓。
“哇”
背后响起低低的一声感叹。
墨九不用回头,就晓得是宋妍。
“哇什么”
“漂亮啊”宋妍戴着防毒面具,瓮声瓮气的声音,不若平常清脆,不过她胆子是真大,‘玉’嘉都那样了,她却始终保持着探险的‘精’神,一脸的兴奋与‘激’动,这点儿与宋骜倒有几分相似,“小寡‘妇’,有阳冢,会不会还有一个‘阴’冢”
“有。”
“真的”宋妍几乎惊叫,哈哈一声,“我太聪慧了看来我也可以破机关,学奇术嘛”
地球人都能看明白的东西,她居然叫着聪慧墨九抿着嘴,没有回头,盯着“阳冢”两个字,脑子思考着,表情稍稍有些凝重,“宋妍,你若是废话少点,建设‘性’的意见多一点,一定会比现在可爱。”
她声音幽幽的,泛着凉。宋妍无端打了个喷嚏,便想去掀套在头上极不舒服的“防毒面具”,嘴里嚷嚷道:“若我本事多了,会减弱你的光芒。说不定,我六表哥就爱我了”
萧乾就在墨九身边,这宋妍也大言不惭。
墨九无奈地瞥一眼萧乾微蹙的眉,“什么感觉”
萧乾道:“造墓者很厉害。”
这意思是他根本就没有听宋妍说了什么墨九又好气又好笑地瞥一眼宋妍,也不搭理她了,走到石碑的左侧面、右侧面,静静观察着,脑子里翻江倒海,如同有一台机算机在飞快的演算数据。
一个‘阴’阳冢,类以于太极图,中间的仕‘女’‘玉’雕要打开的办法,是开启“阳冢”和另外一边的“‘阴’冢”,阳冢坐北朝南,‘阴’冢一定坐南朝北,两两相望,可这个阳冢是墨九见过的最为简单的古冢。除了石头、石柱、石碑什么都没有。那么,整个阳冢都浑似整体,又怎样打开
人尽皆知,机关复杂了难人。
可太简单也难人。
不过只要是机关,不管有多巧,总会有衔接之处,这座阳冢就算是从整成石上凿成,也一定会有打开的法子。
萧乾沉默凝眉,宋妍却奇怪地道:“做机关的人,都不先给人一点提示的吗”
墨九哼声,“明言提示是好人,暗语提示是高人。”
宋妍像个好奇宝宝,“那不提示的呢”
墨九回头瞥她,“是贱人。”
宋妍瞪大眼睛,“你敢骂你老祖宗是贱人”
对这个聒噪的好奇宝宝,墨九有点心累,但也发现了一个好处,就是那一种若有似无的味道,先前还让她有点分神,可宋妍东一句西一句的话,却让她神台清明了不少。
“这个机关一定有提示的。”
毕竟建造八卦墓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藏仕‘女’‘玉’雕,藏千字引,墨家祖上不想让旁人夺去,方才设计这些巧妙用来阻挠,但也不可能不给后人留半点线索,如果后人也找不到了,那游戏就结束了,还玩什么
“小寡‘妇’,以后我死了,你也给我修一个这种坟吧。”宋妍说话的时候,呼吸有点紧,虽是调侃墨九的,却又细又柔,似乎在努力压抑某种情绪。
墨九微微一惊,回头看去,见这货早已取了防毒面具吊在脖子上,火光下的脸微微发红,还犹然不觉地四处观看古墓,觉得自己的‘毛’细血孔都被气得扩张了。
猛一把拉下宋妍的防毒面具,她压住宋妍的手,冷静地道:“你只要现在不胡‘乱’启开防毒面具,等你死了,我给你造一个金坟。”
隔了一个面具,宋妍似乎很不好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眨巴眨巴着眼睛,“好,好,这可是你说的小寡‘妇’,我都记好了。”
她没有解释,转身与萧乾默默找阳冢破绽。
就这会子工夫,高台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多。
先前还在缓道上的人,都陆续上来了。
第一个出现症状的‘玉’嘉这会子已经很严重,一身特地为了萧乾的眼球而打扮的裙装,在禁军拉拽她上山的过程中,已是凌‘乱’不堪,她白皙的肩膀‘裸’‘露’在外,原就不高的领口,两团浑圆若隐若现,而是中毒之后嫣红的面颊,娇媚的嘤嘤声,几乎都是谋杀在场男子的利器,好些禁军小郎年纪都不大,甚至还没沾过‘妇’人,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可偏生‘玉’嘉是公主,他们又不敢‘乱’看,以至高台之上的气氛,怪异莫名
空气里,隐隐浮动着荷尔‘蒙’的味道。
墨九过去瞅了一眼,除了‘玉’嘉之外,另外几个‘女’子情绪也有一些燥急,但个个都像宋妍一样,在极力压抑,让自己保护镇定,免得丢人现眼。
‘玉’嘉是公主。
