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却没打算真的告诉她，“你呀，还是蠢一些的好，太聪明了，不是什么好事。”
比如，洛冰言眼里流露出来的意思。
萧然然不服，“人要聪明才好，免得被骗。”
显然，楚煜并不认同。
“跳舞的时候，洛冰言和你说了什么？”
她显然没想到他会问，以为他会等到明天，或是别的时候，他问，她便如实相告。
“他不会跳，我数拍子，他跳，幸好江慧帮了我。”
“就这么多？”她在瞒他：“你跑来找我之前发生了什么？”
萧然然不想回忆，“楚煜，你别问我，我不想再想那些事了。”
“我总得知道原因。他威胁你了？”
“都没有，他让我教他跳舞，我害怕，鞋子都跑掉了。”她才不会说，她是过去偷听他和梁秋婉谈话，是被洛冰言吓着的。
楚煜见她不愿多谈，便没再继续追问。拿着药单站起来。
今天她是没办法回去的，可是她想回去，一点也不想待在医院，碍于楚煜的威严，她只得住下了。
楚煜在楼下拿药的时候，看到了蹲在楼下的洛冰言，他还提着萧然然的鞋子，丝毫没有发现他已经下来了。
看来，他等了很久。
楚煜径自走出去。
“她怎么样了？”洛冰言追上他问。
“没事了，你以后离她远点，别打她主意。”
“我想去看看她。”
楚煜转身，“看她？凭什么？你是谁，为什么要看她，她又是否愿意见你。别打扰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现在看她，或许，真的不是什么好时机，她怕他。
洛冰言站了一会儿，等着他拿药回来，伸手拦住，“鞋子麻烦你带上去。”
楚煜没接，“她说了不要，扔掉就好。”
洛冰言动了动嘴，始终没说什么，只是把鞋放在地上，转身走了。
等他走后，楚煜拿起鞋子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扔，拿了药就上楼了。
而返回来的洛冰言恰好看到这一幕，他看看垃圾桶里的鞋子，又看看楼上，转身离开了，背影寂寥。
回到酒店的时候，梁秋婉已经在他房间门口等着了。
他忍了忍，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退下去，在另一个酒店开了一间房。
他躺在床上，整个房间乌漆抹黑的，一点光亮也没有，过了很久，他用秦洛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萧然然吗？今天玩的怎么样？”他故意变了声，努力装出一副痞痞的样子。
“别提了，明明是男女一起跳舞，到最后却成了我和江慧两个女人在跳，结果还赢了。我现在已经回家了，困死了，睡了啊，改天聊。”
她说的又快又急，像是要掩饰什么，也没有给他说再见的机会。
他放下手机，心情复杂。
他想起处楚煜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他说他找女人的眼光不如他，当时他还不以为然，甚至觉得他可笑。
事实证明当时他敢说这话，一定是梁秋婉对他进行了明示或暗示，他当时，心里一定是笑他的。
他一拳捶在床上，狠狠呼吸了几下，胸口上下起伏。
牙齿磨着，念着梁秋婉的名字，像是要把她咬碎一样。
他闭了闭眼，又躺下。
梁秋婉啊，这个狠毒的女人。
他的青春，都他妈喂了狗。
就在他回来的路上，阿Ｋ发了信息过来，告诉他杨秋婉和阿三的对话。
她已经顺利的搭上了钱舒游，准备拉重要人物下场。目前，重要人物不明。
但是，她能这么快就搭上钱舒游这根线，必定又拿他身边的人，或者是他身上的秘密做交易。
他辛苦几十年打下来的天下，培养了那么多的弟兄，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都被这些人一一瓜分。
更可恶的是，他掏心掏肺的对她好，搞走那些对她有非份之想的人，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所以她回报给他的，也是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出卖他？
他一脚踢翻了桌子，仍不觉得解气。
他快步进入洗手间，打开淋浴喷头，对着他的头冲，凉水一下刺激到他的头皮，瞬间清醒了。
一想到梁秋婉，他仍然压抑不住怒吼出来。
愤怒的吼声像是要震破屋顶，拳头一下一下砸在墙上，血肉模糊，却仍不觉得痛，泪混合着水，流入下水道。
足有半分多钟，他停下来，伏在墙壁上，任由水顺着他的背滑下去。
耸动的肩膀渐渐平息，他调换了水温，慢条厮理的解下衣服。
闯荡几十年的现实告诉他，无论现实有多残酷，他都得面对。
现在，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也不是喜欢谁的问题，梁秋婉是真的想要搞死他，最毒妇人心用在他的身上一点也不过分。
洛冰言想不明白，哪怕和他和她有那么久的交情，不念在曾经恋爱一场的份上，至少，他还他还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她也不该这样绝情。
“啪”
他甩了自己一个巴掌，啐了一口，“洛冰言，你真没用。”
骂完自己，他又骂梁秋婉。
她没有心，她比他还要冷血。
痛意蔓延，他才惊觉自己紧握着水龙头开关的手渗出了血，他没有处理，只是松开了手，迅速洗净。
他没有擦头发，只是对着手机发呆。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给萧然然发信息。
“睡了吗？”
萧然然正侧身对着楚煜的那张脸出神，听到震动，她打开手机，调成静音，“已经睡啦。”
“别睡了，陪我一会儿，我给你打过去。”
“可别，我没您闲，大半夜的还要找人聊天，我忙。”
“给你钱，打字，打字总行了吧？”
“今天歇业，我想休息。”她发了一个很累的表情包，便扔下手机，闭眼睡了。
“我有事问你。关于秦洛的。”
然而，他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萧然然的回复。
他再次打开秦洛和萧然然的聊天对话框，试图发些什么过去，最终什么也没发，又退出来。
他就那样坐着，一直坐着。
如果你仔细听，还能听到她的牙齿哥哥打架的声音，似乎抢了咬碎什么东西一样。
这时突兀的手机铃声将他拉回来，他没有接反而让这婉转的铃声在空空的房间里回荡。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定的信仰……”
这铃声是他为她特意定制的，现在听起来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