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为我争光。”
君十三摇着扇子,说不出的邪魅。
“怎么?”
苏思雅皱眉,不知君十三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这个嘛,到时你就会知道的。不过既然那小子已经知道消息了,那即便让他先高兴几天也无妨。”
君十三脸上的笑更加邪魅,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高兴?哈,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竟还有这一面。”
苏思雅冷笑一声,显然对君十三的话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嘘。。难道你不觉得那小子在跟丁当相会的时候很高兴吗?红绯,你也许不明白,当一个男人面对他心爱女人的时候,便是兄弟也要放在一边的。更不要说像这小子这样的,我没有耍什么阴毒的手段已经客气很多了。以我的手段和实力,便是那小子有天大的本事也能死上几回,你说不是吗?”
君十三的君子之风竟不知去哪里了,也许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一身红衣除了让他有时看起来虚弱,有时看起来邪魅之外,从未让他看起来是个君子。
“当然。”
又将君十三审视了一番,苏思雅才道。
“你不用对我如此戒备,毕竟我从未伤害过丁当不是吗?而且真正的坏人谁会提前打招呼呢?再者说,咱们也不是一日的交情了,便是处理丁当这件事上,你对我稍有不满,也不至于如此质疑我的本心。以咱们的交情,万万到不了这个份儿上。”
君十三见苏思雅这般不屑的态度,心里有些微微不舒服。暗道自己进来屡屡出错也是过于兴奋了,毕竟到了京城这一切便有所不同了。
又是一阵沉默,片刻之后,苏思雅才答道。
“好吧,你说得对。咱们的交情,我还不至于怀疑你的用心。只是,君十三,记得你今日说得话,‘不忘初心’,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其它的,你好自为之。”
苏思雅说完,便将抱着的手臂放了下来,出去了。
“不忘初心。”
苏思雅走后,君十三将扇子一下又一下打在手心,嘴里念叨着这句话,似乎想将它嚼烂了,咽到肚子里一般。
与君十三口中所言的‘高兴’不同,陈煜虽然强颜欢笑,但见丁当侃侃而谈便觉自己需要成长的地方的确很多,便也不把那密函之中所说当成任务了。
若真能如丁当所说,那进度想来也能快不少。
“哈哈,看你成长得这般快,我真的很担心啊!”
“真的吗?我的成长让你担心了吗?”
丁当扬起的脸上不是骄傲,不是笑容,而是认真。
不知怎的,那一刻陈煜竟然有些恐慌。
“自然不会。你成长得快,但我也很厉害喔!薛图将军都说军队里没见过谁像我成长这般快的,见你这般成熟,我不在你身边,也可多些自保之力,求之不得。”
说得急了,陈煜没有经过考虑话便从嘴边儿溜出去了。
“你不在我身边?这事何意?”
听完陈煜的话,丁当瞬间忘了刚刚纠结之所在,转而抓住了陈煜即将离开的消息。
苦笑一声,“丁当,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想你能不要这么聪明。”
刚刚的轻松就这样被打破,陈煜瞬间又陷入了离别的伤痛之中。
“杨大人今早说收到了圣上的密函,要派薛图将军的军队去泸州,显然我也身在其列。我想此时杨大人已经派人去报信了,作为先锋,我还要先去泸州安排。没有多长时间了。”
“怎么会突然生了这变故?”
丁当也难冷静,这团聚来之不易,更何况,此时陈煜在身边有着特殊的意义。
是以,丁当的心情比陈煜还要复杂些。
“我也知道这般抛下你对于你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一件事。我也很难接受,但是,丁当你要等我。”
陈煜将丁当揽到怀里,用下巴抵着丁当的头,心里说不出的难舍。
“你要建功立业我不拦你,只是你知道现在你对我来说多么重要吗?陈煜,我需要你!我如今没有亲人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可以信赖的人。我不想离开你。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啊?”
丁当趴在陈煜的怀里将他抱得更紧,刚刚的欢声笑语早已远去,此时丁当已经歇斯底里,满脸是泪了。
陈煜第一次见丁当如此脆弱,她向来很有主意,不同于一般的孩子,她甚至连哭都很少。
这般模样的丁当,陈煜还是头一次见,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心便更疼了。
他也不想走,如果可以,他一点也不想走,为什么要建功立业?为什么要担负起那些责任?
是了,没有人非要求他去这样做啊!
父亲的遗志是什么?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
当初也不过是为了抛开母亲,抛开三里屯儿里那人的纠缠。
是以当有人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一位将军,而他应该去继承父亲的遗志的时候,他心动了,不,他浑身都在动,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些东西苏醒了。
似乎这些年的存在都有了意义一般。
而现在再回头想想,其实他不过是父亲为了报母亲的救命之恩,又不想留在母亲身边,所以才将他抱了去的吧。
是为了让他替他还了那情债吧。
需要他,需要他,需要他。。
抱着丁当,陈煜的脑子里全都是丁当刚刚的话。
若是他弃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管丁当到底是何身份,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不是很好吗?
“丁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陈煜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身世?”
丁当抽咽两声,终于将头抬了起来。
“是啊,身世。”
丁当摇了摇头,“只是听苏姑姑迷迷糊糊说起过,并不是很清楚。怎么?你听到什么了吗?”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杨大人的意思,你的来历很是不凡啊!恐怕我得拼了这条命才能配得上你。”
陈煜拍了拍丁当的肩膀,又让丁当的头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丁当是真实的。
“那又如何?这些年不曾有人关注过我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活着,我不过是个在乡间长大的小丫头,你可曾嫌弃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