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巢县了如指掌的朱纯在前领路,王冲很快带着大军抵达了郑府门前,后方更是跟来无数围观的百姓,一个个似乎都想亲眼见证郑家的覆灭。
王冲给王双使了个眼色:“子全,撞门!”
“诺!”王双点点头,眼中尽是暴躁的杀意。
刚刚在巢县城外,王双一时失手,并没有将张多一击必杀,要不是王冲反应够快,及时追上去砍掉了张多的脑袋,恐怕局势还将再起变故。
这件事王冲并没有责怪王双,但这反而让他更加自责,尤其是发现旁边吕绮玲投到自己身上的怪异目光,王双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发烫,毕竟被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比下去,作为一个大老爷们,王双如何能忍?
所以这个时候,王双可以说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而王冲下达的这个命令,却正好让他找到了发泄的渠道。
轰!
当王双竭尽全力的一肩子撞上包了铁皮的厚实大门,连地面都仿佛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插在门内那根足有成年男子手臂粗细的门闩,竟然从中霍然断成了两截。
嘭!
随着看似无比牢固的郑府大门快速弹开,狠狠的撞上两边的墙壁,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凉气之声,王双那犹如蛮牛一般的恐怖力量,令巢县士卒与百姓看向王冲的目光中,又是多了一丝敬畏。
锦帆麾下,果然是猛将如云!
“什么人胆敢前来郑府放肆?活的不耐烦了吗!?”
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的人不想注意到都难,因此立刻有着一大帮郑府家丁手握武器,杀气腾腾的冲了出来。
“杀你的人!”王冲声音冷漠,一步跨进门槛,手起刀落间,鲜血喷涌,当先一名管家打扮的人眨眼间便已然身首异处。
“你……你们……”平日里这帮郑府家丁假借郑宝虎威,在巢县素来趾高气扬,横行跋扈,所过之处,任谁都要退避三舍,这也让他们的行事作风更加肆无忌惮,可在这时,见有人不顾郑宝淫威,冲进郑府二话不说就动手杀人,这帮奴才立即被吓的六神无主,肝胆俱裂。
“来人,将郑府上下不论男女老幼,一个不少的统统拖至大堂前,但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诺!”
随着王冲的一声令下,朱纯带着一大帮巢县士卒如狼似虎的冲进了郑家府邸,看这帮巢县士卒杀起郑府家丁来如此亢奋,王冲就知道他们在平时,应该没少受这帮奴才的气。
王冲没有参与进这场屠杀之中,只带着刘晔,王双,吕绮玲等人来到郑家大堂静静等候,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喊杀声、求饶声以及妇孺的哭泣声,王冲面色不改,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乱世之中,是决不允许有妇人之仁的,你不杀别人,就有可能被别人所杀,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王冲自然不可能留着郑宝的家人,让他们以后来报复自己。
“子扬。”
“主公!”
“你且出去暗中向周围百姓打听一下朱纯的家世与为人,如今我锦帆人才稀缺,若其人品端正,我当重用之!”
经过在巢县城外与朱纯的一番接触,王冲心中已然对他有所好感,不过事关重大,在全面了解过朱纯的为人之前,王冲也不敢贸然对朱纯委以重任。
刘晔闻言却是笑笑:“主公若想打听朱纯的家世与为人,又何必舍近求远?”
王冲一愣:“莫非子扬早已识得朱纯?”
刘晔点点头:“朱纯者,字仲华,出自丹阳豪族朱家的旁支,其家族于三十年前迁至巢湖,家中长兄早亡,自小喜好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在巢湖地区颇有名望,任侠者从之无数,郑宝在起事之初,为了拉拢朱纯,便聘他为巢湖都尉,以掌管兵事,可以说,郑宝当时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的掌控巢湖,朱纯绝对功不可没!”
“此人与郑宝关系如何?”
刘晔笑了笑,答道:“两人关系虽然还谈不上势如水火,却也矛盾重重,朱纯向来不屑郑宝的为人,平日里很少主动与其接触,而郑宝碍于朱纯在军中的威望,一直对其颇为忌惮,不过朱纯素来谨慎,对郑宝亦多有提防,所以到的如今,郑宝依然找不到机会下手除去朱纯!”
“看来两人关系并不和睦,难怪朱纯在郑宝死后,会如此轻易的向我投诚!”
刘晔恭喜道:“朱纯为人亲善,常常会力所能及的救助一些贫苦百姓,在巢湖地区深受民众爱戴,主公如今能有朱纯相助,必能轻易掌控巢湖之地!”
王冲沉思了一下,问道:“子扬,以你之见,朱纯此人可能重用?”
刘晔想了想道:“朱纯乃任侠出身,而任侠者往往重承诺,讲义气,轻生死,以晔之见,朱纯并非反复之人,主公若以诚待他,他必以死相报!”
听得刘晔所言,王冲并未即刻表态,反倒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晔见状问道:“主公可还有什么顾虑?”
王冲‘啊’了一声道:“方才听子扬说,朱纯乃出自丹阳朱家的旁支,我现在就想知道,他的主家,如今可有人在江东效力?”
刘晔闻言立刻明白了王冲的担忧,道:“现今朱家的家主名唤朱治,早年间便一直追随孙坚东征西讨,如今正代领吴郡太守处理事务,乃江东孙家重臣!”
“朱治吗?”王冲叹了口气,“果然如此啊!”
古代家族的旁支,一般都向往回归主家,如果自己真的对朱纯委以重任,到时候朱治若以此相诱,王冲实在不敢保证朱纯到底会不会因此而背叛自己。
刘晔解释道:“主公的忧虑晔已知晓,不过此事主公倒无需挂怀,因为当年朱纯家可并非是主动迁来的巢湖,而是被主家所驱逐,究其原因乃是朱纯的父亲与朱治起了冲突,然后被逼离开了丹阳,须知他们家这些年来的日子可并不好过,当年朱纯三岁的长兄就是在迁移的路途中因病去世,所以依晔之见,以朱纯嫉恶如仇的性格,他对主家断无什么好感!”
王冲点点头,嘱托道:“子扬,有机会旁敲侧击一下朱纯对主家的态度,切记要慎重,因为这将决定我未来对他的任命!”
刘晔保证道:“主公放心,晔必不负重托!”
“走!快走!!”
这个时候,郑宝的家人也陆续被巢县士卒推入大堂,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足有四五十人。
朱纯龙行虎步的上前禀报道:“禀主公,郑宝的家人已悉数带到!”
王冲之前下的命令是将郑府中的所有人都带来大堂,可看现在这情形,其他诸如门客、家丁、丫鬟之类的,估计都已经被巢县士卒私下里解决了,这让他微微有些不悦,不过倒并没有表露出来。
王冲凌厉的目光冷冷的扫视一圈,那彻骨的寒意,令堂中正不住哭泣的妇孺与孩子俱都止住了哭声,满脸恐惧的望着王冲。
“很好,先带下去收押起来,给我看牢了,不可走漏一人!”
“诺!”朱纯应了一声,挥挥手,郑宝的家人便又被巢县士卒推挤着带离了大堂。