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吃的很少,整顿饭都在想萧自尘是用什么样的手法破的案子,以至于筷子动的龟速。
萧自尘却是自顾自吃的很香,二十多分钟后,番茄炒蛋已经见了底儿。
大神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摘下餐巾,看向秦卿的目光中带着不可置信,他低声赞叹道:“没想到熟的番茄,味道还不错。”
秦卿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听着某人再次夸奖‘还不错’这三个字已经免疫了。
总之跟他有关系的一定是完美,跟他没有关系又完美的,在他嘴里永远都是三个字——
还不错……
“萧先生吃完了么?”
“嗯!”萧自尘轻声应,随后在桌子上支起手臂,精致的下颌垫在交叉的手指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卿。
秦卿被看的有些发毛,只觉得后背的汗毛一根根倒立起来,好像一个准备随时战斗的刺猬。
“呵——”
一声轻笑缓缓溢出,秦卿抬眼去看萧自尘,后者依旧目光如炬——
“你紧张什么?”
“我没——”
“回答的这么快啊!”萧自尘收回手臂,身体靠在椅子里,神情似笑非笑。
秦卿聪明的沉默。
萧自尘的眼神太过清澈和犀利,就像一池碧透的水浸染了一滴墨汁,你看不清模糊的他,他却能将你看的透彻。
的确,刚才她是紧张了,莫名的紧张。
“其实很简单。”萧自尘收起笑意,神情肃穆严谨,“你可以试着站在凶手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秦卿微微皱起眉头,眼睛眯了眯,开始思考萧自尘的话。
“左边!”萧自尘的声音淡淡响起,秦卿下意识往左边看去——
但是什么异常都没有……
秦卿诧异的看向萧自尘,狐疑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萧自尘挑了挑眉,转移话题:“凶手一年前作案两次,一年后才又开始作案,这一年他去哪了?”
去哪了?
秦卿蹙眉,慢慢道:“也许是找不到机会也说不定。”
“那么,他为什么在杀死死者后还要进行鸡奸?”
秦卿抿了抿唇,半晌后尾音微微上翘,语速却很慢:“或许是因为他…有恋童癖?”
萧自尘听后胸膛震动,随即磁性的笑声低低传来——
“唔!你似乎没有什么天分啊!”
他话说的轻松,可听在秦卿耳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真是明晃晃的讽刺和鄙视。
秦卿垂眸不语,那家伙又忽然道:“可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他眼里满满的思索,抬起头对上秦卿诧异的神色,勾起唇角:“至少还知道恋童癖这名词!”
秦卿抽了抽嘴角,这家伙分明就是打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等她的视线再度集中到萧自尘身上的时候,对方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单手插进休闲裤,另一只手摆动在身侧,标准的萧自尘式走姿。
颀长的背影单而瘦,他背对着她走近阳光。
秦卿敛眉,却见萧自尘忽然弯下腰,直起身体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
阳光透过玻璃再透过浴池外密实的流苏,等射到萧自尘骨节分明的手上的时候,已经淡了许多。
这让秦卿看的更为清楚,比解剖室里的黑白电影强的太多。
他手上的珠串依旧色彩暗沉,可衬的那双漂亮的手让人移不开眼。
秦卿看见他的眉头紧紧的打了一个结,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的捏着裤子的一角,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快而准的找到裤袋伸了进去。
尽管他神情宁静,但抿起的嘴唇依旧泄露了他的情绪——
萧自尘简直对自己的裤子嫌弃至极……
秦卿想笑,萧自尘却已经掏出了什么东西转身往餐桌走来,秦卿压住笑意,嘴角绷得紧紧的,一双琉璃般的眼睛悄悄打量着萧自尘。
这一刻,她真想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什么样的朋友,以及什么样的未来……
萧自尘拉开椅子坐下,将手中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条放在桌子上,推到了秦卿的面前。
秦卿伸手打开,纸条上的字迹力透纸背,清隽遒劲,与那天早晨贴在她门口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她知道是萧自尘写的。
上面画满了关系图,时间顺序,人物关系,家庭背景,职业经历……一个人所有的社会活动都跃然纸上。
秦卿眼底涌过一片细小的泉水,震惊不言而喻。
这是萧自尘的破案思路,不算详细,但足够缩小凶手的范围,亦或者确定凶手身份。
秦卿目光凝在纸上,工整的字体仿若长了翅膀一般,快速飞入她的脑海。
25岁到28岁左右的男性,同性恋者,从事幼师、小学教师、警察工作,或者常年做义工。
此人平时穿戴整齐,办事斯文,仍然与父母住在一起。
童年时期曾经受到过性侵害,很可能在精神病院或者心理医师处接受过治疗,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进过监狱,时常一年。
秦卿放下手中的纸条,慢慢眯起眼睛。
如果按照萧自尘说的去一一排查,那么凶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可是,这些特征他究竟是怎么想到的?
秦卿抬起头,额角的碎发落到她的脸上,她拢了拢头发,一双晶亮的眼睛仿若看到了夺目的光芒。
她的唇开开合合,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手边的手机便叮叮的响了起来。
秦卿下意识去看来电显示,在看到齐陆两个字的时候,秀气的远山眉不由得一蹙,正在犹豫接不接,萧自尘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
“允许你接!”
秦卿眯眼接起,齐陆沉稳的声音响在耳边。
“秦医生,案子破了!”
秦卿惊讶,“这么快?”
对方沉默了两秒钟,而后轻缓而郑重的道:“按照萧先生给的线索,很快就排查到了,发现他家里留了许多死者的照片和遗物。”
秦卿目光转向对面的萧自尘,后者眉毛高高扬起,“现在才认识我,是不是觉得非常遗憾?”
萧自尘慢悠悠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子上逼近秦卿沉思的双眸:“怎么样?本人有没有查那两件案子的资格?”
萧自尘没去听任何回答,因为他已经透过那双水晶般的眸子听到了她心底的声音。
他转身向洗手间走去,这一次他两只手都露在外面,没有标准的萧自尘站姿——
因为刚才拿了裤子和纸条,该死的细菌一定又爬了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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