她的失态,事关皇室尊严。
墨九看东寂的脸上,再无以前她熟悉的温和与笑意,就知道他在为‘玉’嘉的事情担心。默默地静了静神,她发现自己的心绪也跟着浮动,心里微微一窒,拧眉道:“大家听我说。”
喧闹的高台寂静了。
除了‘玉’嘉的呻‘吟’声,只剩风声。
墨九道:“这里所有的姑娘,都去山下吊桥边等候。速度快一点。能走的自己走,不能走的,两个人护送一个,先远离阳冢。”
先前一行人走在一人通行的山道上,没有办法往下转移。那味道应当是从他们上山开始扩散的,扩散的速度越来越快,不过墨九也发现,离阳冢距离越近,味道越浓。相信她们离得远一些,那还没有中招的人,会没事。
众人依言听令。
方姬然、尚雅、墨灵儿、玫儿、宋妍几个人都由人护送着往下去了,便是‘玉’嘉已经完全走不动路,一直在香汗淋漓的呻‘吟’,宋熹也让两名禁军背扶着她往下去了。
“你也应当下去。”萧乾在她背后,轻声道。
“我若走了,阳冢怎么解”墨九回头。
“不还有墨妄还有这么墨家人”
他担忧的目光严肃,深邃,直直望入墨九眼底。
“好啦,我知道你担心我。”墨九低笑一声,一颗心更为柔暖,怦怦直跳着,血液似乎也在加速,一种难以道明的奇特兴奋感,让她慢慢靠近萧乾,望定他的眼,烁烁的目光,有几分暧昧,声线也格外勾人,“我不是有你在吗”
“我不懂机关。”他声音略哑。
“不,与机关无关。我感觉这个气味像会摄人魂儿似的,引人心底的,普天之下能达到这种效果的,只有‘药’物我六即是神医,我怕什么。”
这样娇声软语的恭维,男人自然是受用的。
萧乾低声哼着想拍她的脑袋。
可手到中途,似顾虑旁人,又收了回去。
“神医也有不能医的时候。”他嗔怪的眼,有无奈也有怜惜,“若我可以闻到味道,兴许还能分辨‘药’材。”
“没事儿。”墨九淡定地睨着他,脑‘门’儿却微微汗湿,防毒面具里的脸,也有些发热,“我不比她们,她们都没有男人。而我有就算我也中毒了,大不了咱们就便宜了蛊,让它们得偿所愿,也不是不成。”
最后一句字,她是咬着‘唇’说的,很小声很小声,带着一种小小的娇羞,萧乾听明白了,‘唇’角微微一弯,一种似笑非笑的别扭从他面上掠过,他清咳一下,压低着嗓子。
“我看是便宜你吧”
“去好像谁稀罕你”
墨九回嗤着他,继续绕着阳冢的石碑转。在她看来,这个冢的机关最有可能的破绽就在这块碑上。
“阿九”萧乾声音突地沉下。
在这样‘阴’恻恻的地方,他一低喝,墨九当即紧张起来。
“怎么了”
“快过来看。”这个时候,萧乾在阳冢的侧面,手上拎着一个风灯,与那个写着“阳冢”的石碑呈九十度的位置站立。
墨九走到他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指引,只见石碑的背面居然也有字,只是光线与角度不同,就无法显现。那字体并非时人常用的楷体,而是篆书。墨九学考古的,对文字也有涉猎,只看一眼,血液便凝固了。
“‘阴’阳冢里,‘阴’阳杀,‘阴’阳不合,必死啦。”
还很押韵。
墨九拧着眉头与萧乾互望着,仔细思考着那一行字的意思,抿了抿‘唇’,突地觉得隔着一层防毒面具,似乎也挡不住那股子怪味儿了。
“萧六郎,那个味道,就是‘阴’阳杀。”
萧乾目光沉沉,也盯着她,重复喃喃一遍,“‘阴’阳不合”
“就是中了毒,就得‘阴’阳相合。”墨九轻笑着向他解释罢,萧乾还未回答,那高台边再一次喧闹起来,比先前还甚。而‘玉’嘉公主虚弱的呻‘吟’声,也再次出现在耳际。而且不止她,似乎隐隐还有尚雅的声音。
“钜子,不好了。”
墨九正惊,一个墨家弟子便气喘吁吁的冲过来。
“我们下不了山,原就只有一条窄路,如今已被堵死。”
很明显,不解开阳冢上的机关,这个高台就是他们这一群人的坟墓了。而当务之际,比起这些暂时没有危险的男人来说,几个中了“‘阴’阳杀”的‘女’人,才最是紧要。听着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墨九戴在防毒面具里的脸,看不清表情,但声音却微有凝意。
“萧六郎,你去给‘玉’嘉诊脉,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她说这句话,确实为公之心。可萧乾脸‘色’却不太好,他瞥一眼墨九严肃的脸,没有走向‘玉’嘉,却沉着脸朝微微喘气的宋妍走了过去
看得出来,他不愿意碰‘玉’嘉公主,就算非要通过查探脉息来确认病情,他也宁愿选择他的表妹宋妍然而,看着宋妍突然瞪大的眼睛,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墨九有点儿冤枉。
“那货中毒未深好吗指不定她的毒‘性’都不如我啊”
她声音有点小,疑似喃喃,萧乾自然没有听见。
他在宋妍身边蹲了下来,敛神、蹙眉,那专注请脉的样子,比常时更加俊俏几分,看得宋妍快晕了,觉得完全中的是他的毒。
“六表哥”
这么多年萧乾就从来没有发现过她的存在,今儿托了这个“‘阴’阳杀”的福,她居然有机会让萧乾亲自为她诊脉,这幸福感来得太突然,宋妍始终瞪大一双眼睛,都舍不得合拢。想想脑子太清醒,不太合适,她又歪倒在石头上,似乎中毒颇深的样子,虚弱地喃喃。
“我怎么样呐会不会死啊”
说罢她看墨九走过来,还故意朝她挤了挤眼睛,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让墨九也有点儿想晕倒。
这衰货也太无耻了。
她哭笑不得的走近,低头问萧乾,“小郡主怎样”
抿‘唇’考虑片刻,萧乾根本就没有看见宋妍眼睛里一颗又一颗的粉红‘色’小星星,他抬头看向墨九,眉头紧皱着,“脉息微‘乱’,却无大碍,也探不出是什么症候”
就知道是这样墨九瞪宋妍一眼,“这货脸皮厚,不容易中毒。”
“不会吧”宋妍搔了搔脑‘门’儿,把防毒面具揭开,又深深吸了几句,认真道:“六表哥,你再看看,我怎会无碍我有碍啊我有大爱,我爱大了。”
见她拽着袖子就不放,萧乾懒怠理她,甩袖起身就唤了宋骜过来,把看顾宋妍的事儿‘交’给了她,径直与墨九离开。宋骜‘欲’哭无泪,宋妍呱呱大叫,墨九哭笑不得,就萧乾一张脸漆黑。
这个高台,已不像个寻常的平台。
一百多人,除了几个‘女’子都是男人。
如今尚雅与‘玉’嘉都有了中毒的症候,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呐喊的、呻‘吟’的、那种充满了和挣扎的气息让这个平台,气氛暧昧‘逼’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大有毒‘性’在传染与蔓延之势。
呻‘吟’声是‘诱’人的。
歇斯底里里的呻‘吟’更是蛊‘惑’神经。
一种奇怪的慌‘乱’扼住心脏。
男男‘女’‘女’的血脉似乎都空气的流通下,迅速转热,慢慢贲张墨九脑子有些热,神经却很清楚。看着这个充斥了狂‘乱’,却接近死亡的高台,她把萧乾、墨妄、方姬然、乔占平和宋熹等几个人重要人物召集在一起,将石碑后面的文字大概分析了一下,商量一下对策,一致认为先解开阳冢再想它法。
各自分配了任务,清醒的人都忙碌起来。
这时,平台上突地传来一道柔媚的轻唤。
“占平”
尚雅已有些支撑不住,她倒软在平台侧面的石栏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像一条缺水的鱼儿,眼神焕散,多情,也媚人。
她与‘玉’嘉不同,‘玉’嘉是一个没有经过男人的黄‘花’闺‘女’,而她是阅男无数的妖娆‘妇’人,尤其在媚蛊控制她的这些年里,她裙下从来没有缺席过男人,所以,一旦“‘阴’阳杀”的毒‘性’催发了媚蛊,她比‘玉’嘉的症状来得晚,却比‘玉’嘉来得凶猛,几乎是排山倒海之势,那噬魂蚀骨的痒,便如虫蚊般钻入了她的骨髓,让她下意识扭动身子,挣扎。
“占平救救我”
上山这么久,包括她毒发,乔占平都没有理会过她。
带到如今,谁也不知道在尚贤山庄之事几个月后,乔占平对尚雅,对这个他曾经又爱又恨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态,是个什么感情。
甚至墨九曾经考虑过,乔占平为什么对尚雅这样冷漠,明明活在世上也不去找她,是不是因为他当初闹“监狱自杀”的时候,其实真的已经死了,如今的他是某个现代的老乡穿越附身了,所以他懂得阿拉伯数字,也对尚雅冷漠。
可尚雅一声声娇娇的、弱弱的“占平”,原本正与墨妄在查看石柱图形的乔占平面‘色’一僵,就像被人揭了皮挫了骨似的,猛一回头,就朝尚雅飞奔过去。那目光里‘交’织的爱恨情仇又复杂又令人心酸,便是墨九这个局外人也能强烈的感受到他爱尚雅,非常爱尚雅,可他又恨尚雅,恨她与众多男人有染。
这个乔占平还是尚雅认识的那个乔占平。
也便是说,他是墨九“老乡”的可能‘性’极小。
“占平你来了,占平”尚雅一双勾魂眼似乎已经被吞没,妖软的身上像被热汗熏蒸过,眼底湿漉漉的,衣裳也湿漉漉的,头发也贴在薄薄一层在额头上。
她似乎再看不见任何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整个人处于一种奇妙的境界里,眸底的媚‘色’夹裹着面前的乔占平,伸于双臂揽紧他的脖子,她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了旁人。
“你回来了,占平,抱抱我,抱抱我”
成熟‘妇’人的身体是火热的,是妖娆的,是像‘花’儿一样绽放的,乔占平对她的熟悉一如对自己的身体,尤其她这求丨欢时的姿态与眼神,他每次见到,又痛惜又挣扎,又恨又无奈,每次纵容她沉沦媚蛊,他又何尝不是刮骨一般的疼痛可他每次都会在她媚‘惑’又哀怨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占平,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尚雅似乎还残留了一丝清醒,她媚‘波’横扫,巴巴盯着乔占平,直到他慢慢坐下来,把衣衫凌‘乱’地她搂入怀里,似叹息又似痛惜地闭上眼。
“占平。我难受,我好难受”尚雅眼窝已有泪水,有生之年还能拥抱他,对她来说已是上天的成全。
她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抚着乔占平的侧颜,一点一点抚过去,指头慢慢擦过他软软的‘唇’,微笑着,亲昵地将头靠着他的怀里,气弱游丝,“我知道,你其实是爱我的,占平,你是爱我的。”
他是爱她的。
他嫌弃她,是嫌弃她身上别的男人的味道。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长期忍受那样痛苦的折磨。
“以前我不懂,我是那样霸道,处处管制你,却不能理解你占平,这个世上,再没有一个男人是真的爱我除了你。占平只有你我只有你”她挪开颤抖的‘唇’,像亲‘吻’一个神物,将自己温度极高的‘唇’印了上去,辗转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下,‘露’出一个少‘女’般圣结的微笑。
“占平,说你爱我。”
他盯着她,目光森然。
“我恨你。”
一字一字说完,他慢慢抱起她,走下平台的斜坡,一道极低的声音,在风中幽然,“尚雅,因为我恨你,我才能一直活着活着,我才能一直恨你。因为恨你,我才不会绝望,也才不会失去希望。”
“那你杀了我”
他叹,“我若下得了手,世上早没你了。”
“占平”
“不要说话,现在,我只想要你。”
每个人都知道乔占平抱着尚雅是去做什么,那句“‘阴’阳冢里,‘阴’阳杀,‘阴’阳不合,必死啦”,很清晰的提醒着怎样可以解毒,可这一刻,看着那个‘阴’柔气十足的俊气男子抱着那个媚态十足的‘女’子离去,墨九却很难生出那种‘淫’丨邪的心思
这是一种爱。
乔占平那种绝望她不懂,可她却懂得,正是因为爱,他才会在尚雅中了媚蛊的十几年里,一直陪伴,最终又受不了内心的绝望,痛并快乐地离开。若没有蛊,他们‘花’前月下,本是神仙眷侣,可造化‘弄’人
她问彭欣,“那个媚蛊,你上次不是告诉她,可以有别的旁法解吗”
彭欣声音很凉,“我骗她的,为了墨家大会的邀请帖。当然,也不是不可以解。”彭欣看着墨九目光里的同情,用一种冷淡得近乎无情的声音道:“把乔占平叫回来,让萧使君去为她解毒。你肯”
“”墨九无语地瞪她一眼,看向那边睁着美丽的大眼睛,不停呼吸“萧六郎”的‘玉’嘉,还有疑似中毒,其实东游西逛的宋妍,一字一顿道:“这一个个都要萧六郎,我倒无所谓,就怕他身子不行。”
彭欣面无表情,并没有被她的幽默逗笑,只是看向她背后,“萧使君。”然后她抱着黑猫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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